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认识了云酒之后鹤卿就开始天天往山上跑。一是为了给自己这个重伤的病人送饭,二是为了换药。看着云酒一天天好起来她心里别提多有成就感了。
”有时候我真想告诉师傅我也能自己一个人治病救人了。”鹤卿看着云酒笑着说道。
云酒看着她,她笑起来脸上就会出现两个小酒窝,极其好看。
”那倒是委屈你了。”云酒冷着脸,别过头轻轻擦拭着手中的长剑。
”没有没有。”鹤卿嘿嘿一笑,看着她擦剑:”云酒,你这个剑是什么剑啊,看着就不一般。”
”我父亲遗留下来的,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云酒。
”哦,这样子啊。”鹤卿笑了笑:”难怪看你那么珍重的样子。”
云酒没有搭话。
鹤卿坐在地上,看着天空。情绪有些低落。
”怎么了?”云酒看到她这副样子,有些心疼。
”没事。”鹤卿摇了摇头。
鹤卿从怀中拿出一根还未完工的木簪,以及一把小刀,又开始细细雕刻起来。
”是送给你师傅的吗?”云酒问道,她已经连续几天看到鹤卿在雕刻这个了。
”对呀。”鹤卿瞬间满脸通红。
云酒看到她这个样子轻声笑了。
”你不许笑我。”鹤卿装作生气的样子,脸又红了几分。
”嗯。”云酒轻声应了一句。
”我想在我们成婚之日送给他。”鹤卿继续雕刻着。
云酒一愣,再次沉默。
”阿酒,后天就是一月初五了。师傅说他要娶我啊。”鹤卿看着天空,眼中是对未来的憧憬。
”嗯。”云酒轻声嗯了一句。
”你会来吗?”鹤卿转头看向她。
”我今天就要走了。有事。不易久待。”云酒冲她笑了笑。语气柔和了几分。
鹤卿本来想挽留的,但是想着云酒或许真的有要事在身吧,就没开口。
鹤卿将木簪雕刻完成后才离开山洞回到家中。
跟等归一起吃完饭后两人坐在炉火旁边,鹤卿靠在等归身上,微微抬头看着等归。
”师傅。”鹤卿轻声唤到。
”嗯?”等归低头看着她,两人相视一笑。
”没事。”鹤卿。
”阿卿,我会永远守护你的。”等归柔声说着。看着鹤卿的目光中皆是温柔。
窗外云酒看着这一幕,听到等归说这句话时握剑的手紧了紧,转身离开了这里。
次日清晨,等归一早就离开了家去置办婚礼用物。
鹤卿熬好草药之后又去了山上,看到洞中空无一人时眸子有些黯淡。
她回到家中,手中拿着已经雕刻完成的木簪。脸上不自觉的洋溢起笑容。
她的心愿,就要实现了啊。
晚上等归回来时脸色有些不好,鹤卿上前询问时却被等归三言两语打发了。
成婚之时,没有一个人来祝贺他们。昔日热情的村民都闭门不开。尽管鹤卿将家中装饰的一片喜庆。
鹤卿并不在乎这些,只要等归在她身边,她就满足了。
晚上等归坐在桌旁,鹤卿头上盖着红盖头坐在床边。等归半晌没有说话,也没有起身去掀开盖头。
鹤卿不知道他怎么了,轻声唤了一句师傅。
等归这才起身将那红盖头掀开,目光柔和的看着鹤卿。他转身走到桌旁倒了两杯酒。拿到鹤卿面前:“喝了这酒,我们就是生生世世的夫妻了。”
鹤卿自然知道这是交杯酒,她接过酒杯站起身来与等归挽手而饮。
“师傅,我…”鹤卿吐出一口鲜血,捂着肚子表情痛苦。
“对不起,阿卿。”等归并未上前扶她:“你是洛浦山庄的人吧,如果不杀了你他们就会杀光这周围所有人。”
“是嘛,师傅你都知道了啊。”鹤卿跌坐在地上,她带着一丝苦笑。
“我不能弃他们的性命而不顾。”等归看着她这副样子终究还是心软了,蹲下身将她抱在怀中。
鹤卿挣扎着从怀中拿出木簪,替他带着头上。最后冲着他甜甜一笑:“等归,你可怜世间万物,却终究还是不对我报有半丝怜悯之情啊。”
门外几个洛浦山庄的人推门进来,为首那个人哈哈一笑,对等归说道:“你做的不错,我会放了那些村民。”
等归点了点头,任由他们拖着鹤卿的身体出去。心脏一阵绞痛。
云酒看到鹤卿的尸体时已经是几日后的事情了。当时她就被随意扔在那乱葬岗。昔日那张笑起来会露出酒窝的脸此时遍布蚊虫。
她抱着鹤卿的身体泪流满面。半晌发不出声音来。
洛浦山庄被血染的一片通红。整整一个晚上整个山庄都笼罩在死亡的阴影中。云酒白色的衣服已经被血染的通红。是别人的吗?也可能是她自己的吧。她懒得再想这种问题。
“第109个。”伴随着她这句话说完,洛浦山庄最后一个人的人头落地。
剑锋滴着血,她来到了鹤卿之前居住的那个村子。
“是我杀的她。”等归依旧磨着药,语气淡然。他早就闻到了血腥味,在洛浦山庄全员一夜被杀后他就知道下一个就是自己了。
不过他并没有躲避,甚至在支开所有村民后一个人坐在这里磨药。
云酒目光落在等归头上所戴着木簪上,冷笑一声将木簪抽下来。
正欲将他杀死时远处飞来一支箭刺穿了她的右眼,还未反应过来另一支箭直接刺穿了她的心脏。
剑从手中滑落,她的身体直挺挺的像后倒去。却始终紧紧握着那木簪。
街道之上,一个小孩扯着母亲的衣角,手指着不远处一个白衣男人:“妈妈,那个人怎么啦。”
白衣男人脸上沾着灰,身上的衣服也是又破又脏。此时正带着笑容一个人自言自语:“阿卿,你看这个,这个是花灯…阿卿,我们是生生死死的夫妻…”
小孩的母亲叹了口气:“这人啊,曾经是名振一方的神医。可惜天妒英才不知为何得了这疯魔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