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花萼那里知道霍知善这么说，让霍赢觉得自己高看霍知善了。
“他还说了什么？”霍赢问花萼。
“他说，他要去从军。”
霍赢：“……从个屁！”
霍赢爆粗口，在场的年毕甘心里面突突的跳。他还在想霍赢会怎么劝说，没想到第二日，听说霍将军把霍知善打了一顿。
然后没有然后了。
七月国子监考之后就是太学府。霍知善和霍知义都要考，有不少看热闹的。
认识霍知善的。来给霍知善送祝福，然后他们离开之后，却久久不能释怀。
“霍知善好像更黑了！”
“晒了一个夏天，能不黑？”有人解释。
“他难道还要武考不成？”
“他报名文考了。说来，他身上的摔打伤，挺恐怖的。”
“霍将军教育弟弟与众不同。”
“呵呵呵呵呵……”众人笑。
八月份，南方第一季的早稻已经收了，没有发生大灾难。
北方日照不够，还有一些时日。
北方游牧民族的收成还不错，和平协议是彻底黄了。大秦却不急，只要他们不攻打边境，大秦也不介意，但是多少警惕加强了。年毕甘被霍赢送去了北方，提升了品级，跟霍赢的堂叔一同治理北方。他适应得不错，那里的人也很好客！但是不到北方，年毕甘不知道霍赢在北方的威望。
“听说云麾将军杀了很多战俘？”
“不杀？回去又卷土重来？不放回去，我们养自己都勉强，何况还要养他们？我们这里也没有矿山采，不需要苦力。”
“你很了解这些？”
“还好，我们这里多少知道一些，你也知道，我们将军那变态的军法。”
年毕甘点头，确实！他终于看见什么叫哀嚎一片！
一群大字不识几个，拿枪握刀的大汉子，手持木棍写字的现象，真的很壮观。
“你们那么讨厌！为什么不反抗？”
“呵呵呵～我们一辈子能够认字几次？别看他们个个抱怨，其实能够认字，他们也未尝不高兴。就是写字太难。霍将军在北方的五年，我老黑，认识了六百个字，看军规，看消息基本没问题。日积月累，总会有所进步，见识也不一样了。你跟霍将军一样。”
“怎么一样？”年必甘疑惑，自己怎么跟霍赢一样了？
“都是厉害的人，不仅武功高，又读过很多书。不过你有一点比将军差。”老兵很乐意说霍赢的事情。
“哪个？”
“算数，我们将军可以心算几千，还可以根据距离知道怎么可以射中靶心，像这样子……但是最后也能够射中。他还给街市上的人算过，如何一百文钱买一百只鸡的，题目，我听说，那些文人都……”
这里处处都有霍赢的身影，好像没有人不认识他，好像没有人不跟他说过一两句的。是什么让他如此受人尊重？
“你在想，为什么他能够如此？”
“吴先生！”
“有人天生为王，有人注定碌碌无为。可是在这里，就算碌碌无为，也是一种自豪。”来的人是吴军师，跟霍奇征战过，后来一直担任着北方的军师一职，在霍赢没有来北地的时候，是他坚守着霍家军。
“这里的民风好。”年必甘回答，在长辈那里，他听说过边关的着几个城，都不是什么好的评价，毕竟战乱多，资源贫瘠。
“他得到的一切不是白得的。明日，你跟我去关外看看。”吴军师主动开口邀请年必甘，他并不愿意教年必甘，总觉得将军这个吩咐不是一个好的吩咐。但是军令难违。
“知道了。”
“唉，听说又不签协议了？”
“为什么？不是刚刚说要签吗？怎么又不签了。”
“听说，我们王要那个将军死，这个条件没有谈到妥。”
“我觉得那个将军就该为我们的壮士们陪丧！”
“就是，居然杀了我们那么多人！”
……
“你要干什么？”吴先生压住年毕甘，平静地看着、听着。
“他们！”
“很正常。”
……
“我们给他们面子，用一个云麾将军换边境安稳，居然不同意！真是不识好歹。”
“就是！以为我们图哈克是好欺负的吗？”
“希望族长们一定要坚持，让那云麾将军给我们祭奠。到时候，我们不把他千刀万剐真对不起我们逝去的勇士们。”
…………
“好了，我们回去吧。”吴先生放下银子离开。
年毕甘跟着，吴先生也是霍家军很厉害的军师，听说皇上曾经招他回京，但是拒绝了，只愿意在霍家军呆着，如今来了之后，霍赢就写信让他教年毕甘。
回到天关城，城墙上，南方吹来的风，吹起整个草原。
吴先生问年毕甘：“感觉如何？”
年毕甘没有回答。
“在这里，有人喜欢，就有人讨厌，在我们看来云麾将军就是神，在他们那里他就是魔。他们的亲人死在了我们的手里，所以他们痛恨我们，相反，我们的亲人死在了他们的手里，所以，我们也痛恨着他们，年年岁岁，这些恨，一直新恨替旧恨，永不停息！所以在这里，悲悯从来不值得提起，你要足够的理性，理性的判断，你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也许你只是来建功立业的，但是一个聪明的建功立业的人，就要知道怎么样抉择。哪些是这些人想要的。满足了他们想要的，就可以统领他们，他们会为你肝脑涂地。”
“怎么做？”
“这没有确实的答案！霍赢，他以真心换真心，那么你呢？”
“……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保家卫国这个错不了。”
“这很对！那个少年五年前来这里的时候，个子不高，还一股劲，但是很快就站住了脚跟，想起来，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走过来的。你跟他当年的话一样。将军，我期待你的表现。”吴先生开口，站在城墙上，眺望着远方。
在五年前，他曾经跟那个少年说过这样的话。
年毕甘多少有一点触动，但是：“为什么？你那么轻易的接受我的到来？”
“他们说的话，你听见了吧？”吴先生说。
“那又怎么样！我们大秦不可能……”
“如果是他愿意呢？”吴先生打断。
“……所以，他早就知道了！”知道他不会在这里很久，知道皇上要把他换了，知道要想边境和平，他就需要牺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