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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戏起XIX

被青牛载出去的瓦尔基里爬上前来,拉住青牛的鼻环,意在让其停下脚步。

哪吒的九龙神火罩尚护着青牛,方才使的百亿化身又耗费了相当的神力,现在要对抗欲望和尼德霍格的确困难。哪吒现在只得加大力度拉扯着难以牵制住的尼德霍格,而色欲似乎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只是微笑着在一旁看着哪吒费劲。

“真是努力的孩子呢,可你要牵制这能啃噬世界树的巨龙恐怕也相当困难吧?”

“恕在下直言,恐怕阁下会更加困难。”

“怎么说呢?”

话音刚落,只得白光一闪,一柄剑刃就至,色欲只得后撤。哪吒突然掷出乾坤圈,那圈掷出霞光万道,一轮金圈飞速往欲望身上而去。

那欲望好歹是七宗罪之一,那里由得乾坤圈就这般套住自己,只得见其身一闪,便让三太子套了个空。但瓦尔基里又岂能放其离开,挥剑以迎,步步相逼,哪吒也是那百战之将,立马收回九龙神火罩,甩开那赤红的混天绫袭向欲望。纵那欲望神力赛过二人,但在夹攻之下,欲望也是双拳难敌四手,极难施展。

混天绫一出,直奔欲望而去,那瓦尔基里便连忙使出一剑下戳,拉得欲望贴身。欲望见混天绫来,便不与瓦尔基里缠斗,只是使了个罡气护体便遁开了去。混天绫一扑空,哪吒便召那乾坤圈,使混天绫从中穿过,待另一头回来,三太子便左右各执一段,耍杂技般弹出乾坤圈,直追欲望而去。

一旁的分身们已经拉不住尼德霍格,在竭力后纷纷消散。

分身消散,哪吒神力便空一分,虽然发动和之前维持所使用的神力已经无法回收,但少一个分身哪吒也少用一份神力维持。见已制其不得,哪吒便干脆呼唤分身,齐齐往欲望袭去,将之团团围住。以得先击退欲望再回击黑龙尼德霍格。

分身也终究是分身,尽管在欲望面前不堪一击,但至少聊胜于无。分身们齐齐抱住欲望的肢体,让欲望行动不便,欲望自然不想与分身们纠缠,眼见瓦尔基里手中长剑将至,欲望心下一横,以脸相迎。

瓦尔基里的长剑砍在了欲望半边脸的面具上,擦出乱跳的火星,面具随之出现一丝浅缝。

就当瓦尔基里对面具的材质感到差异时,欲望已经爆发出神力冲散四周哪吒的分身,手中凝出紫红的鞭子就向瓦尔基里抽去。那三太子见鞭子缠上长剑,即刻抖动混天绫,乾坤圈被混天绫弹出。

欲望发觉身旁有两股神力袭来,便转动瞳孔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哪吒的乾坤圈已近脸旁,另一股神力与之极其相似,但却并未显形。欲望本是那七罪之一,在天变之前为二君手下,与其余六罪一同负责审判世间的一切罪恶,见识过无数的战斗,自知应是哪吒的其他法宝袭来,便立马扯鞭,将瓦尔基里带向身后。

欲望也不挡这一击,任由乾坤圈砸在脸上,借着这推力退去,正撞了才调整好身形的瓦尔基里,欲望顺势一翻,抖动着手中长鞭,将瓦尔基里制住,以此要挟哪吒停手。接一击好过接对手布下的一套连击,这个道理欲望还是懂的。哪吒见状左手伸出,右手收回乾坤圈,一团炽烈的火团自出现在视野里的那一刻起便开始变得淡然无光。

哪吒主动撤回了准备制敌的九龙神火罩,这一番缠斗消耗了哪吒大量的神力不说,尼德霍格也接近了世界树的主根。

“下次记得轻点,你可把人家弄疼了啊。”

说罢这一句话,欲望周身开始出现异空间转移的神力介质,哪吒此时想要上前制敌,却因为欲望手中还控制着瓦尔基里而不敢行动。一旁的尼格霍德并未因为这里的争斗而停下,反是稳步地前进。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左右为难的哪吒只得愤愤地瞪着即将脱离战场的欲望。

但见雷光一闪,一串诡异的声音响起,顿时,狂风大作,尘沙飞扬。这真空的宇宙本不该出现这些物质,却因那拂尘一挥,万物具化,又见符箓八张,腾腾挪挪,似阵非阵。直直围住欲望不让其离去。

欲望正欲勒杀瓦尔基里,却又见一剑杀出,欲望心知不好,便是一张击中瓦尔基里左肋使自己起身离去。腾起一刹,剑过脚边,剑气之利竟划破了欲望的神体。

细细一看,欲望心下一沉。此剑本就非一般,诛仙阵中西门摆,虽陷众仙落身险,却为玉鼎一手摘。

诛仙四剑之三,斩仙剑。来者玉鼎真人,元始天尊门下玉虚十二仙之一,若如此一说,那雷光当是太乙真人所出。

欲望猜得不错,正为哪吒一声师父应验。

“徒儿,为师当与汝各位师叔一同拖住此人,汝快快去也,免得众生受苦受难。”

瓦尔基里也转过身形,这场十三打一的战斗虽然有着很明显的赢面倾斜,但瓦尔基里仍觉心乱,却又不知为何。

玉虚十二仙一人一人得赶来,哪吒也是祭出风火轮,唤着那青牛直奔尼德霍格。

欲望手中聚出粉紫的光球,微笑道:“那你们就不要怪我咯~”

“出来。”

冷峻的男人挥动着漆黑的翅翼降临反神界,目光注视着人群中的某处,巨大的威压使得反神界的众人无不战栗噤声。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命运中始终会碰上的宿敌,二人四目相对,没有退让,没有愤怒,没有惧怕,有的只是冷勾勾的注视:“有意义吗,除了你,这里根本没有人能扛得住我的一击,在这里的人中,也只有你能拥有持平我的气场,那被我所定名教皇之人,是我揪你出来,还是你自己出来。”

听罢路西法的发言,教皇只是露出了一个看起来很不屑的笑容:“你可还是二君,不是正主,等你什么时候能取代他的时候你才有资格说自己是他。”

很明显,教皇一句话就戳到了路西法的痛处:“那个家伙我必定会将之取代,但在此之前,我想要问你,为什么一定要站在我的对立面,我们本可以成为最了解对方的知音好友。”

教皇垫脚,徐徐升空,慢慢卸下混入反神界时所用于伪装的变化术,对路西法露出了本来的面目:“因为,我们有各自的宿命和任务,更是有各自的信念。”

“可我们的宿命是交织的,这么久的厮杀,有意义吗?”

“没有,但终究会有的,你被他放逐到了这里,即便是你的盟友,也没法越过耶和华把你救出去,你想要离开,只能打败我,使用我的冥星,把自己带出去。”

“或许吧,但我很享受和你的对抗,这让我有一种设身于世界之中的感觉。”

“或许吧,但我并不是很懂。”

“嗯……我曾尝试过,但似乎有很强大的力量在阻止你去体会这个世界,去认识,感受这个世界。”

“嗯,确实有,我自己就是最强大的力量。”

“在他所创造的那个世界里,我们照样可以一直和所有人一起活下去,有什么不好吗?”

“没有,但我不认同这种想法。”

“没有余地吗?”

“没有。”

二人默然许久,直到教皇再次开口:“至少现在没有……”

伴随着话音,教皇右手虚握,左手自右手往前划动,拉出一股乌黑的空间神力介质,一柄唐刀赫然出现在教皇手中。

路西法也扯出自己的长剑,那本该统领万千天使军对抗维度中第三威胁的领主之剑:息辉。

剑斩相击,虽说看二人战斗的身姿着实优美,简洁的动作中每一击都在尝试从拆招的机会中击中对方的要害,而灵动的走位和身法却又总是避免着对方的成功。但洛基却没有时间和心情来欣赏这场战斗的盛宴,他现在极其地烦躁,诸神黄昏的降临,正是神界国度覆灭的开始,艾克斯昂诺正需要这天柱之力来生成。

他们降下意念,是要让我们自食其果啊……

“大军听令!进军阿斯加德!”

在巨大的回应声中,耶梦加得走到了洛基身旁:“父亲,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嗯,我必须这么做,虽然艾克斯昂诺是弑神的机器,但他本质上是为了我们而生,我想为你们洗清所受过的委屈,但我也想为你们创造一个更加美好的世界,这一切,都得从这些神国的覆灭开始……”

银色的长剑被打落一旁,拂尘伸出,与长鞭交织,争取出为其他人进攻的空间。虽然这玉虚十二仙比不上杨戬那般,但人数众多,也是战得不废心力,只是在欲望的拖延中,傲慢也赶来助阵,战况再次胶着起来,哪吒却也因为和尼德霍格对抗脱不开身,纵使使了巨大化的神通,也终究抵不过这上古的恶龙。

这边一吐龙息,那个挥枪相迎,虽然看似战得不上不下,但哪吒只是在让尼德霍格在前进时还得攻击自己一番。

那青牛也是使得身形硕大,但其力也不足以互角这黑龙前行。

这方正恼着胶着战况,那一边却有人踏入了兜率宫。

“玉皇,你我二人似已许久不见了吧?”

“哦?祖师到来何不先言,如此朕才方便款待祖师,朕与老君在这兜率宫谋事也没有什么合适的东西来迎祖师拜访啊。”

“陛下何必操心,臣观祖师此行并非做客拜访,而是心怀破敌之策而来吧?”

“哈哈哈哈,李天尊言笑了,我一介山野匹夫,哪里敢言什么破敌之策,不如说无非是有保神界一丝命脉的方法而已罢。”

这被玉皇大帝太上老君称作祖师之人,赫然一副苍髯老者的模样,真是大觉金仙没垢姿,西方妙相祖菩提;不生不灭三三行,全气全神万万慈。空寂自然随变化,真如本性任为之;与天同寿庄严体,历劫明心大法师。

昔日那灵山斗战佛,还止是一猢狲的花果齐天圣便是从师此人,学习十年。

虽有七年日日挑水扫地,好在最后那三年因参透玄机,习得一身本领,可惜尚未大成便被逐出师门:“悟空过来!我问你弄什么精神,变什么松树?这个工夫,可好在人前卖弄?假如你见别人有,不要求他?别人见你有,必然求你。你若畏祸却要传他,若不传他,必然加害,你之性命又不可保。”

任凭悟空恳求,却也依旧只是换得一句:“你这去,定生不良。凭你怎么惹祸行凶,却不许说是我的徒弟,你说出半个字来,我就知之,把你这猢狲剥皮锉骨,将神魂贬在九幽之处,教你万劫不得翻身!”

悟空听罢,只是呆呆地望着自己的师父,可又是心里五味杂陈,陪伴了自己十年的师父,却要在自己刚刚学会一点本领的时候赶走自己。

悟空心知师父也有不舍,只是颤颤地说道:“决不敢提起师父一字,只说是我自家会的便罢。”

从那时起,孙悟空便将师父埋在心底,在花果山花天酒地广交好友以忘却这段往事,面对见自己拜师归来的猴子猴孙们,孙悟空也只是将这份伤痛以喜悦掩盖。

须菩提祖师布下结界,三界内却也再无人得知这西牛贺洲上除了西方世尊如来佛以外,还有一位略高三清的圣人祖师。

须菩提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孙悟空,即便孙悟空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之一。

“你作为神界创造的那一代人,应该是早在三清收徒之前就隐居了吧,可惜你这一身本领了。”

玉帝如是说到,但须菩提祖师却也只是淡淡一笑了之:“我自有自己的想要的东西,但我也不忍见我们辛辛苦苦构建起来的神界彻底倒塌,故此前来献策,以保大厦一丝命脉不塌。”

“祖师有何良策,请速速道来。”

“玉皇,你可记得我们东方有一种流传自至道的技术?”

“至道的技术?”

面对玉帝的疑问,老君解释道:“陛下,天道,大道,而亦有至道,若将天道以为世间万物的规律,那大道即是最终的真理,臣等即是盘古大神以大道所化,而至道,则是真正属于盘古大神一代的力量了。”

“东方独有的……莫非,你二人说的是……涅槃渡劫?”

“正是,我们东方的神明可以通过修行,获得封神榜的承认而位列仙班,亦可以转生之法从新复生,但诸神黄昏的到来,必定会使大道失效,故此我们可以略改其本,而使日后有机会重现神界的辉煌。”

“祖师,你的意思到底是?”

“将诸神们安置起来,以这个能力转世,但大道的失效,代价可能就是诸神的死亡。”

“这……”

玉帝有些迟疑,他对这些东西并没有须菩提和太上老君这些创世之初就存在着的神知道的多。老君也是向玉帝解释着这个方法:“就是将我们转生到我们起源的那颗星球上,那里还有我们压缩的极限卡俄斯,只要有人在那里接应,当我们的本源以转生的形式物质式降临到地球的时候,就可以产生新的生命,我们可以在他们之间一代一代地转生,直到我们一个一个地回来,尽管他们依旧是他们,但只要我们现在的神界还有人存在,就可以引导他们再建一个新的神界。”

“李天尊所言,正是在下之策,玉皇大可成为存在的人之一。”

“可即便朕同意,天庭亦有人反对,王母娘娘则是最大的因素,她若允然,则一切好说,若否,则难矣。”

“哈哈哈哈,陛下无虑也,祖师此行,即为此而来,怎会不料此坎,以祖师身份,定能说服前代神朝的遗贤们。”

“正是如此,我即刻起行,告辞。”

“我来送你吧,祖师。”

“不劳李天尊费心了。”

“无妨无妨。”

二人驾云而行,菩提祖师却突然挥了挥手中拂尘,掷起佛珠,将自己与老君二人藏起。

祖师化出台座,同老君各座一台:“你随我而出不只是送行吧?”

“不止,我有一个猜测,不知祖师认否?”

“哦?但说无妨。”

“那斗战胜佛孙悟空,怕是你的徒弟吧?”

须菩提听罢,脸上神色并无变化,只是默默说出一句:“何出此言?”

“首先法天象地一项神通就并不常见,即便是玉清元始天尊教出的玉虚十二仙会这一神通的就不多,更何况据我所知,孙悟空目前使用有三次,再说那孙悟空最根本的练体功法,就与现世神仙形不同却本极似,与你的大品天仙决极为相近。”老君不紧不慢地道出自己的证据:“道最玄,莫把金丹作等闲。不遇至人传妙诀,空言口困舌头干啊。攒簇五行颠倒用,功完随作佛和仙。你本比我等俱多一道,我等三清只是道佛,你却是比我们多一儒啊。”

“哈哈哈哈,李天尊言笑了,大品天仙决只是说破根源,心灵福至,使人一窍通时百窍通罢了,怎能说是练体功法?”

见须菩提笑打圆场,老君亦笑道:“重洗根髓,先天圣体,怎的不是练体法?况且大品天仙决在完全融会之后还可以作为可暂时性洗练身体神髓的强化类神通使用,他大闹天宫的表现都已经把这些证明了。”

“李天尊还是通透啊。”

“可惜你那徒儿先天的神眼了,为了让他躲过其他大神的制裁,我特地将他放入八卦炉里火炼,虽熏出了个唤作火眼金睛的眼疾,但至少也给他的不坏金身锻至大成,使得他能大闹天宫,虽被西方如来以莫大法力和七佛之师所赐金箍破了金身,但好歹在成佛之后迅速恢复了。这些你应该是能算到的吧?”

“李天尊见笑了,那孙悟空不是……”菩提正欲再次掩埋事实,这次老君却是抢先开了口:“我知道,我们都一样,宿敌太多,不只是宇宙的争端,第三威胁也是你要抵御的人吧?你不希望你最喜爱的徒儿因为你的身份而有所负担,还是希望他更像他自己地活着,我们都懂,我和陛下等人也从未向其他人提起过孙悟空的身份,祖师大可放心。”

菩提不言,沉思良久,只是点了点头。

悟空……你长大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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