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两人一起进入了外企,都是从小实习开始。但是龚槿有远见,考的证多,干了几个月文员熟悉完工作之后就升到了公司的中下层管理。
她还那么年轻,以后进步的空间还大得很。
唐孝承都忍不住羡慕了一下。
但是当他和她真真正正一起工作之后才发现,社会森林里没有一个人是容易的……
上司骂下属,下属再骂下属,最后还不是刚进来的小白遭殃?然后这种情况通过社会关系链一层层的传导,形成踢猫效应。
刚进公司的小白总是最好欺负的,没背景,没靠山,没人脉……欺负了也不敢吱声。
小日子年复一年,本来他们以为回这样一直幸福下去的。
但是……美好就是用来打破的不是吗?
第一年,和和美美笑意融融。
第二年,一起努力积极向上。
……
第七年,日子平平淡淡生活水平越来越高,但是生活过于安定了……
今年是第八年了……
龚槿和唐孝承都早已经不再是天真无邪的人了。
以前喜欢和欢喜便是最好的腮红,轻轻的一吻便是最旖旎的口脂,些许感动些许温情便是最自然的眼影……
现在呢?
他和她好像比不得从前了,虽然仍算得上羡煞旁人,却好像是时间的磨合让两人都渐渐的模糊了最初的模样。
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
好像是从龚槿步入社会的那一刻开始的,那一刻她也就到了不得不涂脂抹粉的年纪了。
毕竟,在城市里见其他人化妆是基本的尊重。
然后龚槿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完全比不上以前在学校那时的随心所欲和掌控全局。偶然间还会觉得迷茫……
就连唐孝承那样温润如玉的翩翩少年也因为工作压力大,而变得有些毛躁……
他和她都变了,不,应该是说:
他和她都长大了。
今年二十八岁的龚槿已经摸到了中上层的边缘,二十七岁的唐孝承还只是中下层。
一天晚上,唐孝承撑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在工作间工作。
一个电话打进来,彻彻底底打破了原有的和谐……
“喂?妈……”
那头女人的声音温润,虽比不得年轻人清脆,但也能听得出年轻时是怎样的甜美。
“儿子啊……你也老大不小了,什么时候结婚啊?和我差不多年纪的孙子都能打酱油了!”
唐孝承揉揉晴明穴,没好气的回应着:
“哪有这么夸张啊?我还年轻呢……不急不急。阿槿还没有准备好呢……结婚是大事,一辈子也就一次怎么能马虎?”
唐孝承的妈妈有些急了:
“你都快二十八了!龚槿怎么还不同意结婚啊?!再过一两年她过了三十岁,她就是老姑娘了!谁还要她啊?”
唐孝承立刻打断:
“妈!你怎么能这么说呢?阿槿她很好的!是我还不想这么早结婚,有了孩子不好拼工作……”
“什么?!成家立业!成家立业!成家立业你没听过吗?先成家再立业你没听过吗?!啊?!”
先是一番训斥,再是卖惨哭诉:
“儿子啊……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啊……我能不能在有生之年看见我的孙辈啊?!你不为我想想,也要为你爸想想啊!他要是在天有灵……”
“儿子,你回来这里好不好?你不陪着我,我好孤独啊……咱这工资虽然没有大城市高但是好在消费也比较低啊……我们花个钱买个铁饭碗好不好?回来吧……”
电话那头母亲哭得泣不成声,唐孝承又看看项目数据还没有完成,一时间搞得焦头烂额……
“妈……别哭了,我会和阿槿好好谈谈的,还有工作呢。挂了!”
还不等唐妈妈反应过来,唐孝承就挂了电话。
唐孝承坐在椅子上,仿佛一下子失去了生气。空洞和烦闷像是潮水一样把他包围,凭他怎么挣扎也挣扎不开,渐渐沉溺……渐渐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