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红耳赤,文子闵瞪眼,甩袖走了进去,意识中却在寻思着各种对策,事关重大,太爷爷自然不会凭借文子贤片面之词定论,寻得机会和范存辉合议。
没有人证物证,仅凭口舌之词难道还能扭转乾坤。
往日此时,文家宅院中已经有炊烟升起,眼下却被一种不安的情绪笼罩着。不久之后正厅内聚集了文老太爷,文老夫人及其家族多名长辈。
颇有三堂会审的架势。
文家鼎盛时期有护院,文老太爷、大房等都也是见多识广,随从进入的军士远远站在院内,就那么随意的一个姿态,却给人深入内心的震撼。
战场磨砺出来的锋芒虽然被收敛,每个人却如同感觉胸口抵了一把刀,有压迫而来的窒息感觉。
文老太爷看文子贤的眼神复杂,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文子贤神情淡然,不卑不亢。
“子贤,你说田产事件非你所为”文老太爷问。
施礼,文无忌说道:“是的”
“他是疯子,胡说八道”文子轩插话。
“我又没说,你怎么就知道胡说八道”文子贤反问。
“闭嘴,呆一边去”文子闵怒。
文子闵怒文子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文子轩战战兢兢躲到文子闵身后。
“好,既然另有案情,你详细说来”文老太爷目光扫视,正厅内变的鸦雀无声。
大厅内众人视线都落向文子贤时不急不躁的声音响起:“疯癫是因为子贤遭受了木棍打击,暂时性失常。大哥当时同范家老爷范存辉合议变卖田产,子贤得知情况质问劝阻大哥,现场发生打斗被击中。见我癫疯,之后便有了大哥伙同范家老爷栽赃嫁祸,说子贤变卖田产。二哥被建贼劫掠,家族已然遭受不幸,父亲指望子贤考取功名光耀文家,但突遭子贤私卖田产的说辞,急火攻心而亡,事后大哥散布谣言,家族老幼不明就里,指责辱骂,母亲不堪重压。这是事件的整个经过”
言简意赅却如同秋天打雷,大厅内轰然一声响起喧哗。
躲在文子闵身后的文子轩已经面色煞白,战战兢兢。
文子闵内心翻江倒海却强自镇定。
“子闵,可有此事?”文老太爷问。
“太爷爷,绝无此事”
言落文子闵目光扫向文子贤:“犯弥天大错,不知悔改,如今又要栽赃嫁祸,我看是天气逐渐严寒,无力生活,想要重新进入文家故而捏造此等荒唐理由。”
施礼,文子闵说道:“子贤是否满口荒唐言,太爷爷请范家老爷对质岂不一清二楚”
“对呀,对质”躲在身后的文子轩喊了一声。
“子贤,找范家老爷对质,如若证明子虚乌有,你是要担责的”文老太爷说道。
文子贤点头:“子贤当然明白轻重,不过无需找范家老爷”
语速始终在一个得当的节奏当中,文子贤继续开口:“之所以让太爷爷召集长辈,子贤是不想将事情变的众人皆知而非子贤理屈。澄清事实,剩下便交由公堂审判。子贤说不用找范家老爷对峙,是因为范家老爷以及实际纳入了田产的陈家老爷此时怕就在县衙之内,陈家老爷,范家老爷昨晚已经和盘说出文家事件内幕。”
晴天霹雳;
文子闵目瞪口呆。
所有人还在被文子贤口中信息震撼时文子贤猛然转身,盯着同样被惊耳骇目的文子轩说道:“子轩,你也是参与了,你要被缉拿入狱,大刑伺候”
文子轩魂飞丧胆:“不管我的事,都是大哥做的”
“扑通”一声,大厅有人栽倒在地面。
文子闵面如死灰。
“你污蔑”
“难道子轩也污蔑你,到衙门,清者自清”文子贤眼神迎合文子闵已经凶戾起来的神色。
文老夫人因为聆听到宅门口文子贤和文子轩交谈一幕,此时已然对文子贤所言深信不疑。
“子闵,子贤所说,是也不是”文老太爷眼神尖锐了起来。
“太爷爷,我是冤枉”文子闵咬定自己无辜。
文子贤眼神有怜悯的色彩:“子贤在山中生活时清醒,无意中结识保定府通判罗大人之子罗洛宁,在太闲楼以诗会友,同桌有才子彭炳、徐荣及其安阳李蒙。信息传开,范家老爷、大哥认定我已清醒,担心东窗事发,便同范家老爷合议应对之策,最终起歹意雇凶杀人。流冦石贵接五十两纹银取我性命,意欲行凶时却没有料想到罗公子也在茅屋,罗公子制服石贵,范老爷眼见石贵不归,不安之下安排护院岑蒙查看被罗公子顺藤摸瓜。石贵、岑蒙先后招认,随后罗公子查询唐县文案,得知文家田产被陈家纳入,逐一问审,陈桂荏、范存辉先后招认。罗公子本意是报官县衙直接缉拿,子贤想着涉及文家声誉,尽人事控制影响力和波及面,适才天明登门告知太爷爷、太奶奶。如果大哥自动投案,罗公子和子贤都平安无事,雇佣杀人可以不予追究,否则仅凭罗公子朝廷命官身份,大哥便有杀身之祸”
文子闵手脚哆嗦,面部肌肉抽搐,先前凶戾之气荡然无存。
事已至此,那里还有混沌不清的疑云。
文子贤的镇定,文子轩的漏嘴,文子闵的六神无主,院内男子也分明就是罗洛宁安排而来的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