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何必担心那么多,瞧着他被我搞得没话说,我这心里倒是痛快了不少,让他在那嘲讽我女工不好。不过说起来,这些日子净想着前朝那些事情,后宫之事也未曾插手,不过红烛一向是个稳妥的,只是事事都劳烦红烛去做到底有失面子,更让旁人觉得我这个王后懒怠,他们做事便愈发的不上心了,而红烛虽说是我的人,但到底也是下人,那起子人虽表面上尊重她,背地里却不知道又要说什么难听的话,没得污了我的耳朵。而月姬宫的那一位平日也是嚣张跋扈惯了,断不会听红烛的差遣,她手下的那些个人更是仗着主子的威势,成日里欺压旁的宫人。
可惜,我这个人,向来不是那种脾气好的,我的好脾气大概也就给了王上吧,平日里,我瞧着那些个狗眼看人低的下人们便不舒服,如今他们既然把尾巴都翘出来了,如果不趁此机会好好打压一下,岂不是浪费了如此的良机。
这样想着心下倒也舒服不少。第二日我便唤了蕊儿来凤霞宫坐坐,虽说也没什么要紧的事,但总觉得既然我已经从那战场上回来了,平日的定省总归还是要做的,只是这安请来请去宫中也就只有一后一妃,整日里也只有我们两个在一起坐着品茶闲谈,终究还是冷清了些。但我同样也不想再和别的女人共享一个丈夫,让我的夫君的宠爱分给旁人,更是断断不可能的。如此看来,冷清点倒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那日王上并没有按时来到我宫中,我虽是疑惑,却也没多想,一个念着最近国事繁忙,他有许多政务要处理,便没空来瞧我。
第二日晨起,小莲匆匆从外边赶回来,仿佛有什么紧急的消息要告诉我:
“主子,大事不好了!”
瞧着我气喘吁吁的样子,我忙递了一杯水给她。她接过水去喝了下去,又继续说道:
“王上昨日留宿在月姬宫了。”
我听着这话先是愣了一会,随即倒也释然了。摸了摸她的头温柔地说道:
“无妨,月姬宫的那一位原本就是王上的夫人,王上留宿在那没什么不妥的。”
小莲瞧见我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更是愈发的着急:
“王上留宿的是月姬宫的偏殿。”
接着又是一愣,偏殿?蕊儿还真是够简朴的,居然还住偏殿。
她看着我的样子明白了我还是没理解她话中的意思。又添了句:
“主子啊,您怎么还不明白啊,侍寝的并不是敏夫人,是她身边的一个侍女,名字唤做芳云的。”
“侍女嘛?”我望了望天,想不到这么快就要走新的姐妹了,王上未免有些太心急了吧。
“听说这芳云是个好看的,平日里在敏夫人身边贴身服侍的是那个雪琴,而这个芳云听说性子更活泼一些,所以敏夫人也甚是喜欢,也是留在身边的,只可惜,如今恐怕是留不住了。”她抬头瞧了瞧我的脸色,继续说道:
“昨日王上去敏夫人处,不知为何竟然贪杯多喝了几杯酒,原本是打算留宿在敏夫人那的,却不知怎的,走到了侧殿去,还……还临幸了芳云。”
我长叹了一口气,这种事情,巧合的几率可是太小,但这究竟是蕊儿从中指使,还是这婢女生了异心,就不得而知了。
“敏夫人可知道了?她现在怎么样了?可有动怒?”
“听说敏夫人发了好大的火气,砸了好几个茶杯,也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生出这种事,敏夫人她能不生气嘛?更何况王上平日里大部分时候都是来咱们凤霞宫,或者在寝宫安置,怕是两个月也就去那么一回,还被她的侍女给截胡了,换做是谁都不会高兴得起来。不过奴婢倒是听说王上很喜欢那位芳云,今儿早起已封了夫人,如今倒是还叫一声云夫人了。”
小莲一边给我梳妆,一边讲着昨日发生的种种,我对着镜子,却瞧见红烛从外边走了进来。她瞧了一眼小莲对着我说道:
“主子,敏夫人带着新封的云夫人来了,奴婢说主子在梳妆,安排她们先去偏殿候着了。”
我点了点头:
“先去将茶水上好,可别苛待了她们,没着王上又要心疼起来了,倒说是我凤霞宫怠慢了他那位心尖上的美人。”
“诺!”红烛得了吩咐便下去了。
小莲一手拿着梳子嘴上却是念叨着:
“主子何必担心那么多,还什么心尖上的美人,主子也太抬举她了,不过就是一个奴婢罢了,还服侍王上,她也配?”
瞧着她愤愤不平的样子,好像跟这位云夫人有着多大的仇似的,仿佛这芳云抢的是她的夫君,倒是我,听着这些话,全当个故事,淡然了不少,难道是我不在乎嘛?怕也不是,只是在不知道那个人的意思之前,我不想将心思表露出来罢了,若只是无心之失,全因酒醉的缘故,倒也没什么,但若是预谋已久,无论是那个新封的夫人,还是他,都值得好好推敲一番了。
这次是月姬宫,明儿怕就要到我这凤霞宫了,我宫里可万万不能生出这种事端,这可不单单是御下不严,更是平日里识人不明,将这种人就在身边服侍着,这蕊儿的心还真是够大的。
后来的日子里,我便打发了宫里的梅香去做些粗活,这样的女子就在身边,保不准哪天就和那芳云一般,成为祸害。而她离了我的跟前,不在眼边倒也是好受了许多,否则不总能想起那日王上酒醉,她跑上前去的情景,想来那日蕊儿宫里便和我当日的情景相同。难道这招是串通好的?只不过在我眼皮子底下,她也不敢如此的放肆,不过蕊儿可就倒霉了,说到底也是可怜人,改日送些东西好好安抚一番也就罢了,我向来也是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的,只怕说了反倒让她觉得我是在幸灾乐祸,怕是情况会更加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