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无忧陪着舒瑾在行宫住了小半月,恰逢初雪,洋洋洒洒飘了一夜,整个行宫都成了琉璃世界。
“陛下,车马已备好,请陛下移驾。”青依手捧一件墨色狐裘,提醒百里无忧该启程回宫了。
“好。”百里无忧点头,看向舒瑾,舒瑾也微笑示意,习惯的被百里无忧牵住手,并肩出门去。
马车内,舒瑾侧坐在百里无忧身边,看着假寐的百里无忧,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陛下,回宫后,该选日子迎娶九皇子了。”
“自有礼部,瑾儿无需劳心,保重自身才是。”百里无忧没有睁眼,只是淡淡开口。前几日好不容易将那小魔童送回了驿馆,真是想想他就头疼啊。
舒瑾轻叹道:“陛下,九皇子少年心性难免娇气些。但陛下也该一视同仁,更何况迎娶九皇子,于两国邦交有益。”
“你担心我冷落他北燕会不满,你担心前朝动荡,担心朕左右为难,那瑾儿可知你自己也不过是少年啊?”百里无忧转头睁开眼看着舒瑾,心疼的握了握他的手。
舒瑾低头笑了笑道:“陛下待瑾儿很好,待舒家也很好,瑾儿更应投桃报李才对。”
“只是投桃报李吗?”百里无忧凑近问道。
舒瑾见百里无忧突然靠近,一时竟乱了阵脚,抿唇道:“陛下是瑾儿的妻主,瑾儿甘愿如此。”
百里无忧笑笑,捻起舒瑾耳边的发丝出了神。舒瑾自然柔顺的靠在百里无忧肩上,若外人看来,也倒是一副郎情妾意的样子。
回宫后,二人携手去永寿宫请安,陪着太皇夫用了晚膳才出来。舒瑾见天色已晚,风雪未停,担心百里无忧着凉,执意不肯让百里无忧送自己回关雎宫。雀翎急得干瞪眼,又不敢出言,只好在一旁暗自生气,叹舒瑾过于木讷,不懂讨百里无忧欢心。一转头,又见辛侍君一行人朝这边过来,心里暗想,这会舒瑾不用拒绝了。
“参见陛下,多日不见,陛下回宫竟不去看臣夫,臣夫伤心死了。”辛芷草草行了一礼,便扑向百里无忧拽住胳膊不肯松开。
这一幕在不重视礼仪的百里无忧看来也并无过错,但在众多侍奴眼中,便是百里无忧默认了辛侍君不用向皇夫行礼,也不用把皇夫放在眼里。尤其是雀翎,气的红了脸,直勾勾的看着舒瑾示意他做些什么,可舒瑾终究还是一句:“陛下与辛侍君久不相见,臣夫先告退了。”
说完舒瑾便要离去,雀翎也垂头丧气的跟上扶着舒瑾准备上轿。辛芷趾高气昂的看着主仆二人,拉着百里无忧的胳膊更紧了一分。可这回百里无忧破天荒的说道:“朕今日夜宿关雎宫,辛侍君先回含光殿吧。”
百里无忧说完,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下与舒瑾一同上了软轿。辛芷没想到百里无忧会拒绝自己,和那个无趣的舒瑾走了,楞在原地不说话。雀翎反应过来,百里无忧和舒瑾都已上轿了,不敢置信的跟了上去。末了又折回来对着辛芷虚礼一番道:“辛侍君雪夜赶来辛苦了,天儿这么冷,快回去吧。”说完大步流星的跟上软轿,心里别提多得意了。
舒瑾回过神来,已经到了关雎宫,看着百里无忧确是要宿在关雎宫的样子,方才小心上前侍候。
“瑾儿不用忙了,朕又不是第一次来关雎宫。”百里无忧看舒瑾一会添茶水,一会剪蜡花,实在替他累得慌。
舒瑾低头羞涩一笑,也并无别话。百里无忧拿着一本杂谈正看的起劲,正好错过了舒瑾的神情。两人就这么静坐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雀翎看的着急,自从舒瑾与他说了百里无忧并未真正宠幸自己,便一直替舒瑾担忧。如今百里无忧好不容易来关雎宫,舒瑾却丝毫不主动,再这样下去,辛侍君若再得一位皇女,舒瑾地位危矣。
“陛下,皇夫,冬日天冷,不如喝口温酒暖暖身子吧。”雀翎犹豫再三,决心为两人推波助澜。
舒瑾见百里无忧并无反对,便接过雀翎手中的温酒,替百里无忧斟了一杯。良久,百里无忧才不经意的拿起酒杯饮下,可一入口便发现与平日不同。再看舒瑾淡然的神情,和一旁焦急的雀翎,略一想便知道了原由。在这世界待久了,又深处内宫,怎能不知道呢?
“陛下,这酒如何?可要再饮一杯?”雀翎试探的问百里无忧,手中却已斟满了第二杯。
百里无忧笑了笑,一饮而下。随后让雀翎退下,携舒瑾进了寝殿。舒瑾也并非第一次与百里无忧同寝,不以为然的侍候百里无忧洗漱,换了寝衣。
“陛下,安歇吧。”舒瑾替百里无忧盖好被子,触手之处皆是温柔。
百里无忧却不同往日,将舒瑾搂过怀中说道:“瑾儿,你入宫半载,可有适应了?”
舒瑾躺在百里无忧怀中,抿唇道:“宫里一切都好,瑾儿并无不适。”
“瑾儿有想过以后的日子吗?”
“以后?以后自然是尽心侍奉陛下和太皇夫,替陛下协理六宫。”
百里无忧扶起舒瑾与自己面对面,慎重的说道:“瑾儿想好了吗?一辈子,与我相伴。”
“自,自然是如此。”
“唔,嗯……”
百里无忧突如其来的亲吻让舒瑾不知所措,处子特有的慌乱成了百里无忧致命的催情药。这一夜,舒瑾成了真正的皇夫。
翌日一早,舒瑾迷迷糊糊的醒来,感受到下身的酸痛,羞涩的往被子里缩了缩。可喉咙实在干渴,便道:“雀翎,给我倒杯水。”
“瑾儿这一觉睡的可好?”百里无忧放下手中的奏折,起身过来不顾舒瑾错愕的神情,将水慢慢喂到他嘴里。
“陛下今日不上朝吗?”
“哦,朕,已经下朝了。”
舒瑾瞪大了眼睛,细看看窗外,果然日光已经层层渗透进来了。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又看百里无忧在跟前,实在是失礼,难为情的说不出话来。
“尝尝这红枣乌骨汤,雀翎炖了一早上了。”百里无忧将汤一勺一勺喂进舒瑾嘴里,看着机械化吞咽的舒瑾,百里无忧真怀疑再来三碗,舒瑾还能喝下去。
雀翎听见动静,便端了盥洗之物来侍候舒瑾,恰巧看见百里无忧正喂舒瑾喝汤,又高兴的悄悄退下。舒瑾只看到雀翎的背影,开口想叫住他,差点呛着。百里无忧给他拍了拍背说道:“雀翎可是一番好意,瑾儿便遂了他吧。”
“陛下?”舒瑾不知百里无忧何意,有些讶异。
百里无忧笑笑,看着舒瑾说道:“瑾儿吃饱了,该轮到朕了。”
“啊,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