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将军真是养了一个好女儿,荣华富贵之后,连霍家都不照顾一下,堂堂侯爵居然在书楼抄书。”齐十余说完霍知善的父辈,又开始提起自己心中恨的行舟。
他了解霍知善,就是一个满腹知识却无一用的人,注定不会反驳自己,何况这里是齐家的地盘。
上官通达听到这些,举起自己的拳头,摩拳擦掌打算起来辩论一番——平阳公主可是他们京兆府的吉祥物。
杜思逆倒了一杯茶打算拨过去,但是都没有成功,因为有人比他们先行动了。
“嘭”一声,伴随着盘子杯子的声音,齐十余倒在了混乱之中。顿时,周围一片寂静,仿佛放慢镜头一样,霍知善扑过去一脚把齐十余踢倒,然后就骑在了齐十余的身上,一拳头打在齐十余的脸上。
“啊——啊——”齐十余大叫,他也会一些三脚猫功夫,但是此时完全抵抗不了。
两拳,众人反应过来,忙去拦,把霍知善拉起来,霍知善挣扎又给了齐十余两脚。
“霍知善!你敢打我!”齐十余被人狼狈的扶起来,嘴角流血,也阻止不了他的愤怒。
“我——打的就是你,那是我的家事,关你屁事——一个大男子,不读书,近喷粪!我姐姐爱干什么,你管的着吗?我爹,我哥哥保护北地二十多年,没有他们,你齐家北地的商铺早打劫一空了。放开——简直侮辱北地将士!”
上官通达撸起袖子还没有放下,圆乎乎的身子抖了抖,看向杜思逆,杜思逆把茶杯的水抬起来,喝了一口也看向上官通达,眼中都是疑惑:那个是霍知善?
“上官公子、杜公子,你们赶紧劝劝侯爷。”小二说,那边霍知善被放开之后,丝毫不想保护自己的形象,一副又要上去的样子,被青云楼的人拉着。
上官通达左移一点点屁股右移一点点屁股,依然稳如泰山坐着道:“我拦不住。”
杜思逆看管事看向自己,伸手抓了一把花生,掰开来吃。淡定地说:“没事,打不死,他有分寸。”
管事:“······”老天!
但是接下来不等管事说什么,杜思逆‘啪’的放下花生,飞一般的过去,抱住霍知善:“知善兄弟,咱淡定,杀人犯法,杀人犯法。”
上官通达也过来了,因为霍知善真的生气了,也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一把刀就要冲过去,看来很维护自己的这个姐姐。
“······齐十余,没本事的男人才会拿女人说事,就你那个德性,难怪媳妇跟别人跑了。”霍知善看冲不过去,很淡定的把刀放下,然后把自己的袖子撸下来,撩了撩自己散下来的头发,温和的脸庞终于恢复正常了。
说出的话比伤害跟齐十余刚才的话不差分毫,齐十余的事情虽然没有传出来,但是在坐的有些人是明白什么事情的,所以刀刀入心。
钱多多抛夫离家,也是轰动过京城的,加上齐十余跟表妹的事情。骂钱多多恶心的不少,因为他们认为是钱多多负了齐十余,还强插在齐十余和表妹的恩爱之间。但是很多人心知肚明,齐家娶钱多多的意义所在,所以霍知善这句话杀伤力不小。
“霍知善!你也就这张狂了,你姐姐连霍姓都不要,攀附荣华······啊——”
“狗嘴吐不出象牙。”霍知善上来又是一脚,这一次,更快的被制住了,毕竟这里怎么也是齐家管理的青云楼。
齐十余愤怒,失去理智喊:“你们给我打!”
齐十余开口,作为齐家下人,自然要上,上官通达来阻止,还有其他人,最后卷在一起打成一片。
青云楼成立以来,第一次大型斗殴居然是由霍知善开始的,这件事,在往后还成为了传说。
最后的最后,青云楼十几个人被拉去了衙门里面,由各自的爹妈出来领。霍知善来的是霍知义,这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人物互换了。
霍知义来的时候,齐十逍也来了。大家都卖上官大人一个面子。
“齐家主,请管好自己的弟弟。”霍知义开门见山的说。
被自己小一轮的孩子说教,齐十逍脸上挂不住了,齐十余更甚。何况被打的人是自己。
霍知善捂着脸不敢看霍知义——曾几何时,自己才是那个领人的人。
“娘煮了很多菜,姐姐、姐夫也在,等着你吃饭。”霍知义对霍知善说。霍知善闷闷不乐,听到行舟跟他们一起吃饭,心情就敞亮了,都说一孕傻三年,霍知善则是当爹傻三年。
“真的。”
霍知义点头,走到齐十余那里道:“我三姐和我二哥本身就是我爹从战场救回来的孤儿,蒙父亲照顾不过几年,二哥就拿命护住了将军府,也护住了北地七年的安定,值得我们霍家敬仰。三姐得皇上恩赐,是三姐姐的荣耀。她找到自己的亲人,认祖归宗改姓百里有何错?倒是齐二公子,你是读书人,在青云楼那种地方,散播谣言,还真的是高雅。”
“如今她贵为公主,我霍氏不想徒添是非,所以不甚往来,但是我霍氏家谱永远有她的名字,所以还请齐二公子语出有处。我四哥身在修书,靠的是他的能力。所谓‘工善其司,行其事。’‘在其位谋其事’。不知道齐二公子如今有什么可以比敌我四哥?我想了想···好像没有,一个自己尚且一事无成的人来评论别人的成就,这就是你的品行?”
齐十逍身在旁边,被霍知义的言论给惊到了,什么时候,京城有这么一号人物?
“参与诽谤他人使受害者受到攻击和伤害,在新法上,是要劳改三个月以上一年以下的。还希望齐二公子切莫知法犯法。”
“你——你们大白天打人,致其受伤,严重可是一样。”齐十逍说。
“确实,如是查出是对方先挑衅导致心志动摇伤人,新法上可以网开一面,罚款了事。”霍知义说;“据我所知,这几日,齐二公子很忙,到处说我三姐的事,影响到了大汉与大秦的外交,不知道降罪下来,你又该如何罚?”霍知义说。
“笑话!一个女子能够争议朝政,这简直就是人心不古,妖言惑众,愚弄百姓。”齐十余说。
这一次霍知义没有继续说,而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微微向上官大人行礼:“叨扰上官大人了,哪日通达哥哥来府上,让他给您拿壶花酿。”
“好说好说······有五十年的吗?”上官大人问。
“有。”
“那就好说好说,知善侄子,回去好好吃饭哈~别让公主久等,让公主有空来我京兆府做坐坐。”
“是。”霍知善说。然后两个人就离开了,还想说话的齐十余被齐十逍给瞪住了,齐十逍扇子一转,表示他生气了。跟上官大人好说歹说,才把人领出来了。
“大哥——他那样子说,你居然不反驳。”
“······”沉默,平静,让齐十余感受到恐怖。
齐十逍转身走,上马车,掀开车帘的时候停顿,留下一句话:“如果你知道她那一天跟大汉国师辩论了什么内容,还能够说这些,说明你真的无药可救了。”
齐十逍离开,独留齐十余在衙门前。齐十余怔怔地看着马车离开,他不是不知道那一日的内容,据说有专门的人进行记录,有些先生已经引进教学里面了。
只是他不服,为什么霍知善活成现在这个样子,兄友弟恭、家庭和睦、事业有成,而自己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