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文眼神幽深。
随着韦达痛哭流涕，苦苦求饶，他的精神波也松动了起来，渐渐开始被本源珠引导着，朝着方子文设定中的精神波波频变化。
这种变化，也是需要消耗精神能的。
方子文毫不客气，加大精神能输出，全力调整起韦达的精神波。
他的目标频率，是‘恐惧’，并且是根据收集到的对应各种程度的‘恐惧’波频，推测出变化趋势，在此基础上推导而出的，理论上最为深沉的‘恐惧’。
在他的眼中，韦达的精神波波频渐渐向目标频率贴近。
韦达泪眼朦胧地看着方子文，突然感到心脏被无形的大手攥着，身体仿佛一脚踩空，向无底的深渊坠落。
他感到呼吸困难，脸色苍白，嘴巴里‘嗬嗬’连声，身体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眼前的方子文身形无限拔升，在地面上投下了巨大的阴影，那双冰冷的眼眸仿如两轮高悬天空的冷月，淡漠地注视着他。
他就像一条渺小的蠕虫，卑微地笼罩在魔鬼的阴影之下，却又在那双贯穿一切的魔瞳之下无所遁形。
恐惧!无边的恐惧！
从未有过的、无边无际的恐惧淹没了韦达。
他胸闷气短，头晕目眩，胃里翻江倒海。
他双手抱头，卑微地在地上蜷缩成一小团，身体抖如筛糠，屎尿横流。
他崩溃了。
——
清晨。
方子文打着哈欠，骑车走在上学的路上。
昨晚，韦达被恐惧击溃之后，方子文很轻松就把他的底细、目的盘问了出来。
韦达此人也算得上是混混中的老资格了，是敲诈勒索的惯犯。
他的狩猎范围主要集中在城南一带，大多都是各个档次比较低的学校的学生。
这些学校本来就师资差、硬件差，学习氛围基本没有，导致学生们大多都在混日子。
韦达曾经也是这种学校的学生。
他读书时代就开始拉帮结派，收保护费，在学校横行霸道。辍学之后更是将这种精神发扬光大，将城南一带的学校逐步纳入狩猎范围。
他在附近的灰色地带也算得上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大哥’了。
不过现在时代不同了，政府打黑力度逐年上升，内地早就没有了成气候的‘黑恶势力’，像韦达这种‘大哥’，也就是小鱼小虾而已。
“没想到竟然被人当成了肥羊……”
方子文心中郁闷，有种飞来横祸的感觉。
出了这档事，他近期都不打算再去‘忘忧地带’了，毕竟当时他摔了那么多瓶酒，把人都打出血了，在这个年头也算是不小的暴力事件了，万一人家老板报了警，到时他一冒头不得被逮进局子里，到时高考真得完蛋。
就算人家不报警，万一到时捉着他要他赔当时打砸的损失，那也很蛋疼不是，毕竟方子文只是一个穷学生而已。
方子文估摸着先躲几天避避风头，到时再去别的酒吧看看。他去酒吧只不过是想吸收能量而已，可不是非要去哪一家。
至于韦达，方子文觉得这个人应该不敢报复他了。
当时韦达的精神被恐惧击溃，可谓有问必答，整个人表现得非常脆弱，眼神里充斥着不安、畏缩，方子文稍有动作，他马上就会惊恐地缩成一团。
方子文从未见过有人能恐惧成这样。
他觉得，韦达已经对他产生了巨大的心理阴影，以后别说报复，恐怕见到他都会逃之夭夭。
不过方子文也不太托底，他的判断终究是根据韦达当时的表现来推测的，如果恐惧心理一过，韦达又恢复正常，反而报复心反弹，就是要报复他，也是很有可能的。
所以他这几天也得注意，防备韦达可能到来的报复，以防万一。
虽然有这样那样的烦心事，但方子文总体上还是比较高兴的，因为这一次事件中他灵机一动，开发出了一个新技能，这个技能还非常厉害。
方子文现在把这个技能命名为[情绪操作]。
强制冷静，让他能够沉静地思考，做出稳妥的方案，并且在之后的执行中做到切实、准确，完美地实现了自己的预想。
强制恐惧，更是直接击溃了混混头子的反抗意志，将用常规方法难以善后的事件干净利落地解决掉。
而除了这两种情绪之外，还有很多情绪可以应用在其他的局面上，[情绪操作]这个技能还有极大的潜力可以挖掘。
方子文缓缓走进教室，心中因为新开发的技能潜力喜人而愉悦起来。
他坐在座位上，向邻桌埋头苦学的方媛打了个招呼，权当感谢她之前提供的精神波波频样板，帮了他一个大忙。
方媛受宠若惊，作为班里的小透明，平时可没人会理她，不禁慌忙回应，然后便面色通红地缩着头，不安地用手指频频搅动着耳边的秀发。
方子文瞥了瞥嘴。
这个戏精，他都无语了。
表面上一副羞赧慌张的样子，实际上却非常冷静，最多带有一点儿对方子文突然改变对她的态度的疑惑。
方子文坐好，不想再理这个人。
他之前就决定不要轻易招惹方媛，经过昨晚模拟过方媛的情绪之后更坚定了这一点。
昨晚方子文以方媛的精神波频为样板调节好情绪之后，发现当时的情绪其实是有点病态的。虽然是以冷静为主体，但又带有强烈的破坏欲。
所以当时方子文才能肆无忌惮地折磨韦达。
而他一度还有杀死韦达的强烈倾向，不过被他克制住了。
这个情绪是完全模拟自方媛，也就是说，换了方媛，也能毫无压力地像方子文折磨韦达一样，折磨他人。
方媛这个人，有极强的攻击性，却又冷静地自我克制着。
她很清楚，在这个法治社会，不能暴露出她的真面目。
切身体会过方媛的精神状态的方子文很清楚她的危险性。
他完全不想招惹这种疯子。
甚至他决定以后要用到‘冷静’的情绪时，要效仿推算理论上的极致‘恐惧’情绪一样，自己推算出理论上的极致‘冷静’情绪，而不再使用方媛的‘冷静’情绪。
这除了方媛的‘冷静’情绪带有攻击性之外，他还担心过多模拟他人的情绪会扭曲他的本性。
“看来[情绪操作]这个技能的使用要适度，而且最好模拟自己推算出来的纯粹的单一情绪，不模拟别人的复杂情绪，以免扭曲自己的个性。”
方子文暗暗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