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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主观方法的构建

——奥地利学派的方法论

第一节 门格尔的经济学方法论

一、经济学的分类

在门格尔看来,社会科学中存在理论,是因为人们可以从个别和一般两个角度来考察现象世界。

在经济领域中,同样也要从具体和一般两个角度来进行考察。门格尔认为,经济史和经济统计研究的是个别的、具体的现象以及时空中个别的关系;而对于类型及其典型关系的把握,则是理论经济学的任务。但是这两门学科只是认知和理解性的学科,在此之外,还有一门应用性的经济学,即经济政策和财政科学。这门学科的作用不是让我们认识现象,而是在具体的情况下,根据某些基本性的原则,如何采取行动策略。这样,门格尔把经济学分成了三个不同的类别。而这三门不同的经济类学科所具有的意义和作用也是各不相同的,不能偏废其中的任何一项。

二、理论严格性的问题

在门格尔的时代,理论社会科学(具体地说,理论经济学)所面对的威胁,是来自历史学派有关“理论性的社会科学知识缺乏严格性”的指责。

什么是严格性呢?严格性指的是,理论所阐释的内容不是自然规律,而是经验性规律。

当历史学派指责理论经济学缺乏严格性,其实就是指责这门学科体现的不是自然规律,而是经验性规律,也就是说,现实的经验世界中,并不是所有的经济现象都会按照理论经济学的规律发生,并得出理论经济学所预计到的结果。

门格尔的反驳从两个方面进行。首先他认为,即便是自然科学,其内容也并非都具有严格性。此外,门格尔认为,即便理论经济学所指出的规律在应用的时候,存在着例外,但是,它也确实存在着某种精确性。也就是说,某种经验性规律在应用的时候,虽然不总是正确,但是也不总是错的。

三、理论不能被经验证据验证

门格尔通过自己的精确理论研究取向,所要探究的那些最简单、最基本的要素,其实就是现象的本质性要素。拿经验事实验证理论,这是行不通的。因为:精确研究的结果——事实上,在所有的现象领域中——只在一定条件下为真,而在现实中,未必总是具备这样的条件。用纯粹经验的方法来验证精确的经济理论,完全是方法论上的无聊之举。

四、理论经济学的基础

在这一点上,门格尔继承了亚当·斯密的想法,即把“自利”作为经济学研究的基础,他说:人在其经济活动中,总是受同一种动机,即“自利”之引导,随意而为的因素才是不需要考虑的,只有这时,人的每一个行为才能够被严格地予以确定。

人们在自利原则的驱动下,会造成怎样的活动,形成怎样的现象形态,这是理论经济学的内容所在。

五、自然科学对社会科学的相似性——有机体问题

在自然界中,有机体具有这样一些特点,首先有机体的内部非常复杂,由众多部分组成,具有多样性,而众多部分“都有助于作为一个整体单位的有机体的存活、发育和繁殖”。其次,各个组成部分与整体之间存在着相互影响和相互依存的关系。

确实,有许多社会现象与这种有机体相类似。门格尔自己也指出,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就提到过这样的类似性。所以,这“促使人们得出下面的观点:理论性社会科学,类似于从理论上研究生理的—有机的世界领域的学科,人们由此而得出一种有关国家、社会、经济等等‘社会有机体’的解剖学和生理学的想法”。但是,门格尔认为,社会科学却不能完全拿自然有机体做类比。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所研究对象的这种相似性是有限的。

由于社会现象同自然有机体的相似性非常有限,门格尔就社会科学方法得出了这样的结论。第一,对社会现象进行所谓有机的理解不是最合适的,而“因果性解释无论如何跟‘有机的’解释一样不可或缺”。第二,理论性社会科学的任务是“确定社会现象并存、相续的法则。而社会研究的各个具体分支的任务,就是确定社会现象互相决定的原则”;第三,“必须对社会现象的性质进行独立的研究,该领域的研究也应有自己的具体目标”。

六、非意图的后果

“非意图后果”的一个最典型的例子是货币。货币的产生,并非是社会共同协定的结果,所以它不像社会保障制度那样,可以明确分析其成因。从某种程度上说这是很难理解的,人们用自己所携带的商品交换没有任何用处的商品货币,这似乎与人的自利原则相违背。但是门格尔通过分析指明了,人们物物交换是如何演变为货币交换的。

在这个分析过程中,门格尔从单个个体的意图—手段出发,推导出了从表面看没有任何意图的社会性结果。对非意图后果的研究,确立了门格尔两个基本的研究特点,一是对个体的重视,从个体出发,推导社会性的经济现象;二是一切遵循因果规律。

第二节 米塞斯论社会科学方法论的先验性

一、人类行为学与先验性

米塞斯对经济学的理解是基于对经济学发展的认识。首先,米塞斯拓宽了经济学研究的对象。第二个问题是,米塞斯说“现代价值理论拓宽了科学的视域。”显然,现代价值理论指的就是主观价值理论。米塞斯的一个重要贡献在于,他从主观的效用价值论出发,推导出客观的价值论。这套推理方式的最重要的实例,就是对货币客观价值如何从人们对商品货币的主观价值中推导出来进行的研究。

但是米塞斯的思想中,价值并不具有什么永恒的色彩,然而他却认为社会科学理论是先验的。米塞斯明确指明了经济学是具有先验性的,这种先验性就来自人之行动所具有的先验性。

二、经验主义与归纳法

什么是经验主义呢?米塞斯认为,经验主义认为“从历史数据中得出经验规律。”

米塞斯对归纳法的反对,是基于他对经验主义的批判。在方法上批评归纳法,其根本在于反对经验科学的某些观念,简言之,即经验科学认为作为观察者,人永远无法了解研究对象的真实特性是什么,所以理论不可能是绝对正确的,理论需要随着新材料新经验的发现而被修正。

第三节 总结:弗里德曼与奥地利经济

在之前的文字中,我们只是把弗里德曼和两位奥地利学派学者的方法论放在一起,共时地研究他们的区别,以及他们在具体问题上的差异。其实他们之间争论或者差异的核心问题在于:经济学理论是否是真实的或现实的。

总之,从历史的角度看,弗里德曼和奥地利学派处于经济学思想变迁的历史洪流中。奥地利学派更传统,他体现出早期经济学许多更为古典的特点,而弗里德曼的经济思想则已经深受自然科学和实证主义的影响。在这里对这两个学派方法论的粗浅分析,也旨在展示经济学发展早期和现代经济学,在基本思想方法上的巨大差异。但是如果我们从更高的角度看,这两种方法为我们认识经济现象提供了两种进行研究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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