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澜哥哥。”瑶姬欢快地跑过去,抱住了二殿下的手臂。
“怎么回事?”二殿下发问,眉宇之间尽是烦躁。
瑶姬赶紧卖乖道:“楚澜哥哥,我今早来心无殿找你,不巧,路过西门凉亭的时候,正看见两男一女衣衫凌乱,交颈而卧,躺在亭下的花草间。叫起他们的时候,一个个还都睡眼惺忪,全不知日已昏昏。”
“你来心无殿找我做什么?”
晴初差点笑出声,被弈云公主一个眼神吓得赶紧捂住嘴巴,二殿下的重点果然跟一般人不一样。
“楚澜哥哥,你怎么也不关心一下他们在干什么。”
他看了一眼吊在树上的两个侍卫,道:“先把人放下来。”
“为什么?他们在当值期间饮酒乱性,必是受了南珠勾引,说不定还是弈云嫂嫂教唆的。”
弈云上前一步:“凡事都有个因果,那你倒是说说,我为什么要让她去勾引侍卫?”
瑶姬哑然。
二殿下看了一眼吊着的两个侍卫:“你们说!”
二人哭诉道:“殿下,昨夜南珠姑娘喝多了,硬拉着我们去了西门凉亭,我们害怕她出事,没办法跟王妃交代,才不得已跟上,谁知道她硬是要给我们灌酒,我们没有拗过,就喝了那么几口,不觉间也躺下睡去了。”
“是啊,殿下,我们之间真的什么事都没发生。”
晴初看傻了眼,做人这么不要脸的嘛!昨夜是南珠主动勾引没错,可是他们两个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瑶姬趁热打铁道:“楚澜哥哥,你听到了吧,南珠存心不良,定是有所筹谋!虽然我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但是送去善教坊,肯定能问出来。”
弈云公主也不甘示弱:“楚澜,昨日是我们大婚的日子,南珠起早贪黑地伺候着,晚间时候,定是一时高兴,席上多吃了些酒,才犯了这样的过错,念她是第一次,就姑且饶过吧。”
若是连个贴身侍女都保不下,她这个王妃以后要如何立足。
可是二殿下偏偏不给面子,看起来心情不是太好:“打发去善教坊吧,三人一起!”
话音落地,不由得反抗。
瑶姬得意地弯起了嘴角,弈云只觉得脸面无处安放。
倒是晴初,不顾众人讶异的眼光,哈哈大笑起来。
“放肆。”二殿下训斥道,威严中竟还掺杂些不易察觉的宠溺。
晴初这才收了笑意,认真解释道:“殿下恕罪,奴婢莽撞了,实在是觉得这样没皮没脸的人物难得一见,做出了伤天害理之事还恶人先告状。”
弈云公主不明所以。
二殿下质问两名守卫:“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昨夜,南珠姑娘把王妃送回寝殿之后,又出去了一会子,等到她回来的时候,已经喝得酩酊大醉了,还要拿酒给我们解馋,奴才知道自己当职,没敢碰那酒啊,是南珠姑娘强灌……。”
“胡说八道。”她白了两人一眼,说道,“殿下,昨晚的事情很简单。南珠送王妃回到寝殿之后,王妃体恤下面当值的侍卫辛苦,又命她讨两壶酒来给侍卫们解馋,南珠便去了,这事可以求证膳房的小厨娘紫蔻,必然不会有假,但是她把酒拿回来之后……”
“必是他们见色起意,反拿酒灌了南珠!”晴初说得斩钉截铁。
瑶姬不依,问道:“你怎么就知道不是南珠把自己灌醉了主动勾引?说得这样肯定,倒像是你亲眼看见了一般。”
“我是没有亲眼看见,不过想来事情大抵如此。”她走到跪着的南珠身边,“试问,这衣带子是谁解的?”
众人看过去,南珠胸前的襟带没有完全解开,倒像是被大力扯开的一样,结子还在,可是衣衫已经凌乱不堪。
她走近树下,踮起脚尖,扯着两名侍卫的耳朵,问道:“第一次解女人的衣带子吧?”
两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懵懂间竟然点了头,意识到情况不对之后,又相继摇头,可是已经晚了。
“打发二人去善教坊。”二殿下命令已下,又吩咐晴初,“带南珠下去,好生照看。”
“是。”晴初领命。
二殿下吩咐完,拉着心不在焉的弈云要去给龙王龙母请安,不料却被瑶姬挡在面前。
“楚澜哥哥,怎么这丫头几句话你就信了,还改了主意?”
“她说得有理有据,我为何不信?”
瑶姬怎会善罢甘休,没理还要强占三分:“我只是觉得她可疑,昨夜里,我本想找她打个下手,把楚澜哥哥的药煎上,可是里里外外找不到她人,谁知道她去了哪里!”
“仙子,我住在紫藤苑呢,麻烦您以后记着,别借着找人的名头到处冲撞了。”
“你这话是何意?”
弈云公主接茬:“没什么意思,今日是我与楚澜新婚第一天,你一大清早就这样风风火火闯进心无殿,妹妹也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
“好了!”二殿下皱着眉头对晴初道,“让蓝烟过来收拾,至于你,听候瑶姬差遣。”
晴初哑然。
瑶姬终于扳回一城,得意吩咐道:“走啊,还愣在这里干嘛!”
晴初只得不情不愿地跟着她离开了。
楚澜和弈云来到龙王龙母跟前。
昨日里的风波已经淡去,龙母又是和颜悦色的神情,可是老龙王心气孤高,脾气倔强,依旧不愿意原谅。
龙母给儿子使了个眼色。
楚澜奉茶于前,道:“父王,昨日的事……还请宽恕儿臣。”
老龙王冷哼一声:“我倒是想宽恕,可是这张老脸都被你丢尽了!昨天殿上都是什么人?那可是九天神尊,昆仑仙使啊!你就那般不顾伦常,公然忤逆!三年前因为倾和公主,我已经撤了你的太子之位,你不思悔改也就算了,今日竟然因为一个相貌类似的侍女,又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说着头又开始犯晕,仰躺在身后的龙椅上。
龙母和弈云赶紧上前扶持:“陛下保重龙体啊!”
他扶着额头,颤抖的手指着跪在眼前的儿子:“我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日,这条老命迟早折在你手上。”
“父王言重了,儿臣不敢。”楚澜低眉敛目,好不乖巧的样子。
“不言重!你不敢谁敢?没出息的东西,把我气死算了。”
“说什么呢,儿子以后不会了。”龙母赶紧求情。
老龙王虽已暮年,可是脑袋不糊涂。
这三个儿子中,唯一能继承龙位的说到底只有楚澜一个人!
老大楚海恪守礼义不错,可是未免太中规中矩,庸碌软弱,终究难成大器,老三楚泽顽劣,难以管教不说,还不是龙母嫡出,生母素黎龙妃原是膳房厨娘,身份卑贱,必然不能承袭龙位。
思来想去,只有次子楚澜最合适,心怀韬略,办事果决,他日掌权定会有所作为!
三年前撤了他的太子之位只是不得已而为之,将来必然要还给他的。
可是倾和公主像是横在父子间的一道鸿沟天堑,不彻底除去的话,实在不放心把大权交到他手中。
虽然倾和公主已死,可是现在又出现了一个和她长相一般无二的小精怪,仅凭一张脸就让儿子做出忤逆犯上的事情来,这人决计不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