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师父?已经半个月了,那个人还是不肯走。我们还要不要拿斋饭给他吃?”一个小和尚一边问一边用手抓着脑袋,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老和尚的脸上略微有些迟疑,眉头紧锁的看看窗外,好像若有所思一般。
此时的蜀地正是冬去春来的三月天,晨起的朝阳缓缓的洒在地上,照着庭院里扫地的小和尚,将他的身影拉得修长。山间的薄雾还未散去,再加上几声清脆的鸟叫声,让人感觉身心舒畅,惬意得很。只见那老和尚眉间一展,一手捻着佛珠,一手抚着他面下那葱郁而些许泛白的长胡子一直到胸前才停下。转过身来,一脸慈祥的看着小和尚说:“休嗔,先不要给他送斋饭了。等过了晌午,你给我备一碗斋饭和一根棍,拿到我房里来,让为师来送。”“为什么呀?师父”小和尚很是不解。“那他没饭吃这么办啊?不怕把他饿死他吗,师父?”小和尚又问。老和尚笑了笑说:“不会的休嗔,为师自有办法!”
到了晌午,烈日渐上枝头,照的龙王岭上熠熠生辉,岭上的净音寺更是格外的夺目。
就在寺外一旁的树荫下坐着一个少年倚靠着树干,那少年身着一件较新的灰色长衣,虽然算不上什么名贵绸缎,但是也不是寻常百姓人家能用得起的布料。而且腰间还裹了一条刺着松柏图案的腰带,上面系着一个浅绿色的香囊,香囊手工不算精致,有一秼忘忧草的图案。这个少年差不多有十四五岁的样子,身高已和大人相差无几,但是身材稍微有些纤瘦。身上沾满了灰尘个杂草,头上也很是凌乱,他应该有很久没有洗澡了吧。靠着大树坐着,手里拿着一根树枝有气无力的挥动着,一边挥一边还嘟囔着:“唉!饿死了饿死了,今天怎么还不送东西来啊,这帮臭和尚是不是不管我了?还说什么慈悲为怀,慈悲假慈悲假慈悲假慈悲...”说着说着寺门开了。
一个老和尚端着一盘馒头,旁边跟着一个小和尚,手里拿着一根棍子。
老和尚和小和尚下了台阶。那少年看见有人来了,立马站起身来跑到了他们面前。“怎么现在才来呀,我都快饿死啦!”这少年有些无礼,还指着旁边的小和尚问老和尚:“今天怎么是你啊?平时不都是他来给我送饭的吗,你是谁啊?”“小施主莫急,老衲是本寺的方丈,法号苦智。是来给小施主你送斋饭的”“那今天怎么全是馒头”少年又问
“小施主不饿吗?”
“饿...”少年的语气有些犹豫
“那小施主吃还是不吃呢”
“当然要吃啦”少年突然转为笑脸,伸手便要去抓方丈手里的馒头,不料却被方丈伸出右手将少年一档,端馒头的左手往后一撤,巧妙的避开了少年的双手,说到:“小施主莫急,想吃馒头可以,但是老衲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要是如实回答就可以吃到馒头,你要是不回答或者说谎的话,就没有馒头吃,而且以后也没有馒头吃。老衲还会叫弟子把你赶下山去,不得再踏入我山门半步。”
少年楞住了,脸上的表情略微有些凝固,不敢抬头看着方丈。只小声的说了一句你想问什么。方丈还是一副标准的慈眉善目。说到:“那你告诉老衲你叫什么,是哪里人,又为何会到敝寺来还迟迟不肯走呢?”少年略显委屈的说:“不是我愿意赖着不走,而是我实在没有地方可去了...”
“哦?”方丈听了之后眼神开始有些游离,想必是心中已经起疑了。方丈又问:“这又是为何?”少年看了看方丈,表情犹豫了一会才慢慢说到:“我叫林一迹,是江原郡人。家父是三江郡员外林远东,因为得罪了县令被小人陷害入狱,可我父亲因为受不了他们屈打成招,被冤死獄中。母亲也因为不忍凌辱投井而死。家中的良田屋舍全被他们占了去。”
说着说着少年开始有些哽咽“只怪我年纪尚小,不能为他们报仇雪恨。还请大师收留我,待我日后报了这血海深仇之后,我一定做牛做马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方丈见故,略微动了一点恻隐之心。把馒头递给了小和尚朝那少年送去。
此时的小和尚看着面前这个年纪和他一般大的少年也是满面愁容的说“快吃吧,一迹施主!”
此时的林一迹已经饿得不行了,都来不及说感谢的话,抓起两个馒头就开始吃了起来。
可是,他刚吃了一半。方丈抄起棍子就朝着林一迹打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