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起一路,远远就看见九嶷山上,仙气缭绕。鸾凤和鸣。
苍梧之巅,郁郁葱葱。颇有仙气。
我在想少昊,明明那么迷恋穷桑海,现在却喜欢隐匿高山,果然,凡人也好,神仙也罢,终究是时间问题。
我仰头看苍梧之巅,竟有莫名疏离之感。
有一簇山泉,从峰顶盘旋而下,到了山腰处,天然形成了一处浅水谭,谭不知深几许,里面到有几条鱼儿自在的游览。
我临水而观,突然就看见水中的人影,走的急了,头发扬起来,眼目恍惚。突然想起那时和少昊在穷桑海边,临海而观,海中万象,心内染发的丝丝喜悦,可今日这个浅滩观水,却总是看不甚明晰。
“绛姝是否小憩一番”檀香君轻生的呼唤,他抚摸着坐下的云起,似乎没有留意我内心的波澜。
“檀香君该唤我一声风里上神”我看着他那双眸子,让我蓦然想起了那条女岐的小蛇,女岐是否还记得她这个早已成为大君的孩子。
“绛姝想必不记得北海之行,是我将你带到方丘,何况你的体内本身是绛姝的新生的灵魂”他淡淡的说,好像穿过我的脸看到了那个后来的我。
这让我徒然有点伤感。所以我竟然默许了这小子的说法。看来作为大神,我还是没有走出过去,所以,我站起身来,眼睛望着苍梧之巅,心里默然说,少昊,今日了解过去种种,一是斩断过去,而是自然要回我的芳若。
我想,那时的绝情,颇有点搞笑。譬如小孩子过家家,生气了要用自己的还,但既然这件事要了结,自然是将龙泉和芳若分开。
否则,又不知生出什么事端出来。
我的裙摆列列,摸着小白虎的滑滑的皮子,这算是最后一次了。云起本来就是少昊的坐骑,不知怎么的,可能是为了那只属命九天的老乌龟,就将云起搁置在了沃野之荒丘。现在他已然从位子上下来,云起倒是跟他没有什么问题。
冉冉的云彩落下,四周的彩凤估计看到华冠,纷纷鸣叫,麋鹿呦呦,我淡然看着云慢慢降在金顶。
远远看见云雾过处,一个明黄的影子,身旁有个老乌龟,听见他笑着说:
玄武,你说的不错,今日果然有贵客降临。
我的心突然一滞怠。譬如很多年前,我听过这个声音说,少昊,要归家了,或者说,少昊,你今日还是晚点回来,母后今日不在汤池。
帝熙,别来无恙?
我一甩袖,将漫天云彩都拂到后山,让她们自由自在的漂浮。
天空明澈,九嶷山上空气怡人。我看到那人弯弯的眼睛,温和的笑容,尤其是他那双重瞳尤为鲜明,我记得少昊有一次提起过他的兄弟,就是他的四哥,生就一双重瞳,上至九天,下至黄泉,堪堪和那位远古神谛听有异曲同工之妙。
风里,六十万年未会,你依旧是母神手创的星娥。他温和的笑着,一边和我说,一边向檀香君示意。看着檀香君和云起被领进偏殿,
我一凝滞,哑然道:这么多年,原来是四哥登的君位。
他大手一摆,禀退了左右,自顾朝前的椅子上坐下来,老乌龟俯首在侧,我自然飘然入座。
心里陡然有一种复杂莫名的感觉,耳朵却是呼喊着,少昊到底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