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中城东坊,东坊前街,一处不起眼的小楼,外面挂了一个幌子,上面只有个“酬”字。
一楼大厅摆着几张桌子,每张桌子却都坐满了人,有人从楼上下来,就会有一人由桌子那起身上的楼去。
上楼的人焦急,下楼的人不是郁郁就是心事重重,形成鲜明对比。
了解的人都知道,这是江中城一处有名的“包打听”。只要肯花钱没有买不到的消息。
今天这下来的人,好像也听到了不幸的事儿,眉头紧锁,端秀的面容也有几分愁苦,梳理整齐的八字须也跟着皱皱的。
正在他满面愁字的时候,一个胖胖的青年赶了过来,焦急道:“二爷,怎么?有下落了吗?”
“有些难办,家里什么情况?”
“今天不止有王宫的人,还有些南国的异族人。”胖青年像是又想起了什么道,“对了,天衍宗那位付姑娘去而复返,还带来个男子,一看就知是个高手,不好惹!”
“知道了!”
这胖青年与所谓的二爷,正是蒋峰与涂山,今天来此为的就是陈让之事。
陈让去了天麓学院却多日不归,而且人家也不给你说法,为天麓学院办事是他左东园的本份,人更跟你交代不上。
几经打听才从那小妮子韩欣雨处,得知陈让去了大洪山。
具体位置人家没说,即使说了没人带着你也到不了重宝之地,更何况都不一定能进去。
这才想通过包打听,确定下陈让的下落与生死,可人说这是两件事,酬劳是不一样的!
涂山一咬牙、一跺脚,发狠答应了,并且加钱要时时消息。
一个时辰后,楼内的奉行将一张图域呈上另外还有一个钱袋。
涂山一阵懵,不是给齐了吗,怎么还有找零?这钱是给我让我顾个会看图的人?
一阵胡思乱想之后,才被告知,生死这个钱,人家不收。
包打听去了个人,到大洪山转了一圈,是见到了陈让,也用灵力凝成了一张图域,可就在这时,黑烟爆发了。
那还怎么确认陈让生死,谁敢下场?连巨兽都跑了,还有什么可犹豫的,逃吧!
折了招牌,也没保命要紧。这是他们第一次倒找钱,开了江中城包打听的先河。
不到半日,此事就在江中城传开了,当然这是后话。
而对于涂山来说,虽然看到了回头钱,可对家饶给自己的四个字,也够他愁上眉梢的。
‘凶多吉少’,涂山默念了一路,‘该怎么办呢?’
即便蒋峰在旁一个劲儿地“出谋划策”,也没打搅他的思绪。
……
大洪山,重宝坠落之地。
陈让看着呼呼飞回的叶梅甲虫,竟发起了呆。
“想什么呢?后悔放出咱家的甲虫啦?”新娘看着愣神的陈让,有些幽怨道。
陈让这才转醒,陪笑道:“怎么可能呢!我说过,心系你的安危,又怎么会看你陷于险境呢!”
“那你就不怕他们报复!”新娘眼珠一转,咯咯笑道,“也好,你就留在此地,等奴家恢复自由,到时候,我们一起出去,看他们谁还敢欺负咱们!”
“是是,我也盼着这一天呢!”陈让学乖了,不再头铁地提异议,而是先顺着她说,再找困难道,“只是,恐怕我等不到那一天了!”
“你怎么了?”
“我受了重伤,急需换药。不过,你若能医治我,我或许还有希望。”
“啊,这个,奴家不擅长呀!是谁伤了你?”
“星元大陆第一毒人罗镜!”
……
陈让便把如何受伤,简单跟这新娘子讲了一遍,又夸大了伤情以及老唐药膏的不可替代性。
新娘子也是满脸的急迫,这可怎么办呢?走留都是死路一条,她甚至想强行解封。
牺牲修为,来唤醒其他沉寂的神经元!
不过,那样便没有意义了,是她保护陈让,还是陈让保护他。
急的新娘子饱含泪花,陈让怕用力过猛,只能劝解道:“你先不要急,不如,我出去看一看,试着逃出去。”
“可那要是逃不出去呢?”
“逃不出去,就只能认命了。”
“既然如此,你还是不要尝试了,那样即便死掉,也能待在奴家的身边。”
“这…尝试一下不是还有机会吗?枯等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也许是陈让说得有点激动,也许是在女子听来有些刺耳,多重原因的影响,新娘当即收住泪花,怒睁着红彤彤的眼睛道:
“你就是想走吧!说了这么多,还不是怕死,更不愿陪在我身边,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如此。”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不惜与超级高手撕破脸,甚至得罪魔兽,还不是因为在乎你。”陈让觉得世上最难的事莫过于哄女人,比之更难的是在此情况下说实话。
他终究还是不够渣,因此累的可以……
两人不知又说了多久,远处的躯壳都困得躺了下去,他们还在矫情此事。
直到,天空中出现了鱼肚白,陈让与那新娘才说起了别的事。
虽然叶梅甲虫都回了巢,可周遭的人或兽,都不敢接近此地,被吸干的场面太过恐怖。
打主意的人,全躲在外围的交通要道上,比如岳山宗众人。
在邢文昭发完感慨后,有人认同就有人觉得太过疯狂。
当然除了汤瀚没人敢站出来公开表态,包括沈石也只能将觉得邢文昭疯了的心思埋在心里。
而像叶老七等人,则非常认同邢文昭的观点,可也不能当着众人的面明说。
这也便出现了非常有意思的一幕,岳山宗一群人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邢文昭,都瞪大眼睛却一言不发。
邢文昭激动了一阵,便觉得不对味,看了汤瀚道:
“我再进去,找那小子谈谈,你先守在这,一是接应我而是防着青羽去而复返。”
“邢师兄,我们还是以此次任务为重吧,至于其他还是等大师兄的明确示下,再做决定,不然顾此失彼,我等不好交代啊!”汤瀚见邢文昭过于执着此,不得不提醒道。
汤瀚是主导,而且还有人员损失,他可不能,跟着邢文昭胡闹。
只是邢文昭怎么可能听他的,身形一动便从原地消失,只是当他来到重宝之地时,却傻眼了,左东园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