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早餐，收拾好。
顾湛熙在玄关换鞋，话语间带有鼻音，“走了。”
艾琳在卧室里寻声探出头，“水杯拿上了吗？热水我放在桌子上放凉。”
“嗯，药也在兜里。”
闻言，艾琳走过来，把手伸进她的口袋里检查，摸出一袋三九冲剂，拿到眼前端详：“就喝这个管用吗？要不中午去医院看看？”
顾湛熙从艾琳手中揪回，面色平淡，“小感冒不至于。我走了。”
随着上锁的冰冷机器人声响起，徒留艾琳一人在原地斟酌。
今早的阳光也很暖。
到班级里，同桌裴俊卿已经在位置上了。
顾湛熙从后门走进来，不自觉地把步伐放缓，不太想面临对话的尴尬。
迈完最后一步，避无可避的时候，发现后桌还没到，于是她把后桌的桌子往后移了移，等她走进再移了回来。
她坐到位置上，察觉到裴俊卿投过来的目光。
裴俊卿：“怎么不叫我？”
顾湛熙：“……”
她知道他说的是她没有让他起身借过。
顾湛熙扯了下嘴角，“抱歉，动静太大了吧？”
裴俊卿：“……”
鼻音好重。
一来二去，倒像在答非所问。好在裴俊卿没有再说什么。
早读念的是英语，课代表请假了，老师便委托顾湛熙上讲台给同学们放英语听力，顺便监督一下。
于是她直接把椅子搬到讲台上去做听力。
对话部分播放两遍，顾湛熙在第一遍就有了肯定的答案。
对话比较长，顾湛熙指间夹着笔，抵着下颌，视线飘向自己的空位。
她忽然注意到，裴俊卿桌子离自己比较远的那一边，规矩地放着一个保温杯。
杯身是崭新的，之前也从没见过他自己带过保温杯。
是开始养生了吗？
思绪飘远时，不知裴俊卿是不是察觉到她过于专注的视线，缓缓抬首。
目光对上的那一刻，她明显感觉到裴俊卿愣了一下。
……她也是。
裴俊卿莞尔，只见他伸出修长的食指，轻轻地点了点他自己的耳廓。
起初，顾湛熙还未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
直到耳边传来一声：“叮咚”。
她才明白是在提醒她听力要开始下一段了。
她忙低下头重新审题一遍。
……尴尬到家。
开学初的大课间不需要做广播体操，班级里大多数同学留在座位上写作业。
顾湛熙正苦恼于一道物理题，迟迟没有下笔。
身边这位物理第一一定是写好了，不然也不会把手伸进抽屉里，一直在摸摸索索些什么。
裴俊卿反复斟酌，最后开口道：“呃，你今天……感觉怎么样？药吃过了吗？”
顾湛熙缓缓偏过头，还没来得及对他的关心感到奇怪，就想起到了学校之后，兜里的药摸都没摸过。
她握了握水杯——被彻底冷落了两节课，已经凉透了。
学校只能接完全烧开的热水，听刚刚接水回来的同学说，已经没水了，有水了再等烧开，要已经不需要吃药了。
顾湛熙只好说：“不是很严重，应该没事。”
闻言，裴俊卿便知，她把这事忘了。
他拿过他的保温杯，嗓音很轻：“我的应该没有那么烫，杯子是新的，我也没有喝过……需要吗？”
空气突然安静。
裴俊卿没什么神色，却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