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旭紧跟在霍老师后面，从暖意融融的教室走到开始往里灌风的楼门口，她俩踩着满目雪花中被扫出来的一条小路、穿过篮球场，去了办公楼。
霍老师一边往前走、一边和田旭搭话，“田旭啊，老师给你汇报到学校了。领导们都很重视，一会你要和主任们说说这个事，”寒风呼啸，霍老师说这几句话就感觉自己在打哆嗦了，“一会说什么都要真实、实实在在的，有老师和学校在，不怕，啊。”
田旭跟在霍老师后面，脚下的一片片雪花上似乎落了什么滚烫的东西，在一瞬间消融了，“嗯。谢谢老师。”
她们进了办公楼，霍老师拉着田旭的小手，一路往里走。只是田旭一只被冻的冰凉的小手让霍老师打了个激灵，“唉，怪我太着急了，也没告诉你穿个防寒服什么的………”说着，霍老师拉住田旭的那只手握得更紧了。
田旭和霍老师坐在学校德育主任的办公室之前，主任正在低头看文件。她见是霍老师带着田旭进来，微微抬起头，嘴角带着一丝笑，“来啦？”随即和霍老师点了点头，“霍老师。”
主任看着田旭坐立不安的样子，安慰她说，“田旭别紧张啊，咱们早就认识了。那会儿你不还主持学生会竞选呢吗？”田旭强挤出一丝笑，“是啊。”
主任回头看着霍老师，“孙主任还得等会儿了，他现在在楼上有个会。”霍老师点头。
田旭小声问霍老师，“老师，我能去个厕所吗？”一旁的主任听见了，随手拿了一兜抽纸，“带纸了吗？”田旭笑，“带了。”
霍老师给田旭拉了拉有些乱的校服，轻声说，“慢慢去，路上滑。”田旭点头，转身出去了。
她站在厕所里的一面大大的镜子前，摘下眼镜，在不太清晰的目光中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双眼睛哭的通红，刚刚在外面吹了寒风、吹的脸色有些白、头发也乱了。她打开水龙头，接了一小捧水，用掌心的温度捂的不这么冰冷了，这才轻轻泼在脸上。
她闭着眼，感受着掌心和水的温度——比自己的脸暖和多了。用手随意抹了把脸，戴上眼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竟然多了几丝陌生。
田旭眯着眼，两根食指拉扯着嘴角、使劲儿向上翘起，做出微笑的样子。
“真丑。”
“孙主任好。”
“嗯，坐吧。”
孙主任坐在办公桌旁边的沙发上，田旭有些拘谨地坐在霍老师旁边、在孙主任的对面。
孙主任打开厚厚的牛皮笔记本、准备好了一支黑色水笔，他看着田旭低着头不敢说话的样子，主动开了口，“田旭，咱们都认识两年了吧？那会儿学生会竞选、演讲主持什么的，你可泼辣的很，现在咱也没必要拘束。”
霍老师坐在一旁，有些用力地握住田旭的右手，“那可不，我们田旭特别优秀呢是不是？”
虽然田旭现在沉浸于悲伤、无力里，但是听见霍老师这么直白的表扬，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没有………”
孙主任看田旭终于不像刚刚那么拘束、悲伤了，开始步入正题，“霍老师在知道你的家庭情况以后，就向我们反映了这个情况，我们也向上级领导进行反应、领导们非常重视。”他顿了顿，继续道，“所以我们准备对你提供一些帮助………但是这个过程我们为了留一个记录，需要全程录音，你同意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