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能用一下电脑吗？”比利漫不经心地喊了一声，希望无论妈妈在哪儿，都能听到他的话。
一声“干什么？”隐隐约约地从楼上传来。
比利循声跑去，“我需要做一些海报。外公让我这么做的，用来宣传我的滑板课。”
过了好半天，比利的妈妈出现在楼梯的缓步台处，她头上裹着一条毛巾，围成帽子的形状。几条棕色的水痕？顺着她的脸流到脖子上。“做多少？”
比利抬头看了妈妈一眼，但还是决定不对她的样子多加评论。
“只需要三张大海报。”他不想把这个数目说得太大，以免妈妈会说“不”。“还有十张小传单，用来在操场上分发。”
“好吧，但要注意我的办公桌上的文件，别把他们随手推到一边去，那都是我要批改的作业。”说罢，妈妈便离开了。
比利开始着手制作滑板课的海报，完成打印后，他把桌上的物品恢复回来时的样子。唯一不同的是，他把一份关于平板电脑的家校会通知摆在了那摞卷子的正上方，希望她能给自己买一个。之后他便离开了妈妈的办公室。
* * *
第二天上午，在晨会上，校长约翰斯通夫人宣读了有关未来几周所有活动的通知。
“我手里有一张通知，是主管体育的格兰迪小姐给我的。据通知，学校有机会参加男女混合U11A足球联赛。今天午餐时间，格兰迪小姐会面向五、六年级全体男生和女生举行选拔赛。感兴趣的同学请于下午一点到体育馆去见她。”
礼堂里一阵躁动，大家都兴奋不已，会场里更吵闹了。
“在晨会结束前，我还有一个通知。”约翰斯通夫人挥舞着一张鲜艳的纸，她看了看，便没再言语，眉毛皱成一团，挤出了一条川字纹。“请比利·菲尔德站起来好吗？”她环视礼堂，“这是你的吗？”
比利用力地吞了口唾沫，他觉得有点头昏脑涨。大家纷纷转过身来看着他。“是的，约翰斯通夫人。”他那声迟疑的应答只有前面几排的同学听得到。“我都做了些什么啊？”他心想。
“这听起来是一个雄心勃勃的计划。比利要办滑板课外班。”她又将海报展示了一番，“所以，如果需要帮助的话，你知道该向谁求助。哦，还有，比利，预祝你在少年组滑板锦标赛中取得好成绩。”
比利的脸红到了耳根，他的腿打着颤。“谢谢您，约翰斯通夫人。另外，如果有人想上滑板课，请在课间来找我。”
* * *
“好了，孩子们。”格兰迪小姐拍了拍手，声音回荡在礼堂里。“请大家集合。我看到我们有……”她停了下来数了数，“二十个同学有此意愿，而我需要十一个，外加两个替补队员。大家都看到了，我已经划定了一片区域做球场，我想让你们每人拿一个球，绕会场进行障碍运球。到达终点后，拿起球，跑回起点，然后再进行第二轮运球。我想看看大家的控球、速度和耐力——就是你感觉自己有多喘。请大家排成一列，我一吹哨，各位就出发。”
当大家争相抢着排队的时候，礼堂里完全闹作一团。汤姆第一个出发，第四个是比利，而安东由于没能及时系好鞋带，排在了最后。
在安东开始之前，汤姆和比利都已经完成了一个回合。
“快点，快点，”汤姆抓住安东的腰，把他向前推去。“快跑，否则你永远也不可能被选上。”
几分钟的混乱后，橙白相间的障碍锥已不再是整齐的一排，而被孩子们踢得歪七扭八。足球像自己长了腿似的，到处乱蹦，而孩子们则四处奔跑，试图将自己的或随便一个球重新置于控制之下。而格兰迪小姐自己被围困在秩序全无的孩子中间，由于种种原因无法继续选拔工作。
她用尽全身的气力，吹响哨子，发出一声刺耳的巨响。她身边的几个孩子快要被这声哨声震聋了，不过这也确实让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我看够了，谢谢各位。我会在主过道的布告板上贴出通知。如果上面有你的名字，那么，你需要拿到一张客场比赛的许可，再从教务主任维克森夫人那里领取一张装备清单。听明白了吗？”
众人嘟囔着“明白了，老师”。继而离开礼堂，向教室走去。
* * *
比利从学校回到家，脸上泛着自豪的笑容。他从后门冲进厨房。“妈妈，妈妈！”他环视房间，空荡荡的。“你在哪儿？”说着，他冲进了门厅。
“我在这儿，书房里，我正批改作业呢。”
比利猛地打开门，像高速列车驶离隧道般，冲进了书房。
“哇，慢一点。”比利的妈妈扶着自己的一摞书，生怕比利会把它们撞飞。“这是什么？”
“我，两件事。”比利说得太快了，都没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
“你什么？”妈妈仍然不明白他为何如此兴奋。
“有四个孩子要找我上课，而且……”他停下来喘了口气，“我被选入足球队，准备参加男女混合U11A联赛！”比利激动地蹦来跳去，手中的纸随着他的动作呼啦啦地响。
“比利，太棒了。”妈妈站了起来，张开双臂，把比利拥进怀里，紧紧地抱着他。“你爸爸要是听到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比利挣脱出妈妈的怀抱。“这些是给您的。”他将同意书和装备清单递给了妈妈。
妈妈快速地瞥了一眼表格和清单。“我一会儿会好好看的。”“又要花钱了，”她想着，然后把表格放下。“来吧，让我们做一个别样的庆祝晚餐，爸爸马上就要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