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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白五白六

白九很快就兑现了他说的话,两天后带着洛星辰到了他口中表妹的工作室,是藏在闹市一隅偏僻的小院,有点像古时候文人雅士的院子,入门是窄窄的一方小门,进去映入眼帘的是石块堆砌的小山,两旁种植着花卉从半空中垂下,抬头看去紫一片,粉一片,还要再走过一段蜿蜒的石子路才进到院子。

一到院子内立马就有豁然开朗的感觉,院子里被收拾的很干净,白言说又事暂时离开,走过长廊,不见身影。

不过一会,有一位和白九年龄差不多大小的男人,端着水过来,递给她,洛星辰不太自然的接过杯子,连连道谢。此刻,白九不在,在陌生的环境下,只觉着全身尴尬,僵硬的站在石桌前,礼貌性的微笑。

院子里有还座假山,水引到假山上,再留下形成了一个小瀑布,夏天的晚上坐在这院子里定是十分凉爽。

“你先在这坐一会,我姐一会就出来。”男人很有礼貌,简单说了几句就离开了院子,已经是入秋了,有些叶子开始泛黄,风一动就会带着枝头微颤的树叶摇摇晃晃飘落,洛星辰细细打量左右环顾,这样安静的院子,她能自己一个人在这样的院子发呆一个下午。

“嗨喽!”一个身穿麻布长衫的女人走进了院子里,一头秀发用一根木簪挽起清爽干练,身材清瘦,洛星辰的第一印象觉着这个女人就像是初春里的一片绿茶,沁人心脾。后来相处中,才知道这哪里是杯清茶,而是一锅呛人的火锅。

“你好。”洛星辰回应,拘谨的站在一边不知道怎么打开话题。

“姐,你要的东西我拿来了。”刚才的男人拿着一本画册过来。

“谢谢。”女人说话的声音也很清爽,更偏向于中性的声音,不看的样子会错认为是男生。

“九哥!”看到过来的白言,两人异口同声道,看到走进院子里的白九两人都站在一侧,白九微微点头,主动向洛星辰介绍:“这两位是白五和白六,是我的表弟表妹。”

“你们好,我叫洛星辰。”白九的到来让洛星辰缓解了些尴尬,主动介绍自己。

“九哥和我说过了,说你对传统服饰感兴趣,以后你有时间都可以到这里。”说话的是白六,将手中的画册递给洛星辰:“这些是我手绘的一些图,你可以带回去研究下,我祖上是宫里的制衣司的尚工,留下不少当时的花样,我进行一些整理,这些只是一部分。”

洛星辰双手接过画册,翻开第一页画的是一件黑色的冕服,侧边是组成的部分的详解,冕服主要由冕冠、玄衣、纁裳、白罗大带、黄蔽膝、素纱中单、赤舄构成,再翻过一面是放大冕服的纹饰,介绍的很是详细。

“谢谢你,你这画册画的太好了。”洛星辰不由感叹,这样详细的介绍,市面上是很难找到,一看就是花费了不少心思。

“那是,我姐的画画的手艺可是一绝,除了画画我姐还能养蚕制衣。”白五对自己这样多才多艺的姐姐颇为得意,声音都不知觉提高。

“你以后可以经常到这边来,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白六,她在这方面可算的上是专家了。”白九坐下对洛星辰道,刚好一个电话打进来,指挥电话那头的人怎么找到这里,电话挂后,歪头对白五吩咐道:“去,到门口拿外卖。”

“九哥,你叫啥好吃的啦。”听到吃的白五兴奋的抖了抖身体,眼睛都放光。

白九道:“你废话真多,你去拿就知道了,记得拿回来后再吃,要是敢在路上偷吃。”握紧拳头威胁。

“知道啦,九哥。”白五有的吃就算是被使唤也很开心,快步跑出院子。

看出洛星辰的拘谨和不安,白言安慰道:“胖子,你也不要太拘谨,白五白六都是自己人,他们又不会吃人,平时怼我那劲头哪去了!”

“知道了。”洛星辰瞪了下白九,动作不大,还是碍于有白六在场没有一掌拍过去。

秋天雨后的太阳没有夏日炎热,上午刚下过一场大雨,晶亮的雨水还挂在植物上,整个院子的空气也因雨后更加清新,地上半干未干,三个人的影子斜映在地上,一高一矮一高,像一个凹字。

“我回来啦。”白九回来手里拿着好几个外卖袋子,三步作两步的大步走来放下袋子,“九哥,你也太好了吧,难得来一趟还带这些好吃的。不像白六,我都已经吃了一个星期的草了。”白五脸上一脸兴奋,拿起一个腿直接啃了起来,和刚才进来礼貌的样子判若两人,“九哥,我太爱你了,有什么事只要你一句话。”

“没出息。”白六给自己倒了一杯百香果和蜂蜜调制的果茶,对白五道:“我让你多吃蔬菜是为了你修身养性,再说了你近来胖了不少,还吃。”

洛星辰刚拿起一只鸡翅,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听到这句话后又默默放了回去,低头看了看自己肚子上的人。

“阿六,吃一顿也没关系,也不差这顿的。”白九拿起一个鸡米花递给给白六:“喏,一口吃不成胖子的。你说是吧,洛胖子。”看向洛星辰说道。

“是是,而且你们两姐弟都不胖,吃一餐也不会胖的。”洛星辰认真道,如果白六这样就是胖子了,自己岂不是猪了。

“吃吧,吃吧,姐,九哥难得来一趟,你总不能辜负了九哥的一片好心。”白六在一边使劲附和道。

白五也不是意志力极高的人,这一月为了减肥每天都是素食,都没闻过肉腥味,再加上几个人的劝导,就把减肥计划放在一边。

大家都在吃了,洛星辰觉着就自己一人不吃太奇怪,就把刚刚放在的鸡翅塞进了自己的嘴。

吃完后,白六带着洛星辰去参观她的养殖场,而白五却被白九留下来整理,省得他总是黏在白六身边,妨碍教学。

经过几个小时的相处,两人之间慢慢将陌生感放下,女孩之间感兴趣重合会比较多,再加上讨论一些时下明星的八卦话题和汉服,她们尴尬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白六从养蚕开始,混茧、剥茧、选茧、煮茧和缫丝一步一步和洛星辰解释,蚕有桑蚕、柞蚕、蓖麻蚕、木薯蚕、柳蚕和天蚕等,由单个蚕茧抽得的丝条称茧丝,这些蚕丝还可以制成罗、绫、纨、纱、绉、绮、锦、绣等一系列丝织品。这些都是比较麻烦的,需要强大的意志力和耐力,还有那份像前冲的热爱,要想从原材料制成汉服是件麻烦且辛苦的事。

从养殖场出来,又进到白六平时工作的地方,宽大的工作室有两个教室一样大,最里面摆放了一架提花机,它用线制花本贮存提花程序,再用衢线牵引经丝开口。花本是提花机上贮存纹样信息的一套程序,它由代表经线的脚子线和代表纬线的耳子线根据纹样要求编织而成。上机时,脚子线与提升经线的纤线相连,此时,拉动耳子线一侧的脚子线就可以起到提升相关经线的作用。织造时上下两人配合,一人为挽花工,坐在三尺高的花楼上挽花提综,一人踏杆引纬织造。洛星辰也只是在纪实纪录片中看到过,不想今天能有幸看到真品。

东汉王逸《机妇赋》中曾言,“高楼双峙,下临清池。鹿卢并起,纤缴俱垂。宛若星图,屈伸推移。一往一来,匪劳匪疲。纤纤静女,经之络之,动摇多容,俯仰生姿。”讲的就是妇女织布时的样子。

洛星辰震惊的半张着嘴,暗想这就是传说中的大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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