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之外的北方
回到家以后,王天白在床上躺了一天,一直思考着自己以后的出路。思来想去,都没想清楚,是在家和父母干农活,还是出外面的社会上去闯荡。家里的农活,人手和机器都是够用的,农忙的时候请几个人帮忙就可以。晚饭的时候,王天白和父母说想出外面的社会上去闯荡,可不可以给点路费和生活费。父母叹着气说,刚回来就想出去啊,反正没什么事,等农忙,在家帮忙收完粮食再出去吧。王天白说好的,农忙收完粮食以后再出去。
时间在每天重复的日子中流失,王天白有农活就跟着干农活,没农活就拿着手机刷视频或玩游戏。回家吃的好吃得多,虽然干活少,但是也晒黑了,整个夏天变得又黑又胖。在村里获得一个外号,不叫王天白,而叫“王黑胖”。炎炎夏日到了末尾,秋收农忙终于要开始了,王家村山上的桂花开了,金黄金黄的,和稻田里熟透了的稻谷一样的颜色。晴朗的天空下,山风一吹,整个村落充满了桂花香和稻香,让人精神倍增,干活更加有劲更有希望。村里每家每户都是用专门的机器收割粮食,解放人力,效率高。没忙几天,王天白自己家的和姐夫家的粮食都收完了,他在家多玩了几天,晒了几天的稻谷。
在一个阳光明媚、秋高气爽的早晨,王天白准备出发。父亲王大虎给了他两千块钱,姐夫和姐姐给了他一千块钱。王天白就带着这三千块钱出发了,计划好的目的地是北方的大城市,他想成为传说中的北漂一族。
坐了八个小时的高铁,王天白来到了千里之外的北方大城市,一路上感叹着一望无际的平原和稻田,感叹着国家的繁荣强大和飞速发展。从车站出来,秋风送爽,远处的夕阳挂在城市上空,天空和城市连在一起。大城市平坦开阔,因为近处的高楼大厦过去还是高楼大厦,楼房那边还是楼房,楼房之间有四通八达的交通公路,所以远处的高楼大厦看起来没有想象的那么高大,只有走近才能体会到大城市的繁荣热闹。一排排房子,一幢幢高楼大厦,错落有致,排列有序,象征这座大城市的正直和庄严。同样这座大城市的包容性很大,城市里的大街小巷,还留下了一些具有历史文化特色的传统建筑和名胜古迹,是城市和国家乃至世界的文化瑰宝。
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王天白拖着自己的行李箱,走街串巷想找旅馆住一夜,第二天再去找便宜的房子租住。随便转了一圈,没有走多久,也没有走多远,王天白感觉很累了。大城市没有差的地方,没有便宜的旅馆,所有的旅馆住一夜都要几百块钱。王天白为了省钱,去网吧的沙发上睡了一夜。网吧包间也很贵,而王天白选择睡在比较便宜的大厅里,可是大厅里有很多人玩电脑,还有抽烟的,喝酒的,吃夜宵的,可想而知王天白在这种环境下睡了一夜会怎样。第二天,无精打采的王天白,急急忙忙地找了一间租房,他带的三千块钱,不吃不喝的话,刚好够住一个月。还好房东答应他可以先住半个月的,交半个月的钱,后面可以续租,也可以不续租。
房子租好以后,王天白就出去找工作了。大城市里各种各样的广告特别多,招聘工作人员的广告也特别多。这些广告在各种交通工具上的显眼位置用显示屏轮番播放。在各个人流拥挤的交通要道处,安放得有很大的广告显示屏,也是在轮番播放着各种广告。有卖房的,有卖车的,有卖时间的,有卖机器人的;有招聘各种销售的,有招聘教育人才的,有招聘各种设计人才的;有招厨师的,有招帮厨的,有招洗碗工的。不管是哪种招聘,工资待遇都很好,包吃包住工资高。但是都有统一的要求,要懂电脑技术而不仅仅是会玩电脑游戏,要会英语会操作专门的机器人,最好是本科学历以上有工作经验的人才。
王天白一动不动地站在大十字路口,看着巨大的显示屏不停地播放着,眼睛都看花了,还是找不到自己能够参加的工作。王天白感觉眼花缭乱,头昏脑胀,竟然不由自主地摇头晃脑,坐在了地上。大十字路口,人来人往,没有人注意到王天白瘫坐在地上,也没有人有时间想知道他为什么坐在地上。他自己挪到了有一个花坛的地方,不会挡着其他人的去路,仍然坐在地上,继续傻傻地盯着巨大显示屏。天空突然下起了毛毛细雨,来来往往的人走得更急了,更没有人会注意到王天白,即使注意到了他,也管不到他。雨水已经打湿了他的衣服,淋湿了他的头发,模糊了他的双眼,王天白依然靠着花坛坐在地上。
一个可爱的小女孩站到了他的面前,遮住了对面大屏幕里的画面,王天白呆呆地看着这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小女孩穿着一件像花一样的红色连衣裙,上身还穿了一件白色的毛衣外套。脸上挂着天真无邪和单纯可爱的笑意,眼睛大大的,像一个美丽可爱的天使。手里拿着一把像彩虹一样的小雨伞,向王天白递过来。王天白说了一声谢谢,抬起头,看了看小女孩的父亲。小女孩的父亲向他点点头,轻轻地说了一声“加油,不用谢”。王天白接过小女孩的小雨伞,不停地点着头说谢谢。小女孩收回自己的小手以后,从毛衣外套的口袋里拿出了一盒纸巾,递向王天白,说:“大哥哥,把脸上擦干净,加油,快回家躲雨吧,生病感冒了,爸爸妈妈会很着急很担心的”。王天白本来没有哭的,结果被这个可爱善良的小女孩感动了,眼泪忍不住流出来,不过,现在也分不清楚脸上的是眼泪还是雨水。王天白站起来,弯下腰向小女孩和她的父亲鞠了一躬,把伞和纸巾还给了小女孩,说了声谢谢就跑了。身后的小女孩还焦急地喊着“大哥哥,大哥哥”,王天白头也不回地跑着。
王天白回到租房的地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躺在床上继续发呆,思考自己的出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在这个大城市能干什么呢。想着想着,又沉沉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