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白走在二楼长廊,渐渐的,脑袋有些发晕。
她想起了以前的事情,从有记忆开始,爸爸妈妈只要一见面就吵架。
终于在她五岁那年离婚了,她便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一年见不到她们几次面。
爸爸从来不断得换新女友,同学都会在背后议论夏知白有几个后妈。妈妈有了自己的新家,有了新的孩子。
夏知白内心有一些说不出口的阴暗想法,她觉得妈妈更爱阿莉,因为阿莉是在她身边长大的,乖巧懂事,不像她,只会教他们生气。
那些朋友的背叛,即使面上表现得云淡风轻,心里还是会受伤。
曾经她以为美貌和金钱就是一切,有了这些,便可以得到爱。
她长年泡在健身房和美容院,她拒绝所有会发胖的东西,如愿以偿的,她有了一张漂亮的皮囊,可是依旧没有人爱她。
人们大都喜欢美丽的皮囊,可是没有人会为了一张美丽的皮囊去死。
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叫人失望……
悲伤的情绪向将她淹没。眼前长长的走廊开始扭曲,墙壁仿佛在跳动,夏知白觉得所处的空间变得十分压抑。
她看向窗台外,阳光正好······
夏知白醒来的时候感觉全身都快散架了,左脚尤其疼得有些厉害。
刚才那种浓重的悲伤情绪仿佛被风吹过烟消云散。
夏知白只记得刚才她从窗台上一跃而下,但她不晓得自己为什么会情绪失控。
这时,门开了,走进来一个戴口罩的青年,只露出一双眼睛,幽深,似乎带着一丝忧愁。
夏知白看着他的眼睛,一瞬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他推着一辆车,上面摆满了医用器械。
“你醒了?”他将车推过来,“我是这里的私人医生。”
“我怎么了?”
“你从二楼摔下去,脚崴了。”医生修长的手指碰到夏知白的脚踝,冰冰凉凉的,夏知白条件反射得躲了一下。
“不要紧张。”他抓住了她的脚踝,检查了一下她脚上的伤,“我会给你打一支止痛剂。”
夏知白点点头,鼻尖萦绕着一股冷冷的丝柏香。
医生给夏知白注射完止痛剂,又找了个冰袋给她,让她敷一下。
夏知白敷着冰袋,回想起自己从楼上跳下来之前的那种感觉,身体仿佛失去了控制,她没有喝酒,所以不可能是因为醉了,但因为菜很咸,倒是喝了好几杯茶······茶!
夏知白忽然有些怀疑,她又想起那个发疯的流浪汉也是失去控制的样子,这个公馆里的一切都透露着一种诡异的气氛。
不管怎样,夏知白觉得应该先离开这个地方,她刚站起身,却被医生拦住去路:“你的腿伤如果不好好休息的话会变得严重。”
“我只是扭伤而已。”夏知白心中加重了怀疑,“你为什么不让我走?你们······是不是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只是想治疗你的腿伤罢了,你到处乱走,伤情是会加重的。”那医生的眼睛犹如深不见底的幽潭,看不见一丝波澜。
夏知白越想越觉得一切都不简单:“是你们动的手脚……茶和酒,你们在茶和酒里下了某种不知名的能影响精神的东西,对吧?所以那个流浪汉才会失控,我会从楼上跳下去。”
医生仿佛没有听到夏知白的话,平静得收拾着推车上的医疗器械,纤长的手指有一种病态的苍白。
那种东西究竟是什么?夏知白思索着,记起之前艺术系学长用致幻剂一类的药品寻找创作灵感的事情。那天被妈妈发现,让夏知白吃了一个巴掌的也是那东西。
“你们······用了致幻剂对不对?”
医生收拾医疗器械的手顿了一下。
“所以,老人,管家,公馆里的所以人,其实只是个演员。而医生你才是幕后的操控者吧。”
他戴着口罩看不清表情:“你想多了,我不会伤害你们的。”
“那个流浪汉差点把那个女人打死了,我从楼上跳下去没死是命大,你究竟有什么目的?”夏知白警惕得往后退,从推车上抓起了一把手术刀,刀尖对着医生。
“你冷静一点。”声音里有一种欺骗性的温柔,他伸出手想夺夏知白的刀。夏知白不知所措得挥了一下手中的刀,却恰好划在他的掌上。
“嘶。”他吃痛得收回手,刺目的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滴下来。
夏知白依旧握着刀,身子抖得像筛糠一样:“我···我不是故意的,你放我走。”
夏知白趁他受伤,跑到门边握住门把手刚想开门出去,脚却一软,整个人跪倒在了地上,她挣扎着想站起来,可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医生向她走来,轮廓变得模糊……
“你刚才给我注射的不是止痛剂······”
“医学的进步总是需要牺牲的。”他的声音冷冷的,不带一丝感情。
医生将她从门边抱起又放回床上,在失去意识之前,她突然听见了刘信芳的声音,刘信芳在门外问夏知白的情况,医生告她夏知白还在休息。
夏知白想求救,嘴里却发不出声音,意识越来越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