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知道,你英明神武。但是你看,收一个徒弟收,两个徒弟也是收,说不定你看得上眼。你且考考,不合格,他明年再考学就是。”霍赢开口,认认真真第给宋羡梳头;“这几日天气不错。”
“是不错,,把热气去了很多,你让他进来。”
“你先吃饭,我带他走走,回来再说。”霍赢把玉冠簪好,站起来到门外。
“你不去上课?”宋羡看着霍赢出去,问。
“……我先出去。”霍赢把后面那一句话当耳边风,如果是以前,宋羡一定会很生气,但是如今接触,他们之间的辩论以及交谈,让宋羡深知霍赢这个人深藏不露,读书之广,恐怕这里所有的学生都不及他。也就少管了,也习惯了。
宋羡只是暗暗地笑:又偷懒。
“长白,我带你走走。”
“好。”
“里面是第一位介绍给你先生,姓宋,名羡。是当今太子的少傅。”霍赢趁着有时间给祝长白介绍宋羡。
“!!!是宋先生?”长白没想到会是那位先生,小心脏‘噗咚噗咚’地跳起来。
“对,所以,如果他没看上你,不是你不行,是他要求太高。”霍赢是想给祝长白一个安定丹,哪里知道宋羡在祝长白心里面是神一样的存在。
“不不……能见到宋先生,已经很高兴了。”祝长白说,差点口吃。
“这么喜欢他。”霍赢看见长白的脸都红了,于是问。不过想想也是,宋羡大概是当今大儒以及同门都敬佩的人,才学是大秦第一人。
“我在白鹿书院的时候,就很崇拜宋先生了!能见到他我已经很高兴了。他的论证我常常看。”祝长白高兴的说。
“是吗?那么他的论证有什么不好的地方?”霍赢问。
“没有啊。”
“世界哪有完美一说,宋先生在太学府当先生已经有四年,尚且谦逊,你们不及他的高度,为什么却已经满足了呢?”霍赢开口。
学无止境,当事人尚且日益求精,拜读的人却已经满足,这就是天才与平常人的区别。天才不会满足,而平常人总望着别人的成就作为目的,虽然这有自知之明的理性,但是,成大事的人,更多的是欲望和不切实际。只是有的人把它实现了,有的人做不了。前者成为开拓者是天才,后者被称为疯子。
“……长白明白了。”祝长白想了想,感悟都一些。
“年轻可以改变一切,因为年轻。”
“这里走是学堂,学堂有九座,分别是甲乙丙三大类,然后分三班。这里是甲一班,学生不超过二十个,甲二班三班不超过三十个人,那边是其他的,一个班不超过三十个。太学府九个班,最多的时候学生两百三,现在学子有一百八十多。他们不仅仅学四书五经,琴棋书画,还有骑射,武技考核,虽然是花拳绣腿,但是也比国子监那边的强,所以,你进来的话,身体也要锻炼锻炼。”
“是,长白明白。”
“你有表字(注1)吗?”
“尚无。”长白说。
“嗯。也是,你才十二。这里是恭房,这里中午还有晚饭都有供应,饭堂在南边那里。”
“嗯。”
“时间差不多,回去正好。”
“噔~”一道琴声。宋羡席坐在茶案的榻上,背对着门口。身前是一把琴,细白却不苍劲的双手,正放在琴上面,那一声就是他拨动的。
霍赢以为宋羡要弹琴,所以不吭声,站在外面,没想到宋羡却没有把手放下去,转而把琴放一边道:“回来了?”
这一声好像是丈夫(妻子)对回家的爱人的一声温柔问候。
当然,霍赢没这个感觉,长白倒是觉得这个声音就像是春日雪化了,伶仃的溪水在山涧跳跃一般,真的好好听!
“长白,叫人。”霍赢开口。
宋羡:还真的不客气。
“学生长白拜见宋先生。”长白脱了鞋子,走进门,在门口的位置,双手举起来搭在一起,向前推,然后低头,就跪下了。
霍赢:这小子很上道啊~行最尊贵的师礼。
宋羡转身站起来之后,看见的就是长白一系列的动作,眉眼一挑,再看霍赢也有一些惊讶的表情,转而欣赏的变化。心思这个只怕是这个少年自己的意思。谦逊而有礼,尚且不说天赋,起码这个礼,宋羡很满意。想当年,他十八岁做书朗,二十一岁当上太学府先生,二十二岁被任命太子少傅的时候,有不少学生明面上想拜他为师,但是心里面却一点也不尊敬他。在他面前班门弄斧的事情可多着哩。
后来他用实力碾压他们,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实力,什么是天才!也是因为这样子,京中不仅传着他的丰功伟绩,也传着他恃才傲物!但是他就是有那个本事!有那个实力!他恃才傲物,怎么地,有本事,你取代我。
后来终于有人敬重他了,但是也没有哪一个一见到他,在他还没有打算收徒的时候,就行如此礼仪的。
“起来回话。”宋羡开口。
长白起身,端的是礼仪周到,屈膝起来,站直了,手还是搭着,头也还低着,大致两秒才放下,然后站得笔直笔直的,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宋羡:啊!这就是宋羡先生?真的有才学又好看!天,我…我见到宋羡先生了,没想到那么快就就见到了,真人比预想的还要潇洒英俊。
长白心思万千,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脸都有点红了,但是表情控制的很好,一脸肃穆。如果不是那泛着光的眼睛,任谁看了都觉得长白很正经的在跟宋羡探究什么。
霍赢:怎么感觉长白有点兴奋?这是胜券在握?好有志气!
“既然如此,我去上课了。”
“嗯。”宋羡回答,在霍赢说这句话的时候,观察长白的反应。
果然,长白脸色白了不少,紧张的,身旁的手抓了抓袖子。
这反应,宋羡觉得还可以,胆识不错。
注1:字,又叫表字,大多数在成年的时候取,男女都有,在这里是读书人一种风气,表示自己文化,多数是长辈赐。字的含义,多数是寄予厚望,表达品格品德的。真正的历史,在取表字之后,名字就很少在叫。但是这里不是,我这里只表示这个人的才学得到认可,称呼之间变得亲呢,或者自谦用的,还有写文章注明的时候用。各位不要深究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