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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旧事

公子,我们来这里干嘛?”

虞国旧皇宫,紫薇宫。这是虞国太后的宫殿,不过听说这虞国太后自虞王禹登基之后一年就已离世,但是紫薇宫一直有人打扫,所以干净整洁如太后还在时的样子,这也是虞王禹为人子孝被人称道的一点。

紫薇宫经历战乱,追究还是颓败了,不复往日的繁华。整个宫殿,在夜幕下森森阴邪,仿佛正张开着大嘴等着不识趣的人闯入,然后一并吞入,和宫里秘密一起沉寂在历史长河里。

公子带着我走向宫殿的一处角落。轻车熟路,就好像走过好多遍了。

走进一个小房子,公子四处寻找着,终于在一个抽屉里翻出了一盏灯烛,点亮之后,放在屋里的一张桌子上。

我因为今晚的事而害怕许久,就一直拉着公子的衣袖不放手。公子也随我,没有和我计较,因为他已经习!惯!了!

没错,从小到大我都是胆子小,所以我也不知道当初进百灵宫的时候,是什么支持我通过重重考验,度过各种足以令我昏厥退却的难关,可能真的是美色当前,色令智昏吧!

所以跟随在公子身边时,公子也有怀疑过是不是考核的人对我放水了,才让我有机会通关。但是最终他还是没有换掉我,因为懒。

在公子久久地矗立桌前神游太虚之后,他终于开口了:“这里是我小时候长大的地方。”

我擦,第一句话就这么劲爆的吗?

我颤颤巍巍地讲:“公子你待会儿会杀人灭口吗?你不杀我就继续听,不然我还是出去等着吧。”

“你坐着吧,我想给你讲个故事。”

我环顾四周,没有几张好的椅子,况且公子都没得坐,我怎么敢坐,所以就站着听。

“我从小就是在这里长大的,在这间屋子里。在我走出去之前,我从来都没有踏出过这间屋子一步,在我走出去之后,只是我第一次回到这间屋子。”

所以你才养成了这种不出门也不会闲得发慌的性子啊?真可怜。

“后来我出去了以后知道了,我是被人故意关在了这里,世人都不知道我的存在。也不希望我存在,但是我娘希望,有一天,她终于找到了我,带了我走出去,我也知道了我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间小黑屋。”

公子轻轻地诉说着他的故事,但是我的手却在微微颤抖。

“我娘是魔王莫百灵,这个你应该知道。虽然她生性残暴,一怒之下流血漂橹,但是她却对我很好,在我面前,她性格温和,很少对我发脾气,可是我知道她的苦,所以一直拼命练武,努力学习掌握各种技能,就是为了给她争一口气!”

公子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都变了,变得吓人,就像入魔了一样阴厉。

“我娘多好的人,我爹却不知道珍惜,还喜欢上了其他人,甚至还听了那贱人的话,说我娘与外人私通,赐我娘毒酒,还说我是我娘与外人所生,也一并将我赐死。”

“可惜我娘在嫁给我爹前,江湖人称毒仙子,自小泡在药罐中长大,百毒不侵,所以借此逃过一劫。”

“我娘出去后,建立起百灵宫,准备卷土重来,为我,也为她自己报仇。”

“你看我娘是不是很厉害,才几年时间就打下了威名,并且成功的把我爹给杀了。就在她想要杀了那贱人和她的儿子之后,却被告知我还活着。”

“早知道我娘会因为我受掣肘,我就自己跑出去了!”

“我被当做人质要挟我娘,使我娘不能早日手刃仇人,也给了仇人可乘之机,他们虽然没有反扑,但是却布置缜密,严丝合缝。让我娘没有再下手的机会,但是很快,我娘还是找到了我,并且带我杀出一条血路。”

“就在我娘欣喜若狂之际,却发现我既被人下了蛊还中了毒。这是一种很厉害的蛊,千年血蛊,还是子母蛊。子蛊在我身上,母蛊就在那贱人身上。所以我娘暂时还杀不了她,毕竟我的小命还在她手上,她死了,我也活不了,而且她还能指使我去伤害我娘,天知道我为了抵抗那种可怕力量,好多次都想要自尽,才不会伤害到我娘。”

“就在我娘为我四处奔波求解蛊之法的时候,我感受到了我体内的蛊虫不再躁动了。一打听才知道,那贱人有了我爹的遗腹子,为了使那个孩子生下来能够平安,竟然使用禁术将母蛊传给那个孩子。最终难产而死。没想到,那贱人临时前倒是矫情了一番,只可惜,没能亲手了结她,倒是便宜她了。”

听到这里,我就算是个傻子也该懂了。从一开始的手发抖,到全身颤抖,到现在的如坠冰窟,全身动弹不得。我知道,今天这个门我是出不去了。

“那个孩子,就是你。”公子转过头来,眼睛恨恨地盯着我。

“我娘在你娘死后不久也操劳过度而死。留给我两个遗训。第一个就是灭了虞国,灭了我爹一生的心血。第二个就是不能放过你和你哥,一定要好好地对待你们俩。”

“我娘的第一个遗愿,我本来在五年前就可以实现的,但是你出现了。可以说,你哥把你保护得很好,什么都没有告诉你。你虽然察觉到了国家危矣,也查到我的头上,但是却不知道我们之间的血海深仇。还逞强一个人来百灵宫杀我,不仅很好的掩饰了身份,还让你成功的争取到了成为我贴身侍女的身份。但是你掩饰得再好,难道能逃得过我的眼吗?毕竟我们可是身中子母蛊的人啊!”

下巴被抓住,我紧咬着嘴唇,倔强地瞪着眼。

“后来我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想法,如果让你看着你哥死,会怎么样?让你参与灭你自己国家的计划,会怎么样?哈哈哈,想想就刺激。”

百灵宫主瞪红了眼睛看我,看着我泪崩,看着我崩溃。

“后来,我就给你也下了蛊,这种蛊叫忘忧蛊,不仅可以让你忘了你哥哥,还能在你的小脑袋里重构回忆。”

说完还用手指在我的额头上点了点,百灵宫主说得语气温柔,但是我却全身瑟瑟发抖,只想夺门而出。无奈整个人都被擒住,又被点了穴道。

“我杀了你哥哥,这个你也是知道的,从宫里的文件中你也可以看到,他死得有多惨啊!对不对?我不只灭了虞,还让你哥身负骂名,遗臭万年。其实我还打开了皇陵,鞭了尸,你哥,你娘,还有我们爹的,哼呵哈哈哈哈哈哈。”

我想走,我想离开这里,这里有魔鬼,我想嚎叫,可是却说不了话。

“接下来,我要一统天下,只有做到最强,才能不被任何人欺负,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但是,我的命还掌握在你手里呢!你娘也真是的,活生生的把你炼成了一个蛊人,千年血蛊已经和你的血脉融和在一起了,我杀又杀不得你,留着你,我自己也会不开心。”

“但是皇天不负有心人,还是让我找到了法子,据可靠消息,只要挖出你的心,随身带着,就不必担心蛊虫反噬发作。只是不知道是真是假,如果是假的,我也会死。”

百灵宫主奸笑着,拿出一把明晃晃的刀,抵住了我的胸口。我双目空洞,只等待着死亡来临。

“你最好还是抱着希望,希望这个传言是假的,这样的话,我也会死。那你就能如愿以偿的手刃仇人了。”

手刃仇人吗?我感受着锋利的刀尖刺破肌肤,刀刃在我的身体里面划了个圈。我看见他的手伸进我胸口,我看着他扯出我的心脏,握在手中,对我狞笑。

在倒下的那一刻,我在回想,这世间还有什么是我值得留恋或者难舍的吗?答案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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