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个杀手似乎已无法停止。
如果他不能正视女儿已经完全死掉的真相,那么就会像是发狂的野兽般,毫无休止的战斗下去。
“你的女儿已经死了,很早很早就死掉了,你现在不论做什么都没有用,她已经无法再活了,你的战斗是毫无意义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黑子满是鲜血的手中,邪剑疯狂的抖着,伴随着他的狂暴怒吼声袭来。
无数滴的血从黑子的双手飞溅开来,他直直的冲向苏焱。
黑子的心似乎完全乱了,只是没有任何技巧的胡乱攻击。
苏焱小心翼翼的后退闪避。
“你还不明白吗?你的所作所为,不过是自我满足罢了。”
苏焱怒吼出声,甚至连自己都被那句话刺激了一下。
自己呢?守护着被夜神预言,会带给世界灾难的红瞳少女……
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不是也是沉溺于自己我满足呢?
自己和这个杀手又有多少差异呢?
然而……
“你那样,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你女儿已经死了,不让她入土为安,反而抱着她的尸体,任由她腐烂,你这样根本就是……”
“你闭嘴,闭嘴,闭嘴……”
黑子咬牙切齿的怒吼着,他的喉咙就像是要炸开似的狂吼,拼尽全力的攻击苏焱的头顶。
苏焱闪向旁边。
黑子那强烈的一击在城堡内的祭台上炸裂开来。
苏焱和黑子同时发现了那个事实,双双深吸一口气。
黑子手中那锯子般邪剑的刀刃直接劈中了祭坛上少女的尸体。
因为强烈的冲击波,尸体的碎片随着波动四处飞散。
强烈的声响消失,转为沉寂。
沉默。
地狱般的沉默。
良久后,黑子终于发出了悲恸的吼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开始往后退,不愿承认自己的攻击劈碎了女儿的尸体,像是要逃离现实般全身战栗的向后退去。
接着,似乎又对不断向后退的自己感到惊诧,呆呆的望着自己的双脚。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黑子的脸抽搐着,痛苦的扭曲了,他缓缓的向前,走向女儿的遗体。
此刻,他的眼中已经没有苏焱了。
即使苏焱站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可他甚至没看苏焱一眼,只是径直的走向自己自己的女儿遗体边。
“雅熙,雅熙,雅熙……”
黑子跪在她女儿的遗体边,如同梦呓般呼唤着女儿的名字。
“啊啊啊啊,雅熙,原谅我,原谅父亲,你看,只要这样……”
黑子将被劈成两半的遗体连接在一起,仿佛这样,女儿的伤口就会愈合似的,仿佛这样,女儿就会起死回生。
“雅熙,不要怕,你看,现在你跟原来的一样了,雅熙,听父亲的话,把眼睛睁开来好吗,睁开来看看……雅熙,雅熙……”
黑子的悲伤呢喃,完全是不可能的要求。
他女儿的遗体上,甚至连眼球都没有,只有无限黑暗的小空洞。
可是黑子却依旧不断地捡起地上的碎片,拼凑着女儿的遗体。
怎么也不肯停手。
“咦,眼睛,好奇怪,雅熙,你怎么没有眼睛呢?雅熙,你的眼睛呢?雅熙,眼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黑子悲伤的哭泣着,突然又癫狂的笑了起来。
那空虚的,甚至痛苦的笑声蔓延在整个废弃的城堡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