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莫知在那边安慰着朱莫晓,一时也忘记了姬如雨还在一边。而姬如雨也只是在一旁默默的看着,没有出声打扰这兄妹两。好不容易朱莫知将朱莫晓的情绪安慰下来,让她稍微稳定了些,这才想起一旁还站着冯雨凝。他有些歉意而又带着感激的转过头来看着姬如雨说道:“你......能带晓晓来看我,我很高兴。谢谢你......”其实他想说的是:你能来看我,我很高兴......
“公子别这样说。倒是公子你,听说明日就要开堂审理了,公子可有洗脱罪名的对策?”
收回给妹妹擦眼泪的手,不知为何,听到雨凝依然这么客气的称呼他为公子,他的心里有些闷闷的。“没有对策,我被关在这里外面具体什么情况也不是很清楚。只是他们说我下毒杀人却也没有确凿的证据。说是我害的他,这事仔细想来本就经不起推敲,那刺史大人不过是突然丧子过于悲痛了才不及细想就抓了我。不过此时他冷静下来应该就会想通了。所以没事,明日在堂上我再证明一下自己的清白,他们应该也不能就这样给我定罪。”朱莫知说道。看起来他说得一副轻松简单的样子,其实不过是说来安慰她们罢了,实则毫无把握。他很清楚,这件事很麻烦,虽然别人没证据证明与他有关,但同样的他也没证据证明与自己无关。毕竟那日是有很多人看到朱府的下人将曹耀光丢出朱府的,大家都知道他和曹耀光有过节。也就充分可以怀疑他是否买凶杀人。
只是他骗的了单纯的朱莫晓又怎么骗的了心思细腻的姬如雨呢?姬如雨皱起了眉头,她一下就听出了朱莫知话里的问题。只是看了一眼一旁刚刚安定下来的朱莫晓没事问出自己的疑虑,而是将疑问担忧的目光投向朱莫知。朱莫知却在她质问的眼光中有些躲闪着,不敢直视她。一向自诩聪明的他,这次是真的没办法了。
探视的时间很快就到了,有狱卒过来催促着她们两人离开。将带来的食盒留给朱莫知,姬如雨扶着朱莫晓离开了牢狱。
回到朱府,姬如雨思前想后觉得不能坐以待毙。以朱莫知的方案根本很难洗清他的嫌疑。而且对方是刺史,很难说就算没有足够的证据就不会给他定罪。虽然曹耀光死了她觉得很痛快,但是既然已经打定主意不伤害这对兄妹,她就不希望朱莫知因为她的事而被人冤枉致死。她决定趁夜到刺史府上探查一番,最好是能亲眼看看那曹耀光的尸身看能不能发现点什么东西。
夜幕降临后,等小娥熟睡后姬如雨再次拿出自己的夜行衣。轻身一跃跳出朱府往着刺史府而去。虽已经是深夜,但刺史府中依然没有宁静下来,依然有人穿着白衣守在前堂里。绕到刺史府的后院确定周围没人施展轻功跳进府内。刺史府并没有朱府那么大,曹唯戚为官还是十分低调的,除了养了个嚣张跋扈的长子外很少有关他的负面评价。
由于曹耀光是刺史之子,他的尸体并没有和一般人一样听到府衙专门设立的义庄里,而是就留在刺史府,只是由于没有结案便没有入棺,而是设了灵堂用白布盖着尸体停放在前堂大厅里由几个人把手着。由于此时刺史府的人的注意力都在还昏迷不醒的刺史夫人和曹耀光的尸体之上,姬如雨轻而易举的就溜到了前堂附近。蛰伏在黑暗里,静静看了一会儿由五人把守的前堂,姬如雨皱了皱眉。不行,虽然人少,但她并没有把握能瞬间制服五个人,这样下去她根本没办法进去查看曹耀光的尸身。想了一想。姬如雨默默的转身离开前堂,又向着刺史府的后院潜过去。
不一会后院传来嘈杂的声响。有人在高呼:“不好啦,走水啦!快来人啊。夫人还在屋里呢!”顿时府中大乱起来。前堂的五人隐隐的似乎能看到后院夫人居住的方向有烟雾升起。盯了一眼身后的尸体,五人对视一眼。不管了,谁会半夜来动一具尸体呢?还是先救夫人要紧!于是五人连忙起身顺手抄起周围能盛水的工具向后院奔去。
姬如雨再次回到前厅,果然那五人已经被调开。轻手轻脚走到曹耀光尸体边。拉开盖着的白布。此时曹耀光脸上的血渍已经被清理过了,呈现出隐隐发黑的青灰色。姬如雨伸手扒开他的眼皮,眼内是一片暗红。在仔细一看,在他的鼻腔、耳道和嘴里依然还有已经干涸的黑色血迹。姬如雨几乎能想象当时他七窍流着黑血的恐怖死状,难怪将他娘吓得昏迷至今未醒。看了曹耀光的面相,姬如雨已经很肯定他是中了剧毒而死的。而且是一种很奇怪的毒药。再往下看去,姬如雨看到了曹耀光被人斩断的双手。手是从手腕处断掉的,手掌被刺史府的人安放在手腕对应的位置,与手腕中间有些间隙,并没有缝合连接起来。姬如雨仔细的观察这断手的切口处。切口处的血迹不多而且十分明显的发黑。说明是在曹耀光中毒死亡后才被人切下的手,由于身体里的血液已经充满了毒素所以发黑,而且因为当时他已经死亡血液缺乏流动,所以伤口流出的黑血并不多。若是在他中毒前或毒发前就砍下来的伤口必定呈现鲜艳的血红色。而且如果是活着砍下他的手不可能周围人一点动静都没发现。很奇怪,既然那人已经下毒杀死他了,为什么还要砍下他的双手?姬如雨有些不解。换了个姿势,站到伤口的对面更加仔细的看起来。将手掌移开一点以便自己更好看清楚。可以看到伤口去切面的骨头十分光滑整齐,凶手下手干脆利落,一下就将手掌斩了下来,没造成半点骨渣。看着这个切口姬如雨心中突然一跳。普通的刀剑不可能形成这么光滑干脆的切口。但是据她所知有两样东西可以办到!她想到了师父的武器灵蚕丝和之前师父送她的寞影!寞影她一直带在身边自然是不可能的。灵蚕丝并不是真正的蚕丝,是一种不知名的金属打造而成是如蚕丝一般细丝。师父虽然武艺惊人,但他向来不喜欢舞刀弄枪。他认为刀剑之列的武器太过笨重粗鲁,只有蚕丝那般轻盈锋利的武器才配得上他。师父的灵蚕丝看着纤细,实则无比的锋利而有韧性,和她的影刃一样能做到真正的削铁如泥!
是师父杀了曹耀光?可是为什么呢?难道仅仅是知道了曹耀光与朱莫知的过节想陷害朱府,趁朱府大乱为她提供一个机会?可是师父为什么还要砍下他的手,留下一个明显的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