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江炜还是趁着课间的几分钟蹿到田旭的座位上和唐凌凌聊天,放学的时候唐凌凌总是慢慢地收拾书包,和一旁同样磨磨叽叽收拾完书包还不走的江炜相视一笑。
田旭看着他俩特别腻乎的样子,也不知道他俩到底谈好了没有,她相信班主任之前在班会课上说的,“现在你们没有人能保证为对方负责”,可田旭总觉得,既然年轻、那就是有无穷的可能和机会。
无论如何,她还是挺希望他们能好好在一起,好一点、再好一点。
日子一天天过去,直到雨后蒸腾的水雾变成凝结的雪花,唐凌凌马上就要回老家了。
唐凌凌给田旭发微信说,“我觉得我俩可能也就这样了,霍姐虽然没明面上找过我,但是江炜他成绩下滑的好严重……我真怕我耽误他。”
“我觉得你回老家之后又不是不回来,正好离远点省的不学习了。回头你俩大学报个差不多的,都学美术嘛。”
“可我回去之后的那个学校不让带手机,管的特别严。我俩还总见不到面。”
“解决不了的事就想着怎么更轻松的接受就得了,现在琢磨这个没啥用啊。”
“你说霍姐会不会找他妈妈说这事儿啥的?”
“反正霍姐没和我说我儿子早恋。”
“???田旭?又想挨揍了?”
“嘿嘿。”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对我们俩真的是……没什么太大希望了。不说了,我得收拾行李了。提前说晚安。”
“嗯。晚安。”
于是在高二第二学期的某一小段时间,唐凌凌开始断断续续地来上课了——爸爸妈妈不在天津,她要自己去教育局转学籍、筹备回老家的事。在冬天的一个黑漆漆的晚上,唐凌凌拖着那个粉色的大号拉杆行李箱,自己一个人租了一辆车,连夜回了老家。
唐凌凌去的学校是半封闭的,每周只有周日没课、可以回家;其他的时间安排得满满的,宿舍里管的也严,刚开始,唐凌凌都是偷偷在宿舍里玩儿手机、和田旭还有江炜联系。
田旭知道唐凌凌玩儿手机不易、家里又有一堆乱七八糟的事等着她解决,也只是和唐凌凌偶尔说上几句话罢了。只是突然有天,江炜又给田旭打电话了,“铁子,凌凌十点半下晚自习,到现在还没回我消息………”
田旭开始给唐凌凌打电话,但一直占线。想要找她的爸妈,却没有能联系得上的法子。转天是周一,上午十点多的时候,江炜一脸焦急地又找了田旭一趟,“她还没回我消息…我俩关联了,她都没点开。”
“她是不是出事儿了?”
田旭想了又想,怎么都觉得不对劲儿。按理说,唐凌凌哪怕是和江炜闹别扭,也没有必要不接自己的电话…之前唐凌凌还和自己说过,老家的这几个舍友脾气都不太好、不好相处的样子…
田旭越想越害怕,等到了下午一点多唐凌凌还没回消息、甚至关机的时候,田旭找了个课间去了霍老师的办公室。
“老师…有个事儿想请您帮忙…”
霍老师看着田旭难得的讨好的笑,放下手里的红笔,“怎么了?”
“是这么个事儿,唐凌凌不是回老家了吗?最近这几天我们联系不上她…而且从没人接电话到现在手机都关机了…我们几个不太放心…您看看能不能帮忙联系联系她家里人问问啊?”
霍老师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她既然回去了,就要自己试着适应那里的生活。你们关系好我知道,但是如果你总联系她,她心里就对你们有依赖了,那对她适应新环境其实是不利的…”
“老师,您说的我都知道,但是现在我们联系不到她啊…”
“这事儿不归你管。现在联系她家长,万一孩子在学校里没事儿、就是没看手机呢?你也知道他们学校半封闭的,手机管的严格多了。”
这事儿田旭的确知道,但她还是比较相信前几天唐凌凌说的话,“我们班上课的时候半个班都没人学习,还有化妆、弄美瞳的…”
但田旭也知道自己再和霍老师说下去也没什么用了,她有些不服气的说了句,“嗯,谢谢老师,麻烦您了。”扭头就走了。
霍老师看着田旭离开的样子,眉毛又皱了起来。
田旭刚走出办公室,就和江炜撞了个满怀。她看着火急火燎的江炜似乎要找谁一样,没忍住问了句,“你干嘛去?”
“找你!”
“??”
“嘿嘿…老铁啊…刚才凌凌用别人手机给我发短信了…说她礼拜日回家的时候没带手机…嘿嘿…”
“……我差点又被霍姐骂了一顿……”
“嘿嘿。”
“我…你过来,我保证不弄死你。”田旭气的牙根儿疼,“看我差点被骂,你怎么还这么高兴?”
“她背下来我电话号了…嘿嘿…”
行。你们真行。
于是这场小小风波以一种奇怪的形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