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子贤言语震耳发聩，令人深思；
“罗兄久经战事，说不知如何应对建贼骑兵，这是蔑视关宁铁骑打出来的称呼。同样的道理，我朝步军面对女真骑兵，将官难道不知如何应对；肯定知晓，兵法一脉传承，多的是应对之法，但士兵执行力有限，步军面对骑兵，那是需要以命换命给同伴制造杀伤对手的机会。女真骑兵携催山毁岳气势而来，首先对阵的军士会害怕，没有刀锋入骨斩出一刀的勇气。也没有狭路相逢勇者胜的决然。所以前阵崩溃瞬间就会被建贼打成倒卷帘之势。”
“撼山易，撼岳家军难”这是金人对宋朝岳家军的评价，如若现在我朝说‘女真满万不可敌’一样，岳家军之所以难以撼动，是因为有严明的军纪，残酷到不近人情的训练，十年磨一剑适才成铁军，岳将军近卫军是叫‘背嵬军’，嵬，高山，背抵高山，体现的是意志、磨砺、信念、负重，所以面对建贼军队，与其想着如何利用谋略出奇制胜，我认为更应该脚踏实地去训练出一支能将战力发挥到巅峰状态的军队。”
气氛逐渐凝重了起来。
军士和吴三千一样蹲在厨房，因为四人是在烤炉一侧，自厨房内聆听的更加清晰，军士一脸凝重。
相同神情的还有罗洛宁。
聂小秋属于崇尚谋略的类型，文子贤诸多阐解不甚明白，但以宋朝岳家军为例，聂小秋听出了关键，余光扫视到罗洛宁，看见对方紧锁着眉，知道文子贤应该是掐中了重点。
知道历史，还能参考二战史，所以文子贤整理出这套理论并不难。
不一定就是至理，却绝对令人深思。
兵法著作，明朝发展到此时，远的不说，就明朝太祖建都以来历朝历代能征善战大将所著作兵法谋略便数不甚数。
至少非女真所能比较。
但战事的走向却依旧是女真横扫千军般崛起。
比较明军将官缺乏谋略的定性，文子贤更相信天灾鼠患内乱等因素外加明军士兵战力低下，军记荒废。适才造成朝廷屡战屡败。
当然，双方战术上是存在差距，但文子贤认为任何战术的实施都是以士兵为主体。再好的牌面给一帮乌合之众，走出的还是臭棋。
罗洛宁和聂小秋目光对视在一起，罗洛宁点头。
点头便意味认可了文子贤说辞。
“孙大人会赞许这些观点”罗洛宁补充了一句。
文子贤笑了笑，右手举了一下，聂小秋看到一个古怪手势。
拇指、食指弯曲对接在一起，形成圆圈，像拈指。
左手将说话期间烤好的时蔬递到罗洛宁手中，文子贤说道：“也不要愁眉苦脸，你看看你，苦大仇深模样，偷得浮生半日闲。根据罗兄所提供信息，我的观点是眼下建贼处在一个士兵意识、将官指挥艺术的巅峰阶段，但贼匪不是。剿匪、剿匪，说是匪，其实绝大多数是活不下去的百姓，应该还有造反的士兵。士兵造反，基本只有一个原因，欠军饷、将官虐待。所以匪军主力还是之前朝堂体制下的军士。这样对比，朝堂调兵围剿，军士战力层面便有了显而易见差距，匪军是落得下风。所以只要战术得当，大捷也是水到渠成。应对之策之前是讲解过的，以己之长，克敌所短。限制对手移动，发挥朝廷骑兵优势。不过需要有与之相匹配的情报搜集能力。方法也说过，抽调部分精干斥候混入流民当中加入匪军，暗中传递信息，一旦确定对方主力活动范围或者行动目标，骑兵闪电出击，斩首作战。”
想了想，文子贤又说道：“只要有许微的希望，百姓是不会造反，匪军屡屡被朝廷军队击溃但却又能快速重新崛起，终归还是天灾所迫，百姓活不下去。风调雨顺之地，匪军其实是没有立足空间，如此以来便能大致判断活动范围和走向。攘外必先安内，这是朝堂一贯策略，但终归损伤的还是朝廷实力，建贼得益。我说过，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每个人都承担起责，或许才能对抗如今逐渐发展到巅峰状态的建贼，希望此番出军马到成功，我朝上下早日一致对外。”
“好”罗洛宁右手在空中狠狠的挥舞了一下
聂小秋也有抚掌的冲动。
没有始终如一的将话题放在军事层面，每当气氛许微凝重起来时文子贤都恰到好处转移话题，期间聂小秋也谈及了一些京城趣事。
这个时候文子贤便扮演了合格的听众角色。
顺带还帮罗洛宁和聂小秋烧烤。
烧烤看似简单却也是技术活，聂小秋的文学天赋同样没有体现在这个层面，亲身亲为，但要不是烧烤的焦糊要不就是点燃了竹签。而借助外挂系统升级具有初级厨神技能的文子贤则开挂了一样对火候拿捏掌握分毫不差，最终聂小秋和罗洛宁便也心安理得让文子贤全权操办。
期间聂小秋问及医馆选址及其风格，还没有借助外挂成为药神的文子贤本着外挂在手，妙手回春不用广告的原则让聂小秋自己做主。
茅舍前众人其乐融融，文家整日时间也陷入到了一股躁动当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