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后,残雨带她来到了一间暗室。
不得不说,暗魂组织里,该隐秘的地方,真的隐秘的过分,也可以见得,云苍焕是多么小心谨慎的一个人。
暗室的一个小塌上,躺着一名黑衣男子,发丝松散,目光静若止水,身体僵硬的一动不动。
音槿满意的看着他,吩咐残雨道:“给他解开穴道。”
“是。”
这个黑衣人,正是当初温涵的贴身影卫。
自从上次音槿伤了他之后,他陆续在这里养伤,也好的差不多了。
他张开眼,只见一绝美的红衣女子坐在自己面前,一双美目清冽干净,肩头趴着的雪白雪姬兽,衬的她灵动可爱。
但是她这身衣服和这张面孔,他又是无比熟悉,他永远也忘不了她那浑身涌现的修罗杀意,和毫不留情的狠厉手段。
他惊艳的同时,眉头一紧:“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音槿不耐的抠了抠耳朵:“这是我听过别人说过最多的一句话,也是我最讨厌的一句话。”
黑衣人看着她这幅散漫的样子,和语气中半隐半现的杀意,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
音槿从他床边站起,居高临下的俯视道:“你中了化功散,连咬舌自尽的能力都没有,所以,你还是好好和我聊聊天吧,说不定我心情一好,就给你一个痛快呢。”
残雨看着主母嘴角的那抹笑意,怎么看,怎么渗人。
黑衣人面对她轻柔的语气,心中更是不敢松懈。
为什么他觉得这女人,比毒蛇猛兽还可怕啊!
“你想怎么样?”
“你是温涵的暗卫,你用自己的性命保护她,拼尽全力为她办事,我问你,你得到过她的赞赏吗?”
他神色不变,冷漠道:“他是我的主人,就是她一时冲动杀了我,我也绝无怨言。”
音槿嘲讽的笑道:“好,那我再问你,她心情不好,是怎么对待自己身边的人的?”
“打骂斥责。”
“你又叫什么名字?”
“无名。”
音槿哈哈大笑:“古语有言:‘良禽择木而栖’,‘识时务者为俊杰’,她温涵,一不赏罚分明,二不善待部下,三不明辨是非,你为何还要死心塌地的跟着她?”
那男子有些心虚的说:“我是死士,温大人将我买下,手中有着我的死契,我的使命,就是为我主,死而后已。”
“愚昧!”
音槿大吼一声,吓的残雨一个激灵。
主子啊,你的品味还真是独特,这么彪悍的媳妇儿,您真的驾驭的了吗?
“人人生而平等,你也是有爹生有娘养的,人人都是血肉之躯,你的命是你自己的,你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谁也不能决定你的生死。”
她也是孤儿,但她从不觉得自己的命不值钱,也没人能左右她的人生,她的生死。
黑衣人闻言,目光呆滞的看着她。
这些话,是他闻所未闻的,他的命,何时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了?
“你可知道,温涵将未死的你丢下,若是碰到歹人,你会如何吗?”
他问:“如何?”
她邪魅一笑:“若是我对待敌人,首先,堵上他的嘴,再费了他的武功,然后便会对他处以各种刑罚,夹手指,老虎凳什么的都是小儿科,我会把你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止黑衣人,就连残雨都打了个激灵。
他发誓,永远不和主母为敌,就算自己做错了什么,落在主母手里之前,也会先自行了断。
音槿接着威胁:“还有啊,你知道凌迟,炮烙之类的刑罚吗?或者让虫子一点点吃掉你,只剩骨头,还有啊,你知道什么是人彘吗,啧啧啧,我都不忍心说下去了。”
黑衣人狠狠打了个激灵。
“你真狠毒。”
“谢谢夸奖。”
“……”
残雨为什么感觉后背发凉呢?他现在看主母,已经自带恐怖獠牙面具了。
音槿继续道:“所以,从前的你已经死了,死在温涵的见死不救中,是我救了你,若是按你的观念,我算不算也是你的新主子了?”
“自然是。”他依旧一副冷冷的表情。
他有反驳的机会吗?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威胁好吗?
音槿淡淡一笑:“很好,想改变你从小接受的教育思想,短时间是不可能的,一个月的时间,我要你加入暗魂的暗字营训练,一个月后,若你能脱颖而出,你便是我的贴身影卫,若是不能,你就可以回归自由之身,不必报恩了。”
若是寻常人,一定会选择第二条,但是音槿相信,以他这一根筋的脑袋,定会选择第一条,别问她为什么,直觉。
果然,黑衣人目光坚定的看着她:“属下一定不负主人的期望。”(哥们儿,你的节操呢?)
音槿满意的笑了笑。
她肩膀上的话月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黑衣人:可怜的孩子啊,就这么被主人套路了,不过主人的残暴的手段又升级了,它喜欢。
“今日起,你叫火树。”
火树的心中,莫名有一丝触动,盯着她那张魅人心神的脸,半晌回过神来:“火树谢主人赐名。”
七日后,瓦狂带回了数十箱零件,放到音槿面前。
“主母,您要的东西做好了。”
音槿看到箱子里最熟悉不过的东西,心中一阵澎湃。
唉!好怀念在现代的日子啊!
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下,她无比熟练的把各种不同的零件,组装成了一把手枪。
她以标准的姿势,上膛,持枪瞄准,仿佛这个动作,已经练了几万次。
“嗯,还是那么顺手。”
于是,一百把手枪在两个时辰内,全部组装完成,并分发到了每个人手中。
当然,音槿还细心的给云苍焕留了一把。
火树由她亲自指导,不但练了手枪,更是把匕首,剑法,暗器,都教给了他。
她教会了他们拿枪的手法,同时,她也很佩服云苍焕,教育手下教育的真是没话说,她拿出枪以后,愣是没人敢问半个字。
“你们要把手中的枪当做自己的性命,枪在人在,懂吗?不准借给任何人,也不许随意将枪口对准自己人,子弹发放每人都要登记,知道了吗!”
“是!”
“还有,若非性命攸关,不得已,绝不可轻易使用这样武器,也不许轻易让人知道这件武器的存在,若有人战死,同伴必要将枪带回,都记牢了。”她不想让这个东西在这里造成太大影响。
“是!”
半个月后,训练方式他们自己已经可以掌控了,瓦狂带着队伍,已经不需要她管太多,他们的枪法,也已经训练的很好了。
每到晚上暗字营的人都去睡觉的时候,火树还在被音槿拽着练习近身搏击,他倒是也没有半句怨言。
“火树,以你现在的能力,是可以战胜他们,但是两个月后的实战,我希望你能融入他们。”
火树不解:“实战?”
“嗯,江湖上的羽生楼,无恶不作,欺男霸女,抢劫了无数珍宝,老子早就看他不爽了,准备让你们去练练手,把他给我拿下。”她一本正经的“伸张正义”道。
火树喃喃自语道:“是主人想要钱财吧?”
音槿装作听不见的样子,给他拿了一瓶上好的金疮药,塞在他手里。
火树受宠若惊:“主人,属下配不上用如此珍贵的药物。”
音槿一听这话,她不乐意了:“你是我的人,我给你什么你就用什么,还有,跟着我的规矩,一会儿你去问问宝儿……”
她看着宝儿房间已经熄灭的灯,尴尬道:“等她明天睡醒的吧,行了,你回去休息吧。”
火树始终用感激的眼神向她扫射,弄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火树从来都不敢去相信,原来会有人对待他们这种人这么好,他也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第二天,他按照音槿的“命令”,去找宝儿问询。
结果,他下巴愣是一天没合上。
根据宝儿所说的话,侍奉音槿,要注意一下几点:
第一条:主子睡觉的时候,不可以打扰。
第二条:主子和别人打架的时候,必须上去补一脚。
第三条:主子爱吃的东西,一律不准抢。
第四条:主子和姑爷在一起的时候,远离三尺以外,否则后果自负。
除此之外,爱干嘛干嘛,主子不需要你的时候,爱去哪去哪。
总的来说,你可以睡到自然醒,可以胡吃海塞,在任何地方除了听主子和姑爷的吩咐,可以肆意妄为,在外面打架,不可以输,被人欺负必须还手。
火树听完,世界观崩塌了,这哪是奴才啊,这是土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