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内。
一如既往的昏暗,空气渐冷,无形中有些压抑,如同一只大掌,死死地压着跪着许韵,她忍受着这种被控制、被死死注视的感觉,这种情况在她的人生里只寥寥出现过几次,前几次是她刚刚开始为许云平做事的时候,那个时候她手腕青涩,许云平嫌她做事狠不下心来,说她这样迟早会坏事。
她抬头,看着此刻坐着的许云平,他阴沉着一张脸坐在前面,虽然是父亲,可父爱这种东西,在他这里从来没有得到过。
“你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此话一出,许韵就知道他的知道昨晚上的事了,她本以为她的这位“父亲”对她的不信任程度,只是在阁内监视她,没想到……
“没有。”她硬着骨头说。
这个时候再说什么还有意义吗?
“自己下去领罚吧。”
他所说的“领罚”,呵,见怪不怪了,阴冷的地牢,沉重的铁链,一道道皮开肉绽的伤口,背上无法消失的疤痕,不见天日的地方,鞭子落下的声音,一幕幕光是回想都不禁战栗。
疼痛使她下意识畏惧,现状逼她步步往前、坠入深渊。
她轻车驾熟地来到地牢,褪下外衣,只有一件干净洁白的里衣,这是她的习惯了,等一顿鞭打之后,再穿上美丽的华服,伤痕累累全部掩盖在下面,不会显得太狼狈,也不必惹人耻笑。
她的手腕上缠上一道道铁链,冰冷、坚硬,不光是手腕上,还有腰上、脚腕上,她被困在十字架上,闭上眼,火辣辣的鞭子立马打在了身上,眉心微蹙,她不用看都知道衣服肯定已经见了血。
不知道第多少鞭时,终于停了下来,她掀起眼皮,人已经走了,这里空无一人,寒风猎猎,她转了转手腕,蹙蹙眉,怎么没把她松开,挣扎了一下,有些急了,是特意要把她关在这里吗?是地牢里的小厮?不,不会,他们没那个胆子。
难道是……许云平?他为什么要关着自己?还是说,他终于要动手了,怕自己坏事?许韵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可是她现在被千年寒铁锁着,晾她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冲出去,怎么办?
许韵离开后,许云平脸色并不好,以前许韵还小,还看不出长得像谁,现在越大,越能从她身上看出当年宁涵的影子,他每次一见到这个女儿,就想起她。
宁涵是他从前的妻子,准确的来说,现在仍是,因为当年宁涵逃跑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和离。
那时候的江湖,分为三大势力,为首的就是南城于家,其次就是北屿宁家和云峰许家,他和宁涵是联姻,那时的云峰阁还没有如今这样强大,家主也就是他的父亲始终认为于家对他们虎视眈眈,所以急于提升,家里需要他娶宁涵,以此得到宁家的支持,更何况,宁涵是当时唯一与他门当户对的小姐,他以为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便安生地娶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