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将军!下官有眼不识泰山,还请萧将军原谅,下官给萧将军赔不是了!请萧将军恕罪!”
“扑通”一声,县令大人跪了下去,对着萧子山磕起了头。
“大人快快请起!”萧子山忙起身往旁边侧了侧避开了县令大人的磕头,顺手扶起了他。
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解决掉这件事,而不是在县令大人面前得瑟。县官不如现管,他没有必要得罪这一县的父母官。
“大人何出此言,”萧子山轻而易举便强行将县令大人扶了起来,笑道:“萧某如今并非在职官员,当不得大人如此!再说了,不知者不罪,大人也是被那阴险狡诈的冯柯给蒙蔽了!”
萧子山说着冷笑,“大人可知冯柯为何非要娶小蝶,想必在大人面前说的天花乱坠什么‘破镜重圆’,‘不忘旧情’了,其实,他看重的不过是小蝶背后的永安侯罢了!我跟他不一样,我只想与小蝶就在这桐江县平平淡淡的过日子。”
县令大人松了口气,忙点头道:“萧将军大人大量,下官感激不尽!多谢萧将军体谅,萧将军说的不错,下官正是叫这冯柯给骗了!哼,那种人一朝小人得志尾巴都快翘上天,不忘旧情这种话叫人听了都觉可笑!我就说呢,以他如今的身份多少富贵人家的大小姐娶不着,却非要娶杭家的姑娘,原来如此……”
明白自己被冯柯给骗了,县令大人更觉愤怒不已。冯柯的确如萧子山所料那般对他说,而他也没有全信,他只以为冯柯更多看中的是杭家的家产,没想到,这背后还牵扯到永安侯……
想到冯柯前些日子上门,虽然送了礼物,虽然是请自己帮忙,那不经意间流露的倨傲态度确是遮都遮不住。当时他心中便生出小小的不快,只不过看在厚礼和将来同朝为官的份上生生忍下没有往心里去。
此刻却是一股脑儿的都冒了出来,更是将冯柯恨到了极点。
“萧将军,下官这就叫人给您安排客房,明儿一早便送您离开,此事,下官明白该怎么做了。”县令大人倒也干脆,再三的表示了歉意之后,便向萧子山说道。
萧子山笑笑,知道自己如果不接受的话他的心里恐怕会不安,便点头道:“如此有劳大人了!对了,在下的身份在这桐江县除了小蝶并无别人知晓,大人――”
“呵呵,明白明白,下官明白!萧将军淡泊名利,真乃世外高人也!”县令大人一怔,连连点头。见萧子山接受了自己的好意心中也暗暗松了口气,见他放心的让自己保守秘密,顿时有种“自己人”的感觉,更加觉得欢喜。
事后,萧子山在从军营中带回来的战利品中挑了三四件极具胡人部落特色的金银器皿送给了县令大人。
县令大人是个读书人,对这些多少略有了解,见了这些东西细细观察之下,辨认出都是胡人部落颇有身份的首领们才有使用的资格,顿时吓了一跳,情知这些东西即便有钱在市场上也是买不到的。至此,他心底那不时泛起的疑虑算是彻底的消失了,哪儿还敢有半分试探或者得罪萧子山的意思。
再说萧子山进了大牢没两天,冯柯便派人给小蝶送了信,信中威胁利诱哄劝一齐上阵,表示只要小蝶肯嫁给他,他不但不计前嫌的原谅她,将来一如既往的对她好,而且一定会不遗余力的想方设法营救萧子山,否则的话,萧子山就只有伏法这一条路了。私通山匪,掠劫金银,这是板上钉钉的死罪。
小蝶见信后气得饭都吃不下,虽没有搭理冯柯,心中却越发的不安起来。
冯柯笃定心软善良的小蝶肯定会答应自己的消息,在家中等候好不得意洋洋惬意着。不料两天过去了,小蝶那边连片言只字都没有给他。
冯柯不禁恼羞成怒,心中发狠非要将她娶到手不可!她不是那么爱萧子山吗?剁了他两根手指头给她送去,看看她还淡定不淡定!
这天早上,冯柯穿戴整齐,便往县衙去了。在他到达县衙之前,萧子山刚刚离开不久。
冯柯没想到,县令大人推说忙没有见他,叫老家人带了口信给他约他在某酒楼包间见面。
冯柯也没在意,按照老家人给的地址就去了。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这是一个圈套。
饮了一盏茶之后,他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却是被一阵哭喊吵闹弄醒的。
发现自己一丝不挂跟一个女人躺在床上,地上坐着个披头散发,拍地数落哭喊不停的中年妇人,旁边则围满了指指点点看热闹的众人。
冯柯吃了一惊,“啊”的尖叫一声下意识往被子里缩。
谁知与他同一个被窝的女人也“啊”的惊叫了一声,娇媚的又叫了声“不要,不要啦!”一个用力将被子扯了过来紧紧的包裹着自己,冯柯那一身白肉便白花花的露在众人面前,惹得众人一阵哄笑……
地上拍地哭喊数落的是妇人与床榻上这女子是婆媳俩,都是寡妇,冯柯勾搭上人家的寡妇儿媳,又在众人面前出了丑,这名声算是一下子臭到了底!
后来,县里又有数家人告状,说冯柯仗着进士的身份狮子大张口强行索要田地钱财,令人无可容忍。县令大人便顺应民意,很快将这些事情上报朝廷,冯柯的官职当即就被革了,永不叙用。
冯柯又气又恨,大病了一场小半年才好。病好之后,又遭受了两房兄嫂的冷言冷语,气得差点又病过去。
而那寡妇婆媳俩自从家中死了男人之后度日艰难,得了高人的指点,从此便讹上了冯家,在冯家门口撒泼撒赖大闹一场之后,终于如愿以偿住进了冯家。从此,冯家鸡飞狗跳再无宁日!
待一切尘埃落定之后,萧子山与小蝶终于也顺利的成了亲。
小蝶出阁那天,冯柯也不知自己究竟是什么心态,身不由己的就来到乌桕村,躲在暗处目视着大红花轿在众人嘻嘻哈哈,吹吹打打的热闹中离开杭家大门,恨得牙根直痒痒,恨不得冲上前去将这一切都毁了!
可惜,他本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如今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冯进士,而是一辈子永不叙用的废人。他虽然恨,却没有同归于尽的勇气,只能在心里头咒骂而已。
大红花轿抬到了桐江县城萧子山的新宅子。萧子山没有亲人,这边的一切事务都是吴家帮忙操办。
在众人的欢笑和祝福声中,婚礼进行得十分顺利。新房中,小蝶端坐在大红的婚床上,耳听着外边不时传来的欢笑声,心中一暖,也微微的笑了。
从今往后,她终于也有一个完整的家了。这个男人是她自己选中的,由始至终他给她的感觉就是温暖,这一回,她知道自己绝不会再嫁错人。
入夜,喧嚣欢笑的热闹渐渐远去,房门被轻轻推开,是萧子山回来了。
小蝶的心没来由的紧了紧。
掀开红盖头,看到灯光下眉目如画,眸光盈盈的俏佳人,萧子山的紧张不少于她,一时有些傻了眼。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直到灯花“毕波”爆响了两声,两人才回过神来,不约而同掉开了目光。
萧子山是男人,很快便从紧张中恢复了过来,转而被一种陌生而期待的兴奋所取代,他握着她的手,低低的唤了声“娘子……”,这一声,令小蝶心中一颤,身子微微的发软……
一夜春宵,说不尽的温柔缠绵,次日醒来,小蝶动了动酸软的身子,偏头看了看身边的男人,心中却充满了满足。
她从不知,原来嫁人的滋味这般美好,被人真心的疼爱,与那责任跟义务般的婚姻是完全不同的。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我会一辈子对你好……”耳畔回响起萧子山昨晚解开她衣衫时对她说的话,她心中暖暖的,微微勾了勾唇角。
萧子山醒来,瞧见满面温柔甜蜜,眼角眉梢带着春意的媳妇,心中一团火立刻又涌了上来,长臂一伸将她拥入怀中便要求欢。
小蝶怕痒,咯咯笑着躲避,禁不住他再三的引诱哄劝和强迫,终是半推半就的依了他,两人直闹到中午才起床梳洗。
“还好只有咱们两个!要不然我都没力气敬茶了!”拥被坐在床榻上,小蝶不禁埋怨道。
萧子山呵呵一笑,将她连人带被拥在怀中,柔声道:“只有咱们两个,所以以后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会好好疼你的。”
想起他的“疼爱”小蝶脸上一热,推了他一把笑道:“你还是少疼我些吧!”
萧子山一愣,明白她的意思之后不禁大笑,说道:“你想哪里去了,我可没有那个意思,呵呵,看不出来,我的娘子面上正正经经,心里头――”
不等他说完,小蝶早已羞得去捂他的嘴不许说,引得萧子山更加大笑。
两人起床梳洗,之后萧子山便带着小蝶给自己的父母上了香,下午又去了父母坟上祭拜了一番,如此便是尽了心。
两人新婚燕尔,三天几乎都没有出门,整日甜言蜜语腻在一处,三朝回门之后,萧子山遵守承诺,果然与小蝶一起住进了杭家。
小蝶反倒过意不去,生怕委屈了他,背后曾跟他说过,如果他不愿意回杭家她可以跟爹娘说一声,再好好商量商量,只要将来能够经常回去看望爹娘,相信爹娘也不是不讲道理的……
萧子山却笑笑,说道:“岳父岳母年纪大了,又只有你一个女儿,我横竖就一个人,在哪儿都一样。咱们还是陪着老两口吧!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而且我知道,你心里也舍不得离开岳父岳母的!”
小蝶听着眼眶有些湿润,一下子扑在萧子山的怀中。
杭赞和叶氏见他们果然肯回来住,两个人都高兴坏了。萧子山看上去老实,对人礼数也周全,“爹”,“娘”喊得十分熟稔,也没有什么讲究毛病,看到有什么活计不等人说就主动上手了。杭赞和叶氏见了更加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