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副美丽的姿态,绝不可能是人造物,当磷?阿尔多卡敏锐的察觉到这个“白竹”的身份时,心里泛起如同收藏家遇到宝物的激动,这情绪汹涌澎湃、难以压制,最后化成了一个拥抱。
“早安,小竹。”
小竹……?
对于磷而言,这可能是一个昵称,可对于“白小竹”来说,这个名字唤起了某些难以言喻的痛楚。
是什么呢?——这种大厦将倾时的无可奈何,这种拼尽全力也改变不了任何事的憎恨,对自己弱小的憎恨。
一切悲剧的发生都是由于当事人能力的不足。
磷?阿尔多卡察觉到了白竹的气息不稳,但他对“青蓝灰”十分自信,最后也只是归结于刚刚清醒导致的神志恍惚。
不要紧,时间过去的越久,记忆就会填补的越完整,最后哪怕醒来……也分不清什么是回忆,什么是虚幻。
“小竹……早饭你想吃什么?”
他轻柔的问着,一只手撑在一边,另一只手拨开白小竹的长发,可他刚碰到,那发梢就泛起幽青,像是地底的宝石,衬得少女的皮肤越发苍白,这苍白不同于地底人一向来的青白色,却是明显不正常的病态模样。
白小竹抬头看他,眼含桃花,我见犹怜,hentai收藏家磷控制不住的老脸一红。想娶回家,这次是认真的。
〈神塑之体:由神一手创造的生命,会向唤醒者所喜爱的模样变化,初衷是尽可能为“神”服务,成为神最爱的造物,不过有时候也会阴差阳错〉
(原来vta那么喜欢软软的女孩子啊,还樱花色的头发??这又不是玛丽苏小说,不忍直视的直男审美。)
总之,磷?阿尔多卡对自己的便宜媳妇越看越顺眼,越看越得劲,就差真抱起来嘬两口了——然后他想起来这哥们好像之前是个男的。
亲还是不亲,这是个问题。
5/8
另一边的梵之王可没有这种甜蜜的苦恼,尽管红叶弥之弥一直试图给他做媒,但往往各种“巧合”还没有发生,就被守卫兵们叉出了城堡。
梵住在他城堡群组成的宫殿(?)里,每天认路就要花好久了,谁有空来一场艳遇啊?
说到这里,弥之弥不禁愤恨的咬着袖子,眼前那个晒着太阳喝着花茶涂着美甲的西得亚?阿特菲丝,真是丢尽了江东父老的脸面——咳,一点都没有作为一国天恩的思想准备和职业道德!
就算不跳大神求求雨、不指定几个计划改善民生吧,这一副享受的样子……
这一副享受的样子……
她!好!羡!慕!
呜呜呜到底谁才是梵王国的天恩啦!
她想着想着又开始颓丧。自从那天过后,1856号就没和她再联系过,也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0047号一直监视着她,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发现了端倪,但是仅仅是怀疑,梵之王没有把她杀掉都算她命大了。
“小家伙。”
弥之弥神游天外。
“喂,小家伙?”
弥之弥在思考还有没有命吃到今天的晚饭,她觉得可以,所以开始思考要吃什么。
“红叶弥之弥!”
弥之弥顿时惊醒,一双眸子迷惑的看向美美哒完了一脸诧异的望着她的西得亚。
“啊……啊?我啊?”
她从来没和这个看起来就气场十足的御姐聊过天,这两天里几乎每天每天的看着她各种美,有时候还写写信:虽然弥之弥在这个世界基本等同于文盲。
人和人还是有差别的,你问她为什么西得亚和德瑞塔都能这么快掌握一门文字,她也不知道,她到现在都还是靠着系统同声翻译撑过来的。
“就是你,小家伙,你几岁了?”
“我?……”弥之弥看了看西得亚逐渐有些不好看的脸色,硬着头皮说道,“刚刚满十八——”
想了想她又添了一句:“成年了。”
想来西得亚没有理会到她的意思,自顾自点点头,又叫了声“小家伙”道:“我估摸着也不该,她今年有二十六了,但长得的确很相像,尤其是像她更小一点时候的模样。嗯,自从上次分别,已经有整整三年了呢。”
弥之弥的手忽然痉挛般一抖,又被她自己紧紧握住。
差了八岁,很像,三年?
不,不,这些还不能确认,还……
“已经三年没见过秋桦了啊。”
秋桦。
秋桦。
秋桦。
“你姓什么?”
西得亚仿佛真是无心一般问着,还喝了一口茶,语意全是漫不经心。
“红叶……我是红叶弥之弥,是弥之弥。”
“真巧,你和她是一个姓氏?你大概不太懂,但是对我这种人来说,姓氏是很重要的东西……而且,‘红叶’也有不一般的意义。”
同一个姓氏。
红叶,秋桦。
连在一起是怎么读的来着?
红叶……秋桦。
红叶秋桦?
不,这怎么会……她不知道吗?
弥之弥一直表现的冷静的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眼睛却总是扫视西得亚的脸,尝试找出一丝“怀念”以外的神情。
她不知道吗?红叶秋桦死了的事,她不知道吗?
——西得亚怎么会不知道,但她逗弄小家伙逗弄的很开心。不管怎么说,那个“秋桦”也是她吩咐着处理掉的。那个时候她也意识到了好不容易觉醒力量的弟弟并不是这个“红叶秋桦”杀死的,但是看着她绝望的表情,还是忍不住心软了。
死掉就是解脱,至少,对阿特菲丝人而言是这样。短暂的只有二三十年的寿命里,永远是为了家族而付出,大脑的全力运作,能使任何一个生而不同的阿特菲丝人,最后都油尽灯枯。
姓氏只不过是诅咒,更何况那一年她已经二十六岁,正迈入死亡。
所幸她遇见〈进化齿轮〉。在被邀请时,她很快就答应了,而家族也获得了一笔丰厚的资产作为她提早送出的“遗产”,终于能放任她挥霍自己所剩无几的寿命。
她今年二十九了,她的父亲二十七就死了,她已经算是幸运。
幸运吗?
西得亚?阿特菲丝,除了无休止的学习、处理和推算外,什么都没有接触过,包括痛楚与喜悦。她所能付出的,最多只有毒药般骗己骗人的“阿特菲丝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