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三日过去了,国师还没有到。可京城早已传来消息,你的好妹妹,要于下月十六继位登基了。”华澄苦口婆心的劝说百里无忧,国师迟迟未归,再等下去,错过了进京返攻的机会。想要翻身,就难了。
百里无忧遥望京城,心中怅然若失。莫非是师傅出了什么意外?可就算六千轻骑尽数覆灭,师傅也不可能轻易被俘。
“殿下……”
“再等一日,若明日师傅还不来,我们就挥军入京。”
华澄见百里无忧说的决绝,也就不再劝谏了。转而说道:“北榕已经顺利称帝,蒙屹也暴病身亡了。”
百里无忧诧异的看着华澄,随后华澄又说道:“蒙屹手握十五万大军,又助辰安王谋反,试问那个女皇容得下这样的大臣。莫说是她,就连北榕的亲姨娘辰安王,不是也就地正法了吗?只是可怜北悦世子,终生囚于皇陵。二八佳人,就这么青灯古佛过一辈子了。”
百里无忧点了点头,知道华澄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自古以来,为君者,哪一个是心慈手软的?
“殿下,北燕暂时无碍,眼下集结兵力回京铲除叛贼要紧。”华澄难得的严肃,拱手行礼对百里无忧说了这番话。
“本宫知道了,你先去集结人马吧,明日一早,进京。”
“末将领命。”
看华澄走后,白薇薇才从屏风后出来,随意说了句:“难得她这么正经。”
百里无忧看着白薇薇,想来想去还是说道:“入京前,我派几个侍卫护送你从小路折回京城。你不能再跟着我们冒险了。”
“无忧,我回去又有什么用呢?还不如在你身边,我会安心一些。”
“两军交战,刀剑无眼。你先回京城,若我有……有什么万一,你还能……”
“没有万一,无忧,打赢了也好,输了也罢,本来这一世就是赚来的,我也不怕死。”白薇薇打断了百里无忧的话,不给她说下去的机会。
“哎……”百里无忧轻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容后再议吧。
翌日一早,终是不见国师人影。却不能大肆宣扬,百里无忧只得派无愁暗中查访。便和华澄亲率六万大军入京。一路上,华澄提了不少杀敌良策,却都被百里无忧一一否决了。华澄气得怒目圆睁,没好气的说道:“偷袭不行,下毒不行,劫杀也不行……你说说,难不成你打算正面交锋?她一个谋权篡位的人,你还要跟她讲什么道义?”
“她到底是母皇血脉,而且,此次我们面对的,不是北燕外敌,是我东离的子民,大肆杀戮,东离上下都会人心惶惶,师傅也不会准我这么做的。”
“哼,我的太女殿下,您就这六万残兵,还指望能大肆杀戮谁呀?我们能活着回幽都就不错了,还有两日就到京城了,你好好想想吧。”
百里无忧看看华澄,也是无力反驳,心内惴惴不安。这些日子,自己始终没有想出一个良策。师傅又不在,自己如同失了主心骨,更是一筹莫展。
“无忧,别想了,养养精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白薇薇见百里无忧神情恍惚,不免上前安慰几句。
“没事,薇薇,只是苦了你……”百里无忧说着说着,见白薇薇骑马的姿势怪怪的,虽说白薇薇不擅骑马,可是这般如坐针毡实在有些奇怪。不由得问道:“薇薇,你那里不舒服吗?”
“没,没事。”白薇薇说话间神色有些不自然,扭头不再看百里无忧。
百里无忧和白薇薇相识多年,自然是知道她这个样子肯定有难言之隐,便不再多问。只待晚间扎营时,百里无忧才拉着白薇薇细细查问。
“哎呀,都说了没事了。只是这几日穿女装,衣服不合适,有些不舒服。”白薇薇抿唇说道。
百里无忧看见她咬着嘴唇的样子,就知道她是说谎。双手扶着他的肩膀,把他掰正面对自己说道:“怎么回事,是不是那里受伤了?”
白薇薇嘟嘟嘴,叹了口气说道:“也没事,就是骑马不习惯,大腿磨的有些疼。”
百里无忧听白薇薇这么说,心中明了。想起自己当初学骑马也是这样的,初学时不习惯,不知磨出了多少血泡。大腿内侧生生是磨出了茧才练就了一身精湛的骑术。其中的苦楚,不用白薇薇多说,自己比谁都清楚。便打了盆水,准备好金疮药要给白薇薇上药。
“无忧,不用麻烦了。”
“你坐下。”
百里无忧强拉着白薇薇坐下,撩开外袍,把他的裤子卷到大腿根,只见大腿两侧红肿一片,有些地方已经擦破了皮,血丝凌乱,触目惊心。百里无忧叹了口气,拿干净帕子一一擦拭血迹,又撒了金疮药,细细包扎。
“嘶……”伤口碰上凉水,白薇薇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无忧,我又想到一个办法……呃……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华澄进了营帐,就看见百里无忧俯身在白薇薇腿间,而白薇薇双腿叉开眯着眼睛轻轻喘息。如此模样,华澄便识趣的退下。
百里无忧一回头,只见华澄已不见了踪影。而白薇薇更是脸色红涨,怒目圆睁的看着帐外。
“无忧,他这个人实在是……是,不成体统,讨厌至极。”
百里无忧听白薇薇这么说,不明所以,便说到:“好了好了,你先休息,想必他有什么要紧事,我先去看看。”
百里无忧出了营帐,见华澄在不远处插腰邪笑的看着自己。也不理睬,顺口问:“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华澄坏笑了几声,揶揄道:“你不是说他是你弟弟吗,情弟弟吧?”
“什么乱七八糟的,快说。”
“无忧,咱们是自己人,跟姨娘说说,他是不是你的……”
百里无忧白了华澄一眼,蛾眉倒蹙,华澄知道百里无忧的性子,也就不再追问了,憋着笑,假咳了几声说道:“与我同年从军的朋友中,有一个如今是京郊驻军的副将,她家与兵部尚书是连襟。想必京中的事,她有些门道。”
“可王尚书和尹丞相一样,被禁家中,想必也……”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比起我们,她们的消息还是更准确一些。”
百里无忧转念一想说道:“这么说,你确定她能和王尚书还有尹丞相她们通上信?”
华澄挑眉:“百里无郁防的再严,到底是没有不透风的墙?办法是人想的,何况她还未登基,也不能做的太绝了。”
百里无忧在心内思虑再三,若能里应外合,多少也是助力。倒是比自己孤军奋战要好。便和华澄细细商议,不知不觉,已是月上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