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学左，程度右，两人往王明涛和李达雄的方向包围着。
火光闪动间，程度看见两人正在往火堆里扔什么东西，扔的好像是某种可燃物，一扔进火堆中，火光瞬间就高涨了几分。
而那边的宫学已经悄悄靠到距离两人只有不到十步远的位置了，而程度也抓紧赶上宫学的进度，靠前了几步。
“不许动！”
宫学原本弯下的身子突然站直，手中的枪直指其中的一个人，而程度也赶紧打开手电筒，将这两个人照亮。
两个人一高一矮，高的在右边，矮的在左边，由于他们两个人处于背光，火光将他们的身影都拉得很长，所以手电筒的光打在他们身上后才看清他们的高矮。
这时，左边矮个子的右脚稍微挪动一下，这点细微的动作也没有逃过宫学的眼睛，宫学再次发出一声警告。
“不许动，再动我就开枪了！”
“是宫学吗？”
王明涛这才听出声音的主人是谁，于是出口问道，不过宫学并不领情，而是继续说道：“两个人，双手都抱头。”
“你要干什么？”
“闭嘴，双手抱头。”
宫学的语气丝毫不容二人解释，因为这两人不是普通人，两人都是持枪抢银行的悍匪，其中一个还是灵能觉醒者，不谨慎对待他们就是对自己的命不谨慎。
“大哥？”
旁边的李达雄偏过头询问了一下王明涛，王明涛点点头，两个人一前一后将双手放在脑袋后面，然后蹲在地上，他们是假释出来的，对这套流程很熟悉。
看两个人都没有抵抗的意思，宫学也略微放松了一下，但是手中的枪还是没有放下来，他开始慢慢靠近王明涛和李达雄，程度见状也跟上去。
走到距离王明涛还有两步远的距离，宫学停了下来，然后对程度说道：“你上去看看，他们在干什么。”
程度点点头，先是绕开并排蹲下的两人，走到篝火的前面，而篝火前面的一幕让程度大吃一惊。
“这、这是...”
“是什么？”宫学焦急地问道。
程度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形容了，因为地上是一堆纸，一堆黄色的纸，还有在火光照耀下红灿灿的金元宝，并没有想象中的什么碎尸块儿。
宫学也缓慢移动到前面，看到了这一幕。
“你们、在干什么？”
“烧纸啊，怎么？烧纸都不行吗？”王明涛稍微抬头瞄了一眼两人，然后说道。
程度手电筒一照，火堆前面是一个土包，很明显是一块墓，但是没有墓碑。
“大晚上的，你们来这里烧纸？”宫学还是有些不相信。
“对啊，我们白天要工作，所以只能晚上来烧纸，而且今天是我们母亲的头七。”王明涛解释道。
“你们母亲？”
“我们俩是同母异父的兄弟。”
“什么？”
这一下轮到宫学震惊了，因为之前抓捕完这两人之后就交给高耀飞处理了，所以宫学对这两人的情况不是很熟悉，高耀飞也没透露太多，再加上两人不同姓，所以只当这两人是志同道合的好友，没想到这两人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弟。
程度想的也和宫学差不多，之前这个李达雄那么讲义气，原来他们是“真兄弟”啊。
“说说，都是怎么回事？”
宫学的枪已经放下来了，他用枪指着地上的烂摊子说道。
王明涛开始将他们二人的故事娓娓道来：“我们两人是同母异父的兄弟，我的后爹是他的亲爹，我是哥哥，他是弟弟。”
“我老家就住在那个村子。”说着，王明涛指向山下的方向，很明显在说之前山路右边的村子。
“我亲爹常年在魔都的工地打工，一个月差不多能回来一两次，我妈一直在家种地，大概是我十三岁那年吧，我亲爹喝酒从外面回来，走下面山路的时候不小心摔死了，那时候家里非常穷，还要供我上学，我妈就外出打工，在魔都的一户人家当保姆。”
“后来，我妈就和那户人家的男人结婚了，那个男人也是离过婚的，结婚之后生的他。”
说着，王明涛又拍了拍李达雄的肩膀。
“我妈提议把我接到城里生活，但是那家男人不同意，只答应付每个月六百的抚养费，所以之后我一直是自己在这个村子里生活，直到十八岁那年。”
“十八岁那年，我从附近的高中辍学，离开村子到魔都打工，我自己攒钱考的货车驾照，在魔都当货车司机，生活还可以，那以后我再也没和我母亲联系过。”
“直到今年年初，是我母亲托村子里的人找到我，才知道她这些年过得也并不好。”
“我兄弟天生巨人症，到了上学的年龄，智商测试74分，比普通人的智商要低，勉强念完初中就辍学了，我母亲也在去年年底被查出来尿毒症，那个男的一听这个消息就跑路了，所以把我找回来。”
“我一边掏钱帮我母亲做透析，一边寻找合适的肾源，最近才找到肾源，但是手术费凑不够，所以我才想出抢银行的办法。”
“后面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抢银行失败，我母亲在我坐牢的那几天去世，村里人把她埋在这里，今天刚好是她的头七，我俩来这里祭拜，不可以吗？”
王明涛的故事很长，如果改成某个情感类的节目肯定能说很长时间，也足够让人潸然泪下，但是王明涛说得很简短也很随意，就好像漫不经心提起往事一样，并没有那么煽情。
而这些话也解开了程度心中的一些疑惑，之前程度在联动门里面抓住王明涛的时候，李达雄完全能要挟大厅里的客户让程度自己走出来，毕竟外面是好几条人命，但是李达雄偏偏想用枪打开联动门，打不开又想用手去拉联动门，都是直来直去的思维模式。
当时，程度就怀疑李达雄智商低，没想到李达雄是真的智商低。
而且李达雄如此听王明涛的话，也让程度怀疑过这俩朋友的感情到底有多深，现在看来能不深吗，自己的父亲都抛弃自己，李达雄也只能依靠这个兄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