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休养,时间过得缓慢又飞速。
每天早晨,老公照顾我刷牙,洗脸,然后去遛狗,回来照顾我吃早饭,然后自己吃早饭,再去上班了。下班回家,遛狗,吃饭,洗碗,做家务,照顾我,洗澡睡觉。时光匆匆。
刚开始几天似乎在医院里缺觉,家里空气流通,气温舒适,还能晒晒太阳,下午都能美美睡上一觉,似乎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舒坦了。就是过了几天睡着睡着就会一阵阵咳嗽,一咳嗽,腹部,胸部以下会隐隐作痛。我边咳嗽边想怎么在医院的时候不痛,回来就痛了,现在又下不了楼,都没办法去医院看看。心里还想着,是不是要买几只梨润润肺,
老公晚上听到了会担心问我怎么咳嗽了?
我怕他担心就没说腹部有疼痛的事,只说不小心呛到了。
人躺在床上的时候脾气真的变得不好,看谁谁不顺眼,看什么都不顺心。在家,看到老公最多,便少不了冲他撒气,气得我躺在床上大喊大叫。老公只得躲在客厅不吭声,或者对着小狗吼几句撒撒气:滚蛋,你识相点,已经有一个要照顾,都快照顾不过来了。还要照顾你,你照顾不过来就自己去外面自力更生去。
看我经常在网上听歌,老公跟我说,你有空在家唱唱歌吧,唱大声些,发泄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大喊大叫也锻炼肺活量,咳嗽渐渐少了,咳嗽时也渐渐不痛了。
出院后我在朋友圈发了张医院手环的照片,大学同学Meng 来问我怎么住院了,我说车祸,骨盆骨折。
Meng说,那要躺很久了,端午节有空去看看你。
过几天又跟我说,估计周六会过来,怕端午节会堵车。问我太嘉线车次多吗?
我说上海南站也有大巴可以到太仓的。
Meng说,我只是来逛逛,不吃饭的。
Bao说,要不是刚生二宝走不开,不然也去看看你。
我翻翻日历,星期六就是6月8日。
接下去的日子,Meng没提6月8日几点来,我也不方便去问。只是在7日让老公去买了些饮料,水果,再在8日早晨了个小蛋糕,不吃饭,点心还是吃点的吧。
老妈说,探望病人,对方说不吃饭就不要客气了,顶多在将来恢复了再回请一下。我开始觉得人家大老远来都不留她吃个饭似乎不大好,但恢复了再回请我想也可以。
6月8日早晨7点多,微信上传来Meng的微信,到上海南站了,没带身份证,上海南站买票要身份证的,问我太嘉线要不要身份证的。
我答复,要的。
她说,那我回家去拿。
我内心有些自责,蛮好提醒一下她的。
8点半,Meng 说,转战嘉定。
我心里估算了一下,就算她现在坐上地铁,路上两小时的话,到这儿也得10点半了。太远了,来一次太不容易。
Meng说平时出门就带把钥匙,带个手机,没想到要带身份证。
我心想,我也是的,身份证一般都不拿身边的。
10点多,Meng发消息说上太嘉线了。
我算算时间,她应该早晨6点多就出门了,都快到午饭时间,肯定饿了,点了个披萨,一些小吃,外卖送过来。
老妈也发消息来,说老哥吃过饭来看看我。
11点多,Meng终于到了,提了一箱酸奶,一箱牛奶。
我家的小狗超级激动,平时看见送外卖的只知道张牙舞爪吓唬别人,见到Meng,竟然抱着她又舔又抱。Meng显然有些害怕,说她从没和小狗这么亲密接触。伸出手怯怯地摸摸它。
两人一起吃了些披萨,随便聊了些东西。
Meng说,以前她在六院住院的时候,隔壁病床的骨盆骨折在医院躺了两个半月。
我心想,我还不能动呢,不得不出院回家。
我想起来问她说,你回家的时候120送上楼吗?
她想了下说,回家的时候她自己已经能走了,去医院的时候,她是痛得晕过去了,不知道怎么下楼的。
我笑着说,怎么还痛得晕过去了?
她说她是很怕疼的,手指上割破一点,都觉得痛得难以忍受,要贴好几层邦迪。
我想,果然每个人的痛感不一样的,我要是割破一点,都不觉得什么,顶多拿纸巾捂一下,学止了就好了。我说,那我痛感真是很差的了。
Meng 说,那你不能理解我们痛感敏感人员的痛苦了。
Meng待了会,说答应儿子回家烧饭,便要匆匆回去了。
我蛮想跟她说,要不要搭我老哥的车回去?但又想想不知道他们几点过来,便也就没有开口。谁知道她刚走,过了半小时,老哥和老妈便来了。我心里有些后悔,要是早点问一下老妈几点到,Meng就可以搭一下顺风车,不需要这么奔波再赶回去了。
老哥买了些粽子,杨梅,荔枝,椰子等水果带过来。那时候网上流行“在江浙混得好不好就看有没有人送杨梅”。我想,总算我还有人送点杨梅。
照旧是胡乱闲聊了会。
老哥问我工作怎么办?
我说现在这样躺着,只能请病假了。
大家似乎都对太仓的别墅比较感兴趣,Meng和老哥都说附近的别墅看上去不错。问我多少钱。我想了下说,去年300多万,现在不知道多少钱了。
老公后来说,大家都这么远过来看你,真是很不容易。特别是Meng,好几年没见了吧?人家还这么重情重义,很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