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眯起了眼睛,想寻找出大胖和尚空澄的离去踪迹,我竖起了耳朵,想判断出空澄的破风之声。
眼睛看不清,耳朵听不远,我有些无奈。
想当年,成就仙体无漏不坏真身以后,千里眼顺风耳可是我的一大依仗。
我揉了揉眼睛,搓了搓耳朵。
那万千仙界的日子仿佛逐渐像那久远的记忆,逐渐模糊。
我有些累了,干脆席地而坐。
受伤的腿脚让我开始习惯性的选择放弃那一瘸一拐的步伐。
我觉得好悲催,极差的视力,极差的听力,还有那使不上劲的手和指望不上的腿。
眼瞎耳聋手残腿瘸。
还有比我更惨的人嘛?
在这鸟不拉屎的朝代,充斥着野蛮人,我得尽快恢复我的身体,要寻找可行的办法来医治自己。
远处马蹄急奔而来。
刘伯庸来了,快速下马,拱手问道:“寒山先生,可有受伤?那大和尚哪去了?”
我没起身,拱手道:“有劳庄主挂念,那和尚叫空澄,自称是大秦白马寺的坐堂大和尚。”
刘伯庸一听:“北秦的?还是白马寺的坐堂大和尚?”
刘莺问道:“父亲大人,白马寺有什么问题吗?”
刘伯庸说到:“白马寺乃是如今佛家祖庭。此寺庙自我汉家天下始创,明帝刘庄夜宿南宫,忽梦一六丈金身的仙人从西方来,绕庭环飞,次日明帝说与大臣听,博士傅毅起奏称西方有神称为佛,如陛下梦中之貌,明帝随即派人前往西天取经,4年后,白马驼经书而回,明帝随即兴建白马寺,百年来,虽天下战乱不绝,但它佛家倒是愈加兴旺发达了!”
言语间,刘庄主对佛家的评价很是不好。但也应证了刘庄主对这些佛教的排斥。
这都不干我事,仙家法力是客观存在的事实,不管你信不信承不承认,他都在这里,是客观存在的,不是主观上就能否定的,只不过我肉身经历如此重创,无法施展而已,而且不说我自己,从那大和尚空澄身上来看,明显就是有佛力神通的,虽然这神通波动和他这个人本身给我一种怪异的感觉。唉,不管不管了,现在我也算是寄人篱下了,趁着可以在他家庄上能揩油的机会,先站稳脚跟,快一些了解到这个世界的历史再说。
刘伯庸又说:“如今北边是胡秦天下,符家的势力越来越有威望,而且秦国上下也很看中佛家,这白马寺的香火越加旺盛,而坐堂大和尚在白马寺的地位也不低,虽然我未曾听过空澄的名号,但如果真是坐堂大和尚,那此等人物南下我们朝廷觉对会密切关注的!说的难听点,如果能抓住这个空澄,符家觉得会忌惮得很,不管是杀还是换,都是一笔好买卖!”
里面的道道非刘庄主这个层次的是不了解的,有了刘庄主的讲解,我倒是有些理解目前的局势了。起码可以判断出目前这天下是南晋北秦的局面,而且北秦还是胡人或者说北方游牧民族的天下,而前朝那个刘家大汉手上建立的白马寺的香火不但没有因为百年大乱而衰败反而更加旺盛了,想想也是,这乱世可是佛家大显身手的时候。
骑在马上,一路颠簸小跑地跟着大部队又回到了庄上。
来到厅堂后,刘伯庸才正式的谢过我:“寒山先生真乃高义之士,实不相瞒,盛老爹是我刘家三代忠仆,说是家仆其实和我家人无异,今蒙寒山先生仗义相救的,我刘家自要有一番表示。”
东西端上来了,两瓶酒,就是那黄姓壮汉给我喝过的那种,银子,还有一筐杂七杂八的,只听刘庄主介绍:“我听闻黄顺提起说先生爱酒,正好我这里还有两瓶御赐官酿,都给到先生,这官酿乃是朝廷御酒,产量不多,我这里也没存货,就都给先生了,纹银五十,聊表谢意。另外,先生初到鄙庄,用品不全,我已经帮先生采买好了,如果另有所需直接跟庄上人讲,或者和刘三讲,他是我族侄,刚刚负责青客事务,找他没错。还有,先生住的客宅,想住多久都行。”
这倒不错,省了我不少事,东西自有刘三帮着运回我的住处。
看着这刘庄主这么体贴人,我倒是有些感动。
刘伯庸伸手一请,和我分主客坐下,家仆送上清茶后退散,不打扰刘庄主和我的清谈。
刘庄主端茶微品,并不急着言语。
我也不急,清茶入口,倒是清香扑鼻,江南盛产茶叶,无论是龙井白茶还是其他草青,都各有特点。
刘庄主开口道:“寒山先生真找不到自己的家乡了?”
我放下茶杯,开口道:“不怕青侯笑话,我幼时村落早已被毁,离家出走多年,早已寻不到家乡,依稀记得是江东吴越人士,却不知具体何处。”
刘庄主笑到:“此处也是吴越之地,先生可以在鄙庄常住。不知可寻到些亲族?”
我笑着摆手:“找不到,找不到,我在此世孑然一身,并无世俗牵挂!”
刘庄主歉然说到:“倒是我冒昧了。我观先生面嫩,不知年岁几何?”
我笑到:“我幼时就入山寻求无上法,不曾入世,自然不记得具体年岁。”
刘青侯笑到:“是这样,朝廷登记人口,先生之前跳脱尘世自然不用理会的,而今入世,自然要需要登记,不然也不方便行走,倘若登记,生辰年月自然需要确定。”
我一笑:“定个二十也无妨,三十也无妨,左右都是不要紧的。”
刘庄主又笑:“果然是出世的高人,洒脱的很,听小女说先生是鬼谷后人?墨子我是敬佩的紧,墨家机关道一脉却是多年没有出世了,那些鬼斧神工的。”
墨子你个大头鬼啊,我对墨子一点也不熟,我跟你一样生活在对墨子的敬仰之中。
我看着刘庄主,微微一笑:“不瞒庄主,我也不确定我是否是鬼谷一脉,恩师也不曾言明。自山中碰到恩师,就教我治国平天下之学,又教我器械神兵之术,虽然嫌弃我本事低微,但见世间大乱,有违人利,让我出山行走,匡扶世人。不过我老师也说了,治世之术非明主不可相授。”
刘庄主说:“我刘家本是前朝贵胄,最挂念天下苍生,不知先生可否展示一二,以利百姓?”
我微微一笑:“也可。我观你庄上左近有高山有大江,水力充沛却不能利用是一大浪费。水至高处下冲,其力甚大,我可以其力为庄主效命。此乃水力之法,驱江水之力,可铸兵,可纺纱,可御敌。”
刘庄主:“哦?如此神奇?”
我笑说:“此乃水力之法,我还有火力之法,风力之法等法门。”
刘庄主赞到:“如果是真的,那先生真是好本领!”
刘庄主听的神采奕奕。
我简单的把水力机械装置跟刘庄主讲解了一番。
这刘庄主一点就透,看着我画出的图纸,频频点头,心里很是欢喜,说道:“妙,太妙了!先生果然大才啊!”
我心想,你喜欢就好!
刘伯庸掏出一块牌子,递给我。
我拿在手中,发现这牌子黑的发亮,手感厚重,正面写着青客二字,背面刻着中二两个字。
刘伯庸说到:“这是我青客令牌,中品二等也就是五等,暂时,我先给先生这个品次,如果先生往后再有贡献,可以升等提品,待遇权限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