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荏苒,光阴如梭,转眼过了三年。
北国皇宫,夏侯靖携着陈绵绵在太监的引领下前往偏北方向的一处院落。
“哥哥,嫂嫂。”
人未到声先到,陈绵绵的声音里带着雀跃。
坐在寝宫内的马墨言一身华服,云鬓妥帖,黒眸亮如星辰。
“熙儿,可算是把你给盼来了。”他上前一步,仔细看着妹妹的变化。
自从三年前离开南朝国之后,跟着宗政子羽回到了北国,临行前春熙也一并跟着来了。
如今的他们已经成亲,而春熙的身份也有了大大的转变。
夏侯靖拉住了陈绵绵的小手,“这可不比南朝国的皇宫,有皇奶奶和母后护着。”他暗示要小心为上。
“不碍事,在这里,有哥哥护着你。”马墨言对妹妹的无拘无束早已习惯了。
几个人有说有笑,最后朝着御花园走去。
原本像马墨言这般过了弱冠之年后,就要搬出皇宫,另行居住。
只因,他乃太后失散多年的亲生骨肉,为了补偿分离之苦,才能住在皇宫里。
“这些花儿开的好漂亮。”陈绵绵一边吃了一块糕点,一边开口解释。
这些年来,闲着无事就会去请教皇太后种花的秘诀。
久而久之,就成了别具一格的花匠。
春熙还是有些不习惯,当年是陈绵绵身边的丫鬟,如今转眼成了人上人。
“小姐……”她笑了下,看着坐在身边的人。
停下吃糕点的动作,陈绵绵喝了一口茶。“还叫什么小姐,不如和哥哥一样叫熙儿。”
两人相视一笑,春熙继而点点头,一副孺子可教也。
夏侯靖和马墨言说的都是国事,自然他们无法相谈。
为了不影响谈正事的他们,陈绵绵带着春熙走出了凉亭。
炎炎夏日,御花园不远处有个偌大的池塘,里面的荷花已经全部盛开,远远望去一朵朵盛放的姿态十分娇媚。
“熙儿,夫人可还好呢?”春熙关心白疏影。
自从三年前一别,他们知道的就不多了。
陈绵绵点点头,“我娘很好,自从大娘死后,为了怕爹一个人在马府住不习惯,又搬回去了。大哥犯的罪行有大娘顶包,现在做人长进,把马家镖局打理的有声有色。”
想到当初的马世君,陈绵绵认为可算是一件幸事。
不过,大房李氏和马翩舞死后,他洗心革面做人,倒也无愧于揽下所有罪名的娘亲。
“也难得他改变了那么多,不枉费死去的大夫人。”春熙略有所思。
身在南朝国的白疏影端着参茶走进前厅,“老爷,账本等会儿再看,喝杯茶歇会儿。”
刚好马世君从镖局视察回来,见到马震天他们也在前厅,他上前给两位长辈行礼。
“世君回来了,饿不饿,要是饿的话,我叫丫鬟去准备一点吃的。”白疏影把他当成了亲生儿子来对待。
记得那天大房李氏被斩首后,连带马翩舞在内,只有马世君一个幸存。他沉溺了很长一段时日,接受不了娘和妹妹死的真相。
那几天是白疏影不离不弃的照顾他。
也真是如此,解开了他的心结。
“不饿,二娘不用忙了。我想坐着陪你们说说话,等到用晚膳就可以了。”说话间,人已经坐在了椅子上。
一家人一团和气,和乐融融。
聊了一阵子,白疏影觉得有些困乏,便离开了前厅。
当她离开后,马震天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儿子。
“三年了,你娘和你妹妹离开我们的这些年,令我无不时刻想念着。”他说出心底的真实情愫。
听到马震天的话,马世君正襟危坐。
“只怪她们明白的太晚,要是能早点懂得亲情的难得可贵,兴许,现在就不会是如斯田地。”他颇有感触。
仿若说的不是大房李氏和马翩舞,而是改过后的自己。
当年险些命丧刽子手的大刀之后,如今得以侥幸活着,是一桩幸事。
想到镖局最近生意蒸蒸日上,马震天认为都是儿子的功劳,他也算是放心了。
马墨言离开马家后,起初他认为镖局不会再幸存,后来经过儿子的打理,发现自己错的离谱。
“爹,这些账本可以交给秀才去处理。他对账本方面比较精通,还有陈帮主和我提及了,下一批走镖和马家镖局联手。”
自从夏侯靖和陈绵绵救了他的家人之后,为了报恩,从此和马震天冰释前嫌,不过他们有时候还会争争吵吵,不过无妨。
“好,这些事都交给你来处理,毕竟镖局你才是当家的。”大掌按在了儿子的肩膀。
听着马震天信誓旦旦的口吻,马世君会心一笑,这三年来的苦心付出没有白费。
孟府,很是热闹。
“姐姐,姐夫。”幕楚楚双手拎着大包小包好吃的,走进前厅。
幕婉清已经不再是救难帮的帮主,自从知晓怀有身孕后,就嫁给了孟威垣,现在成了将军夫人,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轻点轻点捏,左边也有点酸。”幕婉清抬起手,指点着夫婿。
见到他们恩恩爱爱的样子,幕楚楚觉得自己来错了。
丫鬟接过她拎在手上的大包小包,另一个还不忘记奉上热茶。
她现在的身份可就厉害多了,是救难帮的新任帮主,和皇室有来往。
“姐夫对姐姐千依百顺的,真是羡煞旁人了。”看着他们,幕楚楚带着笑意。
拉下孟威垣正在敲背的大掌,“别光说不练,你要是真羡慕的话,就赶紧找个好人家嫁了,也好了却我的一番心思。”
每次来孟府,她就要听姐姐的唠叨,真够自虐的。
“就是,要是真觉得我和你姐姐恩恩爱爱,那么楚楚也该想想终身大事,毕竟你和阿靖……”
不等孟威垣的话说完,幕婉清一巴拍在了他的手背上,口气不善。
“怎么说话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哪壶不开提哪壶。”她不客气的指责孟威垣。
再是偷偷的观察妹妹的脸色,生怕触及了那根脆弱的心弦。
夏侯靖那个名字已经成为了一个忌讳,谁都不能提及。
“没事的姐姐,我已经彻底放下了。”幕楚楚笑着摆摆手。
远在北国的夏侯靖和陈绵绵此时站在荷花池前,他们相拥着。
“也该回去了,再不回去怕是皇奶奶该骂我没良心了。”她打趣道。
他岂会不懂陈绵绵的心中所想。
是为了庆贺皇太后的寿诞,才会这么急急忙忙的想赶回去。
碰巧听到他们谈天的马墨言说出了来意,“我也要去一趟南朝国,我们又能一起去了。”
身为北国,前往南朝国给皇太后贺寿是为了两国的邦交。
“太好了,要是娘见到哥哥一定会开心的。”陈绵绵笑着拍手,心情愉悦。
夏侯靖和马墨言看着她大笑的样子,他们不过是会心一笑。
皇宫内,皇太后和太后对着对弈。
“母后,你又输了。”太后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惊讶。
最后,皇太后停下了下棋的动作。“哎,还不是靖儿那臭小子害的。带走了熙儿那么久,也不知道回来。”
太后笑了,听出了皇太后的弦外之音。她是在担心,怕他们赶不及来参加寿诞。
目前还没收到书信,相信明后天就能收到了,太后想隐瞒着皇太后。
“母后,要是这次他们回来了,就好好的惩罚一顿,怎么样呢?”她怂恿皇太后下重手。
因思念孙儿和孙儿媳心切的她,自然是气呼呼的点点头。“就是就是,一定要惩罚他们。”
就在话音刚落下,奶娘抱着哇哇啼哭的一双婴孩走了进来。
“好端端怎么哭了呢?”皇太后生气的怒目圆睁。
宫女赶紧接过婴孩,一个交给她,一个交给了太后。
奶娘吓得连忙跪地求饶,“回禀皇太后的话,奴婢照着平常的方法哄着孩子,就是不懂,今儿怎么就哭的那么起劲儿。”
他们是夏侯靖和陈绵绵的女儿和儿子,女儿出生的早,是姐姐,儿子后出生,这一双孩子是龙凤胎。
“不哭不哭,乖乖。”皇太后心疼极了,柔声哄着。
就连太后也认真哄着。
没多久,两个孩子都睡着了。
“看来是想他们了。”还是皇太后有先见之明。
经过五天的舟车劳顿,他们总算抵达了睿王府。
现在的马墨言身份今时不同往日,夏侯靖留他们住在王府。
今晚正是皇太后的寿诞,算他们来的及时。
“小主子,你可算是回来了。”荣伯泪光闪闪走上前来。
一番寒暄后,他们各自回房梳洗。
入夜时分,乘着马车前往皇宫。
坐在高座上的皇太后一边看着表演,一边向进来的方向张望着。
“瑞王爷,睿王妃到。”
当太监一声响亮的通传声响起,皇太后和太后相视一笑。
马墨言带着春熙一并上前,四人纷纷说着贺词。
皇宫内一派祥和,坐在正中间的夏侯祈朝着他们看去。
总算是回来了,等到皇奶奶望眼欲穿。
紧紧握住夏侯靖的双手,陈绵绵咧嘴一笑。
等到尘埃落定,她愿与眼前的人白手偕老,不离不弃,生死相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