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拜见大将军,洛凡前来请罪。”洛凡见到唐胜,直接跪地请罪道。
“你好大的胆子。”唐胜怒目圆睁,坐在椅子上弯着腰指着洛凡说道。
洛凡面不改色,拱手说道:“回大将军,事态紧急,不得不急事急办。若是稍有延误的话,赵恢大军的粮草一旦穿过伏牛山,我们到时想截也不好截了。”
唐胜和左右两边的周攀、梁鲲鹏互相对视了一下,三人的脸上除了惊讶还是惊讶。
“你是说,那赵恢大军的粮草果真从济昌郡运出?”周攀睁大了眼睛问道。
“正是!”洛凡回道。
“那截到了吗?”梁鲲鹏紧接着问道。
“城楼下正往城里运的便是!”洛凡说道。
周攀和梁鲲鹏迅速走到城墙边上,向城楼下看了过去。两人看完,面面相觑,回头看向跪在地上的洛凡,又看了看向唐胜,两人现在很想知道大将军会怎么说,怎么处置。
不等大将军开口,洛凡先说道:“一共一百万石粮草,是现在赵恢为数不多能征集到的粮草,据说是赵恢大军半个月的粮草数量,另外,属下打探到赵恢意图十天内攻破云台郡,属下建议即刻整兵迎敌!”
可见赵恢现在选择攻打王城是在和命运赌博。
赌赢了,赵恢便是皇帝!赌输了,可能要东山再起甚至丧命!
唐胜脸上表情轻松了许多,缓缓问道:“你怎么知道粮食从济昌郡出来?”
洛凡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说完接着说道:“我知道私自出征是重罪,末将愿意在战场上将功赎罪!”
唐胜再次弯下腰扶起了洛凡,说道:“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你能有这等气魄和担当,正是我唐家军之福,这次截粮成功,全当你已经将功补过了。”
周攀和梁鲲鹏对视了一下,互相点了点头。两人走到洛凡面前伏地跪拜,道:“洛将军年少英雄,胆略过人,我等之前多有冒犯,还望洛将军恕罪!”
洛凡赶忙搀扶起二人,其间,手上沾满了二人身上的鲜血,又看见二人脸色发白,便已在心中猜出了一二。
“哪有得罪之说,圣人云,君子和而不同。我们同为朝廷效力,有时候意见不合在所难免,如果我这点道理都不懂,我哪能配得上指挥使的位置。”洛凡说道。
洛凡突然想到了什么,再次对唐胜跪地说道:“大将军,事不宜迟,如今赵恢大军粮草都被我们截下,我们现在必须即刻出兵阻击赵恢大军!”
洛凡补充道:“一旦赵恢大军得知截粮消息,退守天临关,对我们来说便是错失良机!还请大将军示下!洛凡愿为先锋,击退赵恢大军!”
周攀和梁鲲鹏二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家伙也太狠了,真不嫌累,胳膊上还受着伤呢!这下又要去拼命了。”周攀暗道,内心不由地生起了对洛凡的敬佩。
“你有什么计划?”唐胜严肃问道。
“截粮的消息一旦传到赵恢大军,必将引起震动,军心必定不稳。赵恢能做的只有率军退守天临关,紧闭天罗郡、凤仙郡、济昌郡、合水郡城门,只守不攻。这样对我们来说只会耗时耗力,一旦他们粮草得到补充,恐怕我们就没有那么好的机遇了。”洛凡说道。
洛凡继续补充道:“我们既然知道赵恢大军的来向,倒不如我们主动出击,如果能趁势收复几座城池,最好不过!”
“嗯,你说得对,洛凡,你可记得当初你我第一次在皇宫外围城墙上见面时,你对我说的设想吗?”唐胜问道。
洛凡双眼微微睁大,仿佛想到了什么,道:“当然记得,现在还需要请陛下颁布上谕,凡是主动大开城门交出城池的官员,朝廷可以既往不咎!可是现在……”
“在我昨日进宫面圣的时候,我已经请陛下下过上谕了,这上谕就在我手上!”唐胜微笑说道。
“这样最好不过了!”洛凡高兴地说道。
“大将军,时间不早,我们必须马上行动,还望大将军俯准我为先锋!”洛凡拱手说道。
洛凡眼神锐利,活像两把尖锐的刺刀,就连见过世面无数的唐胜看了,都觉得身上阵阵的兴奋感,恨不得自己马上拖着年老的身体,杀敌陷阵。
这就是杀气!
唐胜站直了身子,肯定地点了点头,对身后的军士说道:“速速通知各营指挥使,东门城墙议战!”
“情况紧急,待会他们来了,所有唐家军任你调配!”唐胜瞥了洛凡一眼,随后又坐了下去。
半个时辰的功夫,各营指挥使从各个城门方向赶了过来,张俊臣也从刚才的昏迷中清醒了过来。
看见城墙下堆积如山的粮草后,四位指挥使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宋云又是喜又气,心里暗道:“还是让他做到了,这小子,看来不简单,日后必成我晋升的绊脚石。”
面见大将军后,大将军直接宣布了一件让大家更加意想不到的事情---直接免除代理指挥使一年的期限,临时任命洛凡为唐家军总指挥使!大战期间有权调配各营上至指挥使下至普通一卒。
这在唐家军是从未有过的事情,洛凡是第一人!
可见大将军此刻心中对洛凡的信任度已经达到了何等的地步。
各营指挥使对此只能没有意见,毕竟面对赵恢的十五万大军的压迫,谁也不能保证肯定能取胜。
洛凡看出了各营指挥使的顾虑,直接接受了唐胜的任命,也没有任何客气般的推诿。
站在众将军面前,洛凡第一次有了大战来临前的紧绷感。
思索了片刻,洛凡环顾四周,做出了战前的总部署:“除四营和樊布将军的两万禁卫军全部留守王城负责云台郡和皇宫守备,作为云台郡和皇宫的最后屏障外,其余各营所有将士全部出征!”
一营指挥使廖善是几个指挥使中年纪最大资历最老的指挥使,也是唐家军武艺可以排的上前三的将领,上前问道:“除去截粮损失的近一万人和补给队外,你就带六万人去对抗赵恢的十五万人?”
洛凡风轻云淡地一笑,道:“廖将军您误会了,根本用不到六万人!”
“什么?你说什么……”廖善张大嘴巴万分,实在说不出什么话来形容洛凡看似狂妄的言语了。
洛凡补充道:“廖将军,你负责带领一营的将士正面迎击赵恢大军。只正面交涉,尽量不要和他交战,待我们形成合围之势的时候,请你率领一营全部将士奋力杀敌。”
“宋云将军,请你带领二营将士务必火速奔赴天临关,一路上派人不停散布攻打天临关的消息。在距离天临关五十里处有一处高地名叫临关山,你只管率军埋伏在那里,等赵恢率军回防天临关,你与廖将军给他来个前后夹击。”
洛凡看向一旁一直保持沉默的三营指挥使池路川,说道:“池将军,你负责率领三营全部精锐,尽全力突袭赵恢大军左翼!务必牵扯住赵恢大军左侧和中军的接应。”
“好,既然大将军要你指挥,那我们肯定听你的,只是我想问一下洛将军,你这个先锋何时出现啊?”左秋雨在一旁阴沉沉地问道。
“据运粮队的军士说,敌军右翼的五万人马由赵恢军中的呼延风带领,我会亲自率五营将士突袭赵恢大军右翼,先斩了呼延风,拿他的人头给赵恢个下马威!”洛凡眼神无比坚定地说道。
“赵恢军中十大将排名第二的呼延风?”左秋雨眼神一聚,惊讶地说道。
宋云说道:“呼延风曾是苟和平的前任指挥使,武艺在唐家军中至少能排第二!因不满太宰杜庭和强行霸占其小妾,一怒之下带领百余人强行闯入太宰府,若不是当日杜太宰出门在外,估计……”
宋云没有把话说完,轻轻地叹了口气,便开始保持沉默。
唐胜听完,仰面叹道:“是啊,当时若不是老夫在皇上面前力保呼延风,那呼延风早已满门抄斩。后来陛下开恩,下旨将他流放夷陵郡永世为奴。据说赵恢大军在攻破夷陵郡后,将其和他的家人解救,为了报答赵恢,便当了他的骑兵都尉。”
“这呼延风看来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要怪只能怪杜太宰。”洛凡心中暗道,不禁对呼延风隐隐升起了恻隐之心。
唐胜从回忆中回过神,鼻腔深深呼出一阵胸中沉闷许久的闷气,说道:“速速按洛凡的部署去行动!”
……
云台郡外以南两百里处,赵恢大军陆续从小路涌现了出来,统一集结在大道上,继续向云台郡浩浩荡荡的急速前行。
正如朝廷打探的一样,赵恢此次率领十五万大军,分左中右三军向都城进发,每路大军皆是兵种齐全,随时可以单独应付战斗。
中军五万人乃是江夏王此次攻打云台郡的中坚力量,赵恢身着一身黄金战甲,一马当先骑行在队伍的最前方,身后左右两侧分别有两名骑兵负责手提赵恢的两件心爱的战兵。
那两件战兵,一件是由千年玄铁打造的夺魂弓和十只穿云箭,据说弓和箭都已有数千年的传承,这把弓箭曾经杀人无数,凡是中箭之人无一生还,箭头更是附有世间奇毒千蛇液,顾名思义,千蛇液是由一千种毒蛇的毒液凝聚而成,毒液深藏在箭身内部,源源不断为箭头输送毒液。
另一件,乃是先帝亲赐给赵恢的九龙冲天戟。那戟重达六十斤,上面附有九条金色的龙雕,栩栩如生,就像是要在下一刻一飞冲天的样子。
能负责为赵恢拿这两件战兵出征,对这两名骑兵而言也是莫大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