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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代理指挥使

“您认识家师?”洛凡好奇地问道。

“岂止是认识……”

唐胜看向大厅外远处的天空,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唐胜自言自语道。

“来人。”唐胜喊道。

仆人很快就走进客厅。

“领这位小兄弟换一身便装,安排一间上房住下。”

唐胜说完,对洛凡说道:“暂时你就住府里吧,有什么需要,尽管跟下人吩咐就是。时间不早了,其余的事明天再说吧。”

说完,唐胜便走出客厅。

“大师兄,当年我们师兄弟三人情同手足,师傅临终前曾说,你的文韬武略在我们师兄弟三人中是最好的,是我用一生也无法企及的层次。”

唐胜边走边回忆着:“但当年你和二师兄在师傅仙逝后都不辞而别,一走就是四十年,我也一直派人到处寻你和二师兄的下落,谁曾想,再次听到你的消息,你却…”。

“大将军和师傅到底什么关系?”洛凡边走边寻思着。

……

夜,深得宁静安详,宁静到人一躺下就会思如涌泉,无心睡眠。

走下床,洛凡坐在东上房一侧的窗边,打开木窗,拖着腮帮依靠在茶几上,一阵清风徐来,伴随的是一道道深秋独有的桂花香味。

“不知道父亲母亲最近怎么样,家中的粮食也该丰收了,我不在家也不知道他们二老能不能忙得过来。”洛凡看着星空自言自语道。

就在这时,一阵优雅动听却带有一丝忧愁的琴音从远处传来,让洛凡从思乡的情绪中回过神来。

走出门外,洛凡向着琴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咦,按照二十八星宿的位置,那个房屋正对着的是文曲星的方位。谁能有资格住在那间房屋,必定是大将军府上地位极高的人。”

洛凡很想知道能够弹出如此美妙琴音之人到底是谁。

在唐府的后院折转了好几个回廊和小花园,终于找到弹琴之人,洛凡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东闺房门前的凉亭中,唐诗儿一身白纱轻衣,端坐在茶案前,绰约多姿的体态让她浑身散发着娴静脱俗的优雅气质。

一双纤纤玉手从容地抚弄着案前的古琴,每次弹拨琴弦,就像是能和古琴产生共鸣一样,琴声绕梁,余音不绝。

美景如画,鼻尖又伴随着一阵阵桂花香气,身临此景,真的能让人忘却尘世间的一切纷扰。

“这世上竟有如此玉貌花容的女子,但这琴声,虽说动听绝伦,却又伴随着一丝忧愁。”洛凡心里想道。

就这样,一直到唐诗儿弹奏完,洛凡一直站在离凉亭不远处。

“琴声很好,但也忧伤,不知姑娘弹奏哪首曲子?”洛凡上前问道。

毕竟男女有别,洛凡恭敬地站在凉亭外,没再踏进半步。

“你懂琴?”唐诗儿问道。

“略懂一二。”洛凡回答说。

唐诗儿回头看过去,洛凡恭敬地站立着。

“这人也算是懂礼貌,不是个大老粗。”唐诗儿心里暗道。

“我弹奏的是金蝉逐梦。”唐诗儿回答道。

“金蝉也有梦?”洛凡笑着问道。

“未知的梦。”唐诗儿说着,手指静静的放在琴弦上,眼睛忧伤地看向远方。

“在下洛凡,未请教姑娘尊姓大名。”洛凡问道。

“我知道你叫洛凡。至于我,你不必知道,你要知道的是,在唐府,你要谨言慎行,尤其是晚上别到处乱跑,不该来的地方别来。”

说完,唐诗儿起身,眼睛没有看向洛凡,直接走回了闺房。

人虽走,那阵身上独特的香味依然残留在空气中。

洛凡笑了一声,道:“好一个金蝉逐梦。”

……

次日。

除五营由副指挥使乔石父出席外,其余四个营的正副指挥使皆提前到达唐府聚集。

“你们说,这次谁有可能上位五营指挥使的位子啊?”宋云问道。

众人皆知宋云的妻弟钱成功现在是四营副指挥使。一起附和道:“那还用说,肯定是四营副指挥使钱成功啊!”

“你们这话说的,我妻弟他何德何能啊?做不了,做不了啊。”宋云说道,一边看向不远处坐着的钱成功,示意他此刻什么话也别说。

“宋将军您过谦啦,钱副使这么年轻有为,是唐家军最年轻的副指挥使,又战功赫赫,必定是此次五营指挥使的最佳人选啊!”四营指挥使左秋雨笑声说道。

站在一旁的五营副指挥使乔石父一脸尴尬,他清楚钱成功与宋云之间的关系,也知道左秋雨和宋云两家交好,但是也不至于当着他的面这么抬高四营副指挥使钱成功吧?

让他这个五营副指挥使脸面往哪搁?

众人说话间,洛凡步履如飞地从门外走了进来,向众将领作揖道:“诸位将军,属下洛凡来迟,还请恕罪。”

众人依然还是侃侃而谈,没人把洛凡的到来当回事。

洛凡见状,苦笑了一声,心里暗道:“是啊,我就一个小小的守城护卫,要是太在意别人的眼光,那还不得把我累死?”

洛凡独自找了一个最靠门口的椅子坐了下来。

“大将军到。”

众人急忙整理自己的着装,恭敬地站在椅子前。

唐胜今天穿的很正规,一身深黑色色的铠甲,配上他那把青色长剑,每走一步,都能听见沉重的铠甲发出的“噌噌”声。

走到大厅正上方的主座,唐胜示意众人坐下。

“今天让诸位来这里,是要跟大家宣布一项任命决定,关于第五营指挥使的任命事宜。”唐胜说道。

说完,唐胜环顾大厅四周,眼神最终定格在洛凡身上,在别人都在人头涌动的时候,洛凡就像是没事人一样,静静地坐在那里。

在洛凡看来,这还真的不关他的事。

钱成功此时攥紧了拳头,虽然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但是额头上的汗珠还是不停地流下。

“一定是我,除了我,谁也没有资格做第五营指挥使。”钱成功心里暗道。

宋云和左秋雨互相会心地一笑,两人眼神都透露着对钱成功的信心。

不可否认,五个营的副指挥使中,论战功和武艺谋略,没有一人可以和钱成功相提并论,就连五营副指挥使乔石父此刻也是内心平静,等待着唐胜宣布钱成功为新任五营指挥使的任命。

“洛凡,你过来,到我这来。”唐胜说道。

洛凡站了起来,一脸茫然道:“我?”

唐胜笑着点点头道:“对,你过来。”

洛凡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唐胜站了起来,双手从身旁的茶案上拿起一方用红色绸布包裹着的将印,庄重地递给一脸茫然的洛凡。

“我昨天思考了一宿,从今天开始,你就是第五营代理指挥使!”唐胜严肃说道。

“啊?什么?怎么会是他!”一营指挥使廖善差点从座椅上摔下来。

“不可能,大将军您是不是搞错了?”宋云睁大了眼,满脸写着疑问。

“他就是一个小小的守城护卫,算个屁啊!他何德何能可以胜任指挥使?”左秋雨直接急了,站了起来指着洛凡大喊道。

就连洛凡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一个四营守城护卫,怎么能一下子当上指挥使。

“肃静!”唐胜一巴掌拍到茶案上,打翻了茶案上的茶杯。

“当今天下大乱,正是破格提人才的时候!通过这两天的观察,他虽然只是个守城护卫,但论胆识、论谋略,哪样比你们差?乱世出英雄,我相信洛凡定不负众望!谁还有意见?”唐胜问道。

“我不服!”四营副指挥使钱成功站起来说道。

“他一小小的守城护卫,跟我们谈什么治军打仗谋略!要说他的算是谋略,还不如说是纸上谈兵、空谈妄想!行,那就不比文的,我们来武的!”

钱成功恶狠狠地说道:“身为指挥使,今后是要带兵杀敌的,他一臭小子要是能打得过我,我就服!”

“对!有种就和钱副使比试比试!你要是赢了,五营指挥使就让那臭小子当”众将军附和道。

“乡野村夫家的野孩子,随便说了几句大话就能当指挥使,事关军国大事,还望大将军明察啊!”一营副指挥使张俊臣说道。

“对!识相的赶紧滚回家,像你这样靠油嘴滑舌混饭吃的我见多了!”三营指挥使池路川阴冷地说道。

洛凡手里捧着将印,环顾四周,除了五营副指挥使乔石父没有起哄外,其余人都看自己非常不爽。

唐胜知道自己的决定一定会引起大规模的抗议,这是他早就预料到的,所以此刻他显得波澜不惊。

“诸位,你们所说的,老夫早已预料,我们唐家军的五大指挥使,历来都是由能者居之。”

说到这,唐胜话锋一转:“哦,对了,那个昨天被斩的苟文平除外。”

“至于为什么我选择了洛凡,我也是做了深入的考量,之所以把他定为五营的代理指挥使,也是想借此机会让你们多给他点时间,让他可以证明自己。”唐胜说道。

“给他时间?哼哼哼,我看还没等他毛长齐,他就得死在叛军的刀刃下。”

“对对,就是。”

众人没好气地嘲讽着,全然不顾大将军在不在场。

唐胜也没有理会众将军的起哄,眼睛望向洛凡,期许地问道:“刚才,我听见四营的钱副使说要和你笔试一番武艺,你怎么看啊?”

“皆听大将军示下。”洛凡低头说道。

“洛凡,在唐家军能身居高位者,一定是能力出众能服于人的,你若想把握此次机会,就要证明自己。”

唐胜望着洛凡,眼中充满着期待。

大厅里依然许多人小声嘀咕着,洛凡环顾左右,转身面向了众人。

“请大家安静,容属下说两句。”洛凡大声说道。

钱成功举手示意众将领安静:“大伙听他说,看他会耍出什么手段。”

“钱将军,我本是溪山郡一书生,因为胸怀着报国理想,机缘巧合成为了唐家军的一份子,我自认为我无德无能胜任这个位置!”洛凡说道。

“这就对了,识时务者为俊杰,拿着将印你也不嫌重!”

“与其出来丢人,你就不该参军!”

“赶紧向大将军请罪受罚,你就是个山里来的混吃混喝的骗子!”

众人又一起起哄了起来。

洛凡面色显得有些愤怒,他深呼吸接着说道:“尊严对我来说并不重要,但是每个人的理想是不容亵渎的。这个五营代理指挥使的位置,本来我是想拒绝的,但是我现在反悔了,这个代理指挥使的位置,我坐定了!钱将军,我愿意接受你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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