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礼没有再多话，更不敢质疑盛君霆的判断。
他今天已经算是很多话的了，以往对于盛君霆的吩咐，他从来不会多说半个字，这是规矩。
只是有关温林染这事，文礼实在看不出温林染的资料有什么不对。
无论怎么看，温林染和曾经的小九姑娘，除了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之外没有任何共同之处。
从盛君霆公寓离开，文礼进电梯前，看了一眼对面的套间，眉头又紧蹙了一下。
夜越来越深，盛君霆在文礼走后，在沙发上静坐了好一会儿，才又慢吞吞的起身，去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站到客厅二百七十度的落地窗前。
男人修长的手指轻扣酒杯，漫不经心的晃晃，仰头，轻抿一口。
动作慵懒依旧，只是眉眼间却不见他平素的漠然。
端起酒杯，目光穿透暗红色的红酒看向远方。
脑中不知在想什么，盛君霆精致的眉目渐渐蹙起。
狭长眼眸，闪着寒光，殷红的唇也紧抿成线。
好半晌，盛君霆转身从茶几下方拿出一张纸，是贴有温林染照片的那张简历。
修长手指在照片处轻轻敲击。
文礼说的没错，无论怎么看，温林染和他的小九都完全不沾边。
但是他就是知道，她就是小九，那个误会他双腿残疾，从而向他展示自己缺陷的傻姑娘。
回忆起初遇时的情形，盛君霆的眉头越皱越深。
初遇时，他十三岁，被父母爷爷强制带去楚家串门，在楚家花园的一角遇到她。
她说她是这家的女儿，可明明众所周知，楚家只有一位大小姐。
她不肯说她叫什么，只告诉他，可以叫她小九，因为她是九月初九出生。
盛君霆其实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她吸引，但因为家里的关系，他经常被带去楚家，与其去应付那些虚与委蛇的人，还不如去逗一逗那个不肯说她叫什么的傻姑娘。
一次两次三次，只要他去楚家，他们就会偷偷在初遇的花园一角见面。
记忆中，她长得其实不算好看，只是一双眼睛格外透亮，看着让他忍不住想藏起来，不允许任何人觊觎。
年少的盛君霆，只觉得和这个傻姑娘在一起很轻松，很惬意，看着她笨笨的模样，看着她乌黑透亮的眼睛，总能让他心情愉悦。
他后来也了解到一些她的情况，她没有骗他，她确实是楚家的女儿，名叫楚歌。
只不过她是个私生女，是楚家老爷子独子楚南孝的私生女。
除了极个别的人，几乎没有人知道她和她母亲的存在，在楚家，她们有单独的住处，但从来不能见光。
身处豪门圈，盛君霆对什么私生子私生女听得太多，也没什么感觉，但在得知她的真实身份后，却忍不住带着几分怜惜。
知道她在楚家过的不好，偶尔能和她见面的时候，总会给她带些小东西。
第一次给了她一个苹果，第二次给了她一小袋巧克力……
总之只要去楚家，能和她见上面，他总会给她些有的没的，而她也总在收下他给的东西后，冲他傻笑。
这样的交集，直至他十五岁，出国治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