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就跟开启了记忆的拉闸,陈美芳早上的话一骨碌慢慢涌上来。
“听到没,钥匙放你这了,等下去吧人屋里清扫一下,下午人就过来了,你把钥匙给人家,别忘了!”
她不仅把事儿给忘了,还误会了人家是来送快递的。
此时此刻,戚喜站在这,就跟个公开处刑一样,面子跟形象全尽毁。
那人看着也不急,就好整无暇地看着她。
好半晌,戚喜舔了下唇,小心翼翼瞅了眼他,那人表情说不上可怕,就是神情寡淡,看起来很年轻,或者说就是同龄差不了几岁,就是给人一种亲近不了的样子。
气质一看就是被养出来的,矜贵又漠然。
给她这种随地放养,大大咧咧活出来的,两者甚有区别。
这会戚喜干涩一笑,想浑水摸鱼:“我昨晚写暑假作业太晚了,就把这事给忘了。”
戚喜因为长了一张婴儿肥脸,看太不出她已经十八。这个借口至少比自己明明已经被嘱咐过了,睡觉过头而后给忘了,要好看多了。
那男人扯了下唇,好似笑了,直勾勾盯着戚喜看,还多了几分不明的玩味。
让戚喜有种错觉,自己被一眼看穿了。
戚喜打住这个可怕的念想,赶紧扯开话题:“呃…钥匙是吧。”
那人低嗯了声。
戚喜家里没人,就她一个,虽然是青天白日之下,对于孤男寡女来说,一间房子的独处还是很有危险性,戚喜打消了请他进来的想法,露笑着:“你在门口等我会,我进去给你拿!”
临走前,还不忘把门给关上。
江飞白停在门口,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是防备性被关在了门外面。
思及此,刚刚她一本正经的胡说。
江飞白无声从喉间溢出点笑,反复嚼着两个字:“戚喜。”
别的倒是没长进,忽悠人的本领倒是见长了。
手机震动,江飞白抬手看了眼来电显示。
稍有点舒展的眉心,又恢复了如样。
静等了五秒,接起,提前问好:“妈。”
那头袁舒芬听到这久违的声音,心室那块跟密密麻麻的虫子般啃噬。
“飞白,你是到了么?”
江飞白抬眼看了眼紧闭的门,淡然应道:“嗯。”
袁舒芬好久没跟儿子聊过了,想说的话有很多,可是到了这刻,又不知道如果提起,心涩又难言的情绪上来。
终究是她亏欠他的。
她问:“看见小喜了么?”
“看到了。”江飞白闲淡的侧了个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墙。
“你两没有太见外吧,小时候她经常找你玩的。还记得吗?”
江飞白静默,视线淡淡倪向旁边白瓷砖地面,他记得,小时候她是个小哭包,胖乎乎一只,学习上还是个半吊子,打着借鉴名义,一直抄他作业,抽屉里面一堆零食,全是靠他美色别人贿赂她过来的,那会时不时地铅笔橡皮丢几块,他都知道,她偷偷交易给了别人,也没别的爱好,就喜欢占小便宜。
江飞白下颌微动,嘴角线小幅度扬了起,听到了里面拖鞋趿拉地板面的声音,由远及近,他道:“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