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后,若菊平复了心情,却一点睡意都没有,床上躺了一会儿,椅子上坐了一会儿,紧张过后这是高兴吗?怎么一点睡意都没有呢?若菊只有在高兴的时候会睡不着。看着躲在云后的月亮拨开了遮挡它的云,发着光的挂在寂静的夜空中,若菊还是坐立不安,最后坐到了电脑前,打开了电脑,打开了QQ。
“滴滴滴”QQ小企鹅闪动着,若菊点开了一看,前晚凌晨一点,宁丰发了一个表情给她;昨晚凌晨一点,宁丰也发了一个表情给她;今晚凌晨一点,宁丰还发了一个表情给她。若菊自言自语:“都是凌晨一点,前晚不是喝醉了吗,昨晚不是烫伤了吗,今晚不是没回来吗,他都知道啊,好奇怪,明知还发?”
又是一串“滴滴”声打断了若菊的自言自语,宁丰发了信息过来:“来了。”
若菊觉得更加奇怪,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居然还要用QQ聊天:“嗯,几天没上QQ,上来看看,你还没睡?”
宁丰回复:“手机QQ没用?”宁丰就是这样,总是选择性的回答,而自己想说什么呢马上就冒出来。
若菊回复:“手机上有微信,就没下载QQ了,你不也都是用电脑上的QQ啊。”说完一看宁丰今天是手机QQ在线。
宁丰立马回复:“手机方便。”
若菊觉得宁丰今晚真的好奇怪,刚帮她涂药那会儿,有话怎么不说,现在却用QQ说上了呢:“你好奇怪,以前死活都要用电脑上QQ,现在才知道手机QQ的存在啊!”
宁丰回复:“手还痛吗?”又是这样,总是说他自己想说的。
说到手,若菊已经憋了一整天,马上说:“不痛了,但是要怪你,你为什么发那么大火?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不开心的事了?”还是QQ好说,刚才当面说怎么就说不出口呢,若菊心里这么想着。
宁丰回复:“明晚煲汤给我喝。”还是这样,依旧不回答而冒出自己想说的话。
若菊不依不饶的说:“我不想烫手了。”
宁丰回复:“我来餐厅喝。”
若菊心情突然好很多,回复:“好吧,大人不记小人过,想喝什么的?”
宁丰回复:“随便。”
看着宁丰回复的字数越来越少,若菊问到:“我打一百个字,你能回复我的有十个字吗?等那天无聊的时候我数数。”
宁丰回复:“任何时候都不许喝酒。”还是这样,还是只想说自己想说的。
若菊假装不知道的问:“谁?”
宁丰立马回复:“你。”
若菊狡辩着说:“真记仇,那天不就是为了等你回来,又困了,想提提神,我喝咖啡和茶提不了神,所以想喝酒试试,你看那些酒吧里那些喝酒的不都精精神神的喝一晚上吗。以前我也没喝过,也不知道我一喝就会睡着啊。”
宁丰回复:“不许喝酒。”
若菊还在狡辩:“好,以后不喝酒了,反正起因都是因为你,所以还是要怪你。前晚昨晚都要怪你,昨晚你吓到我了,刚才上楼都差点摔倒,也是被你吓的。”
宁丰回复:“以后你摔倒,我接着你。”
若菊不解的回复:“以后?”
宁丰回复:“嗯,以后。”
若菊没再回复,盯着电脑,看着和宁丰聊天的QQ面板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以后”?“以后”是什么时候?“以后别太晚回来”;“以后手机要保持畅通”;“以后你摔倒,我接着你。”今晚的宁丰说了三个“以后”。之前一直想着逃跑的事,现在若菊才开始认真想这“以后”的问题,是什么意思?宁丰只是这样说,其实根本没说清楚,若菊知道宁丰想回答的问题他早就回答的清清楚楚,他不想回答的再问也没答案,所以想想算了,也别问了,问了也白问。以前聊QQ宁丰也就只是话少而已,而现在却有了两个未解之谜,一个“北极光”,一个“以后”。
两人QQ聊天停滞了会儿,没见若菊回复,宁丰回复:“早点睡吧。”
若菊发了个小熊睡觉的晚安图,也就下线了。但依旧坐在电脑前发了会儿呆,之后才躺床上准备睡觉。
几天以来此时若菊心情最舒畅,虽然还有未解之谜,但听到宁丰语气温和的和她说话,那声音太好听了,暖暖的,一点都不冷,根本想不到是一个面无表情的人说的话,只是今晚没敢看宁丰的样子,不知道那帅气的模样在说这温和的话语时是什么样子的,肯定不会冷冷的样子。若菊美美的躺在床上,发现关了灯的房间依旧被明月的白光照的非常亮,不用关窗帘,看着这发光的白月亮更能美美的睡一觉。
宁丰也未关窗帘,也是关了灯躺床上有所思的看着那发光的白月亮。只为一人恼,只为一人喜,动情之后不敢说,责备之后也懊恼,怒火之后又心疼,矛盾的心情也无法说明白。宁丰思索着该如何和若菊说明白,其实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一面对若菊他就说不出口,自己又顾虑太多,今晚所说的已经是在心里想了千百遍,还好若菊一直低着头没看他,若是若菊看着他,他又要说不出口了。他知道若菊今晚不愿看他是还在伤心难过,若菊不看他,他又希望若菊看他;若菊看他,他又会说不出话,他这是怎么了,这矛盾的想法,他现在想不明白的是自己。
宁丰回想着这几天,想到两人吃他特意给若菊做的红鸡蛋时,若菊嘱咐他慢慢吃别噎到,自己却噎到,噎到后向他要水喝那着急的小样子,宁丰想着笑了起来。还有,被若菊喂了一枚红鸡蛋,当时那暖暖的感觉,现在想起来依旧很暖。
去机场接若菊的时候,其实他早早就到了,远远的注视着若菊,只为了平复那高兴又紧张的心情。鼓足勇气走到若菊身边,还没好好看若菊几分钟,感觉掩饰就要失败,只有赶紧往停车场走。淡定的坐到车上,淡定的拿红鸡蛋给若菊,再镇定的开着车,一切掩饰的那么好,而那说出的“满月”:开车时余光不时的注视着若菊;若菊噎着时着急的递水杯给若菊,这些又都暴露出了他的紧张,还好若菊没看出来,宁丰这样想着。
刚刚坐沙发上等若菊的时候也是,第一次觉得等待会如此焦心,表面镇静的坐着,其实每根神经都绷的紧紧的,脑海里重复着若菊的样子,精致漂亮的小脸,白皙娇嫩的皮肤,月牙般的眉毛下有一双水汪汪的眸子,清澈明净,配着长而卷的睫毛,经常忽闪忽闪的盯着他看,楚楚可人;还有从那粉色唇瓣里冒出的话,他百听不厌。他不敢多想一直联系不上的若菊这一晚上在外面会有什么事。
见若菊无碍的回来后,他故意把药膏涂的很慢很慢,他故意不放开她的手,他故意跟在她身后上楼,结果若菊在楼梯上摔倒却把他吓的浑身是汗,急忙扶住若菊的时候自己差点也摔倒,还好站稳了,还好没让若菊摔倒。还有那三个晚上QQ上要说的话,全都没说出来,刚才和若菊QQ的时候也打了很多字,最后都删除了。每次都这样,感觉自己是在练习打字啊,打了又删,删了又打,再打再删,结果发出去的只是很少很少的字数。
还有那天把若菊扔家门口,他独自开车走了,他从后视镜看到若菊憋红的小脸,攥起的小拳头,如水的黑眸瞪的大大的,慌张着急的可爱样,让宁丰看的喜不自胜,宁丰就这样一直想着,一直嘴角上扬着,满眼都是暖心开心的笑意。
宁丰自己也纳闷,在若菊面前他一点都不像自己,碰到再困难再危险的事他都有信心也能很好的解决,镇定自若,处事不惊,而这些词到若菊这里就得全变成反义词再形容此时的他,为何如此,暂时无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