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挂钟,停止了走动,时间定格在18:30分,像一个成熟的老者一般,环顾着环顾着房间里的一切······
头上的欧式吊灯闪烁着,不经意间照耀了,躺在床上,留着一头利落短发的少女,少女身着一身白色长裙,正如同她此时的脸色。苍白而无力,那是如同死亡一般寂静的神情。但——她绝不会轻易死亡!手指,悄无声息的动了动,眼眸,缓缓睁开,那是毫无生机,冷漠如常的浅灰色,一只手缓慢卷曲,撑起虚弱无力的上半身,盯着自己肤色灰暗而纤细的手,大脑乱哄哄的嗡嗡作响,吵得她头有些疼,下意识的迷惘的喃喃:“头好痛······这里是什么地方?······”
而,身上的动作根本没有经过大脑的思考,撑起,轻跃,光着脚站在了铺着地毯的地板上,熟练而谨慎的打量着周围,这是一个封闭的房间,没有窗,周围的墙饰,金色边框印着乔治三世的挂画,镀金吊灯,丝绒椅子,和一张黑色的书桌,还有一个摆满了书的书架······这件屋子兴许有些历史了,看样子,是18世纪所遗留下来的建筑了,毕竟,没有人会如此无聊去刻意模仿,18世纪的装修风格。
光着脚,在地毯上来回踱步,托着下巴,思索着,自己却完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目光余处,黑色的书桌上,躺着一封有些扎眼的白色信封,“刚才,这东西还没有的。”说着,走过去,伸出手,拿起那封白色信封,余光还望见了书桌上有一个插着一只白色羽毛笔的墨水瓶,有些刺眼的的灯光,穿过半透明的瓶体,隐约可见里面有些墨水······小心翼翼的拆开信封,里面有一封白纸信笺的信。
打开信封,并没有急着读信的内容,而是先拿着信封对着光照了照,又用手捂住信,还搓了搓信纸:没有任何的水印,荧光留言,唯独知道的,只有这封信是在几分钟前,用羽毛笔蘸墨水写的,墨还没有完全干,而且好像笔的主人并不会使用蘸水笔,逆着笔头的方向写,刮纸了。这样的痕迹还相当多,不是笔的主人第一次使用蘸水笔就是相当久没有使用手有些生疏了。不过似乎两种假设的可能性都不大,看那支笔和纸上的墨迹,这可不是什么劣质品,反而还是上等的好货,怎么可能······等等,自己想哪去了?不是应该先看信吗?这样想着,才强迫自己把注意力移回信上:
不过信的内容,就只有几个字:沫蔚霂(mu,第四声)——你的名字。这是我的名字吗?念起来好拗口,这似乎不符合读写习惯啊?”疑惑地碎碎念着,把信封拿在手上,懊恼的搓了搓头发,“我平生第一次见到有人大方到只写不到十个字还用这么好的上等信笺纸,字还那么小。”
然后,又有一封信,神乎其神的出现在了桌子上。还是如刚才一般检查着,结果完全相同,但是,信的内容变了:听你这么一说,我想了想,你的名字确实不顺口,我就改了一下——沫蔚棋,名字不错吧?“原来名字也可以随便改的吗?而且,我说话了吗?我那只是碎碎念都能被听见······”无奈的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扶着额头,无奈的笑了笑,不过这个名字倒也不错。但是,她虽然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和一切,但内心的直觉告诉她:这并不是她从前所使用的名字,只是,有些相似罢了。
转过身,脑中突然一阵刺痛,“我······就叫你七月吧。”一道稚嫩的男声在耳边萦绕,“我······姓沐。”闭上眼,脑海中是一个小男孩向她伸出手,但是脸部极其模糊,这似乎是一段很陈旧的记忆了,陈旧到,她都快逐渐遗忘了,但,怎么,记忆中,曾经的场景,并不是如此,这样想着,下意识的轻轻打了一个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寒颤······看起来,“棋”和“沐”是有关过去的记忆的一小部分碎片,不过,“棋”应该不是这个“棋”,而是,另外一个“qi”字。此时,脑海中的四处游离的残片,虽并不完整,却逐渐竭尽全力的粘结在了一起,哪怕,这样的粘结,随时都有可能,支离破碎······(哪怕,这记忆并不真实······)
缓过神来,呆愣的坐在地上,脑海,却突然一片空白,些许愣神之后,下意识的拼命甩了甩脑袋,刚才的记忆才朦朦胧胧的出现在脑海中。毫不犹豫的轻轻站起来,走向,紧闭着的卧室大门······(也走向,自己封闭了许多年的,心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