利欣开车快到家的时候拨通了母亲秦梅的手机。"妈,我马上就到家里了,玉儿奶奶让我把她接回去"。
"都这么晚了,你路上开车小心点。你吃晚饭了没有?"从公司到小城家里开车要几个小时,虽然利欣早一个小时下班,但等到地方是天也黑了下来。
"来之前随便吃了些,那等到家了再和您聊,我这绿灯了。"利欣挂了电话,启动车子继续向家里赶去。
利欣父亲利世安摘下眼睛从书房出来,见妻子刚刚挂了电话问道∶"谁的电话?"
秦梅放下手机,推开一间卧室的门。屋内窗帘禁闭,只在床头边的桌子上亮着一盏台灯。淡淡的白光,照亮了床上一个五六岁小丫头的脸。此刻她睡的正熟,小嘴微张,发出轻轻的鼾声。
秦梅淡淡一笑,轻手关上房门。她回过头看着丈夫说∶"小欣马上到家里了,她下班走的急,可能没吃晚饭,我去给她做饭。"
利世安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一口茶问∶"这么晚了,她回来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玉儿这才离开几天,她奶奶就想的紧,小欣是来接孩子回去的。"秦梅打开冰箱拿出菜洗了起来。
"那也不急在这一时,她一个女人刚下了班就开这么久的车,明天还要早早赶回去上班,吃得消吗?"利世安担心的问道。
"也不怪亲家母着急,亲家公走的早,你那女婿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出国这么几年就没回来几次,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住几天就又走了。亲家母就一个儿子,又常不在身边,小欣工作也忙,没人陪着,难免寂寞。"秦梅把洗好的菜放在一边,打开电饭煲蒸上了米饭。
"哼",利世安冷哼一声放下了茶杯。这么多年,他唯一看走眼的人就是自己的这个女婿蔡泽民。他当初追自己女儿的时候,在自己面前表现的是既懂事又负责。可谁想结婚不到三年,他就借口出国,之后就很少回来了,听说在国外还找了别的女人。
"我当初就不应该同意小欣嫁给他。原本我以为他是个能给小欣幸福的人,可谁知道……"
"你也别想那么多了,泽民变成现在这样是我们都没想到的,可现在又能怎么办呢,总不能让小欣和他离婚吧。"秦梅从厨房探出头看了一眼丈夫,又继续去做饭了。
"离婚?他要是敢和小欣提离婚,我追去国外也要打断他的腿。"利世安气的猛拍一下桌子。
"我也就是说说,玉儿都五岁了,现在要是离婚,对孩子的伤害是最大的。"秦梅叹了口气,对女儿的遭遇也是既心疼又无能为力。
利欣到了小区,把车停好,然后乘坐电梯直上父母所在的十一楼。
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利世安站了起来走向玄关,见利欣正在换鞋便问道∶"都这么晚了,怎么现在过来了?"
利欣换好鞋,把包挂在衣架上,一边往里走一边说∶"玉儿奶奶想玉儿了,让我明天把她接回家。"她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水,喝了两口,放下杯子又问∶"爸,玉儿呢,这么晚了,睡了吧。"
"之前你舅舅来了,带着玉儿出去玩了一天,可能累了,回来没多久就去睡下了。"利世安看着女儿,想问问女婿蔡泽民的情况,但终究没开得了口。
利欣推开卧室的门,把女儿踢开的被子盖好,在她的额头亲了亲,这才出来关好了门。
秦梅端上两盘炒好的菜放在餐桌上,又盛了一碗饭,这才招呼利欣去吃饭。
"妈,我上次给你说的聘人管理超市的事你想的怎么样了?"利欣一边吃饭一边看着母亲问。
"这事我看就算了吧,把超市交给外人打理我不放心。"秦梅坐在利欣对面,看着女儿吃饭,眼里满是疼爱。
"爸,你看看,都什么社会了,妈还是自己的那套老思想。"利欣往嘴里塞了两口饭又说∶"聘个职业的经理人,管理更完善,最关键的是,您也能轻松一些,多有一些闲暇的时间不是吗。"
"你妈啊,就是个闲不住的性子,不放心外人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她就是想找个事做。"利世安拿起桌上的报纸,仔细地看着。"不过你妈说的也不错,趁我们还能走的动,多赚些,将来等我和你妈走了,你的负担也少一些不是。"
"爸,你说什么呢?"利欣放下饭碗,"你和妈还年轻呢,别说什么走不走的。"说着她眼里已有了泪水。
利世安把报纸翻来翻去,脸都快贴在报纸上了,还是看不太清。他起身回到书房,拿了眼镜戴上,这才又拿起报纸看了起来。"小欣,我和你妈不能陪你一辈子。别的我都放心,就是当初我没有坚持,让你嫁给了蔡泽民,现在你的日子过成这样,爸爸是有责任的。"
"爸,我过的好着呢。再说现在的生活是我自己选择的,和您又有什么关系呢?"利欣吃了一口菜,嚼都没嚼就咽了下去。
"当初我和你爸也是看泽民对你好,又是你的同学,也算是知根知底,所以才同意了你们都婚事,可谁想……唉"秦梅说着也哽咽了起来。
"算了,不说这些了,我吃饱了。"利欣起身坐在母亲身边,抱住她的胳膊说∶"妈,爸爸学校不是也快要放暑假了吗,到时候我给二老订机票,你们一起去法国玩玩吧。"
"又胡说什么呢,"秦梅笑骂道∶"我和你爸都什么年纪了,这辈子啊,就扎根在这里了,哪都不去。不过要我说,你要是有时间了还是去美国看看泽民,如果可能就让他回来吧,玉儿可不能这么久都不见爸爸。"
"公司还有很多事要忙呢,再说泽民的事我有分寸,该回来的时候他自己就回来了,我要是就这样去了,他肯定又不高兴。"利欣心情一暗,小声说道。
"你和泽民没什么事吧?"利世安看着报纸,"她要是欺负你了你可要告诉我和你妈,虽然我们家境没有他那么好,但也不能随便就让他欺负。"
"爸你看你说到哪去了,什么欺负不欺负的,我们夫妻六年了,有些小打小闹不是很正常的吗。"利欣顿了顿,双手握住母亲的手又说∶"你和妈这么多年了难道就没有生过气,吵过架?"
"说你呢,怎么又扯到我和你爸这来了。"秦梅起身收了碗筷,进到厨房,"小欣,你明天要上班呢,早些睡吧。"
"我知道了,妈",利欣有看向利世安说∶"爸,那我先去睡了。"
"嗯,去吧,明天早起了还要等玉儿,这小家伙赖床的本事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到时候叫她起来又要费一番功夫。"利世安收了报纸,看向利欣笑着说。
利欣走进女儿睡的那间房,换好睡衣小心地在女儿身边躺了下来,看着女儿熟睡的脸,不一会儿也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