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真的。”喻锦雯眉头微皱,她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苏灿,很明显她并不怎么信任苏灿的话语。
“千真万确。如果你不信你可以看一下。”苏灿心中已经料到了喻锦雯的反应,为了博取她的信任,空口无凭的话也需要证据佐证。
他伸手拿出一本土黄色的账簿本递给了喻锦雯。“哦”喻锦雯惊讶了一下,没想到苏灿手上还有账簿,她立刻拿了过来翻看起来。
“唰唰”账簿本子页面翻来翻去,喻锦雯仔细的看着本子上的数据记录,页面上有着图表里面充满了细密的数字,虽然看的不是很懂但是大概的数字金额她还是明白的。
“这是真的。”话刚一说出口,喻锦雯就忍不住拍了一下额头,也是她犯糊涂了。如果眼前的账簿是假的,对照季管家保存的总账簿就能查验出来,反之如果是真的,那么虚假的财务会计记录会水落石出。
喻锦雯想到这里,她的内心出现荒诞的情绪她对着苏灿说了一声“抱歉”。让苏灿坐在沙发上等待片刻。苏灿听到喻锦雯的话,神色自如的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他只需要保持沉默就好了,在接下来的事情中他会看一出好戏。
客厅十分宽敞,外面的太阳暖洋洋的光线落在客厅的地面上。踏踏的脚步声音在木板上清晰可闻,喻锦雯快步走到一旁放有座机的木柜的地方,手上拿起红色的电话筒给季管家拨打过去。
“喂,季爷爷。你帮我拿一下2160年6月的总公司财务账簿,我有急用。”喻锦雯脸色阴晴不定,她张嘴说道。
“丫头,我去找一下,送哪去呢。”苍老的声音响起时不时夹杂着咳嗽声。接听电话筒的季管家,手垂着腰部站在地上问。
喻锦雯挂掉了电话,她来到苏灿面前,嘴角一勾表情带着苦笑,说:“事情已经办妥了,麻烦陪我去一趟祖宅,这些东西你收好。”
她看着桌子上数本财务会计记录的账簿,神色恢复了平静,左手抓着头上的秀发不停的揪着。接下了的****会打破久违的平静,她的内心纠结但是不得不去向二哥摊牌,否则怎么对的起逝去的父亲。
狂风向天上刮过,一堆飞散的树叶不由得飞向天空。厚厚的云彩堆积在半空处,仰头看去天空昏沉、黑暗。墨色的云彩遮挡住光芒四射的太阳,古恩小镇所在的位置被黑色的阴影笼罩。
喻氏家族的祖宅坐落在南边的一处僻静的地方,祖宅占地面积不是很大,共有四间房屋看起来像一个平整的正方形。
此时冷清的古宅充满了烟火气息,一堆人在古宅的房间进进出出,看起来就像蚂蚁搬食物一般。
喻睿凯跪坐在一个圆形草垫上,草垫看着像极了月饼上面还放着破旧的布料,否则跪久了膝盖会承受不了。
他穿着素白了的衣服,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干净整洁,仰头看着屋顶墙壁高悬的黑白照片,喻睿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感觉到心悸。
“难道是死去的父亲提醒我什么。”喻睿凯摇头苦笑,他转头看着房子正中央摆放的灵柩,心里念叨“子不语怪力乱神!”
古宅的正中央主房屋,赫然是灵堂。
灵堂的整体偏白,看上去异常的感觉到冰冷,仿佛胸口有一个冰疙瘩渐渐融化般冷酷。屋内左右两旁高挂挽联,祭奠着死去乐翁的先前经历并且还有客人前来送的祭幛,赞美乐翁的乐善好施名头。
屋顶高悬的乐翁画像下面就是放置的供桌,供桌颜色漆黑透亮,上面依次摆放牌位、香案、蜡烛、三牲及供品。鲜艳的花卉簇拥的在房屋两侧的墙壁边盛放,有的叶子上还凝结着新鲜的水滴,一阵花香飘过带着泥土的味道久久不散。
喻睿凯的大腿酸涩,他扶着膝盖站起身来不经意间看到灵柩棺材上安放的一盏油灯,油灯上灯芯的火焰摇摇入坠仿佛快要熄灭一般。
喻睿凯后背一凉,内心感觉不妙他赶紧上前双手护住油灯点燃的火焰,然后小心翼翼的拿过密封好的猪油向灯盏内倒了几滴油,火焰猛地的挺直的燃烧起来,松了一口气。
灯盏名曰“长明灯”。听老一辈的先人说过,长明灯的焰火可以驱邪护佑死去的人们亡魂,只要长明灯不灭死去的亲人灵魂就不会走散,死去的灵魂会一直呆在棺材肉身里直至头七下葬。
喻睿凯心底闪过关于长明灯的传说,他的表情显得严肃,不管长明灯的说法是不是真实的,他都不会视而不见,人死如灯灭,自己会好好的守护这盏灯的。
“小姐、小姐”。外面有人谦卑的称呼道。
喻睿凯听到声音转头看了一眼。嘎吱一声,房屋的木门推开,顿时外面的凉风灌进了屋子里,一个穿着简单衣服的女子走了进来。
“锦雯你来了。”喻睿凯的声音很温柔,严肃的表情化为乌有脸上带着笑意说道。他好奇的问,“小妹,刚才季管家还说找你呢,有事么”。
脸上带着疑惑的表情,他看着小妹走了过来,询问道。
房门关闭,屋里的温度回暖,最后走进来的苏灿他转身用手把房门关闭,然后一言不发的跟在喻锦雯身后,他特意的保持了一个距离,既不会太亲近又不会太疏远,恰好合适。
“大哥,你等二哥来了你问他吧。”喻睿凯丈二和尚摸不得头脑,他如往常的问候没想到被小妹呛了一口。他呵呵的笑着,掩饰着自己的尴尬,神色很是郁闷。
“哈哈哈哈,小妹给二哥打电话叫我过来,干什么!”外面凛冽的狂风刮了进来,一个富家公子装扮的年轻人快步走了进来,他身后带着的一个表情阴冷的中年人手上撑起的雨伞回收闭合。
木门嘎吱一声,外面灌进来的微风细雨被大门阻挡住进不来了。木门轻微的晃动,仿佛外面有人在敲打木门一般,“哗哗”的雨水声清晰可闻。
屋子里站了三个人,喻焱定睛一看发现其中还有一个陌生的男人,气氛凝滞,本能的喻焱闭上了嘴,他的眼睛环视站着的喻睿凯和喻锦雯,揣摩的观察着。
喻睿凯神色正常,目光直视的盯着喻锦雯,不知道小妹莫名其妙发什么神经病,摸着胸口,感觉到一阵的心累。
喻锦雯冷着脸,严肃的看着喻焱,身上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场,冷冰冰的气息仿佛要把喻焱冰冻成雕像一般。
“二哥,父亲刚刚逝去,你就忙着争权夺利对的起父亲吗!!”
“小妹,你发什么神经。是不是这几天伤心劳神得了癔症。”
“好、好。二哥你看看这是什么,你有本事继续在狡辩下去。”
一本土黄的财务账簿本出现在喻锦雯的手上,她连说了两声“好”字,气急败坏的用手指着喻焱所在的方向,似乎被喻焱无耻的反驳话语刺激到一样。
财务账簿本出现在喻锦雯手上的一刹那,喻焱感觉到背后汗津津的,脑子里一直重复着一个念头,“不是真的,绝对不是真的。”他的神色大约有三秒的呆滞空白,他强自镇定的说服自己:“财务账簿一定是假的,或许是故意诈骗我呢。”
喻焱额头上汗津津的冒出豆大般的汗粒,他强自微笑嘴唇抿着,声音干涩的说道:“喻锦雯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我这几天一直安分的在父亲的灵堂祈福,哪像你这几天都不知道干嘛去了。”
愤怒的驳斥声音“轰隆隆”的进入喻锦雯耳中,她胸口上下起伏,无力的用手指着喻焱,一时气的说不出话来。
“大哥,你给我评评理,不要让这个疯丫头在这里胡搅蛮缠了,万一打扰到父亲的亡灵,那真是罪过大了。”
喻焱目光闪烁,看见说不出话来的喻锦雯心中一定,故意撇着嘴盯着喻睿凯说道。
“小妹,二弟,你们这。哎!”喻睿凯双手摊着,偏着头叹息道。他看着小妹委屈的神色,劝解道:“小妹,你。”
劝慰的声音刚一说出口,喻锦雯就回过神来,她看着大哥无奈的样子委屈的说道:“大哥,是非黑白你看一下这个财务账簿就知道了。”
喻锦雯拿着账簿走上前去交给了大哥手上。无奈的接过小妹递过来的账簿,他看见账簿几个大字“2160年6月总公司财务账簿。”喻睿凯心中一动,很明显手中的是每月汇总的总公司财务账簿,小妹不可能拿这个开玩笑,难道?
心里模糊的感觉事情不对劲,手中快速的翻着页面,喻睿凯找到资金报表的那一面,耳中突然听到小妹的声音,“大哥,喻焱他不仅做假账转移财产,还要侵吞父亲遗嘱立下给小镇慈善的资金。你看看这里明显资金缺少了一部分。”
喻焱站立不稳,两眼发黑耳中天雷滚滚,“轰隆”一声脑子仿佛要爆炸了一般。他抬起头看见喻睿凯怒视的目光和小妹愤慨的眼神,心底空落落的仿佛掉进了一个无底深渊。
气氛凝滞,房间里的温度降到了冰点。
喻睿凯脑袋突突的跳动着,太阳穴鼓了起来,他右手揉着太阳穴的部位,质问道:“喻焱,你还有什么话说。”
疲惫的语气声音很低,其中夹杂着意味不明带有恨铁不成钢的情绪。俗话说的好,长兄如父,喻睿凯此时心神也乱了,连斥责的话语都懒得说了下去,他失望极了是代替父亲感到失望的。
“嘎吱”木门推开,短短的一小时内又迎来了第三波客人。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出现在房间,他押着一个四十岁的妇女一同进来,大婶低着头来到鬼鸟身边,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
就在刚才,屋内争执的话语都传到了外边,季管家和这位身材臃肿的大婶一同知道了事情经过,虽然也有趴墙根的嫌疑但是他们也算是当事人,等到事情真相大白的那一刻两个人就走了进去。
季管家默默的走到喻睿凯旁边,他的眼睛有着愤怒的火焰,显然他也很气愤喻焱做了这么胆大包天的事情来,如果这个消息传了出去,称得上喻氏家族的大丑闻。
当喻焱看到会计进来房间的一瞬间,他的身子就无力的靠在身边手下的身上,如果没有下属扶住他的身体,他一定会狼狈的坐在地上。
他喃喃自语:“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他双眼喷火的看着陌生男人旁边的会计大婶,眼睛仿佛刀子一般紧盯着会计。事到如今,喻焱怎么不明白是自己公司的会计出卖了他。他恨啊,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露馅了,如果在给他几天时间善后不至于像现在这么狼狈。
宛如死狗一般狼狈的喻焱,呆滞的被属下扶着回去了。坐在车上的时候,他的脑海还记得喻睿凯冷酷的声音,审判他的结果就是一切努力全都化为乌有,明天下午三点钟,喻睿凯会通知律师带来遗嘱。当天所有人都会在遗嘱上签字画押,他自然也不例外。
脑袋昏昏沉沉的,喻焱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波动,他咧着嘴笑着像一匹孤狼,“简直是天大的嘲讽,你们以为我会认输吗?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