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皇,这也不能怪人家产婆,毕竟谁能料到接生到一半就已经胎死腹中了呢?要怪就只能怪澹台涟雪命不好呢。”
“柳絮儿你给我闭嘴!”
柳絮儿心情大好,也不计较什么了,冷笑一声:“现在苏皇正在气头上,咱们就别惹他了,走吧。”
然后上前一步嫌恶地将产婆手里那团血肉模糊的东西给扫到地上。
转身甩门离开。
苏慎南看着这一幕气到疯狂,握紧了拳头,上面青筋暴起,而现在他知道应该先安抚好涟雪,可这么大的问题,他却只能无措的到处乱走!
这时,薏宁扯了扯苏慎南的衣袖,苏慎南随着她的动作转身看去。
澹台涟雪早已醒来,但没有他们预想中的悲楚痛哭亦或是愤怒的哀哭痛恨。
她竟浅浅的笑着,一如又是那个年少无知的她,像极了苏慎南记忆中从未经历过现在种种伤害的澹台涟雪,清雅高贵。
澹台涟雪只是浅浅的哼着一首歌,哼着一首别人从未听过的歌谣。
我用韵脚为你赋一曲临安,
把酒清歌为你唱几段。
宫门外我把留恋装满了簪花,
回头你在烟雨中消散。
檐外轻风惊落一池桃花染,
西窗姑娘灯下绣一段思量。
茶香飘过房门是谁在感叹。
沏上一壶与你慢慢谈
……
但这首歌谣中包含的苦涩又有谁能懂?可能这一辈子是真的,再也无法对他唱响这首歌了。
往日的美梦早已破碎,那今后的路又该如何走?
澹台涟雪缓缓起身,不顾薏宁的阻拦,推门出去。
“你看。”
苏慎南和薏宁随之看过去,竟是梅花开遍了,这才过了多久!
梅花竟然提早了那么长时间开。
到底发生了什么?
澹台涟雪忽然笑了,衣摆上的红梅跟外面的点点相映,美艳至极。
澹台涟雪就这么光着脚往外面走,苏慎南看着不免心惊,涟雪现在的种种行为太异常了!
好像,涟雪生命就会随着这红梅凋谢而逝去似的。
苏慎南紧随在后,几度见她跌倒欲扶,可都被薏宁所劝阻了,只能在后看着她挣扎着站稳,再度以着那副孱弱的身子,朝前走去。
澹台涟雪收回目光,转身之际,眼前一片眩晕,甜腥之味即刻在嘴中满溢,一丝殷红缓缓地自那张苍白的唇间流淌而下。
人也往后踉跄了几步,直到苏慎南赶紧上前扶住了她摇晃的身子。
澹台涟雪紧握了下双拳,拒绝了苏慎南让她回房间的想法。摇了摇头再度迈开脚步,朝红梅树走去。
直至澹台涟雪缓缓地走到树旁,靠在上面,怔怔地望着飘零的红梅。
视线慢慢地被倦意所模糊,变得越来越模糊,望出去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接着,没有容澹台涟雪多想,她便陷入在了黑暗当中。
苏慎南不知自己跟在澹台涟雪到底站立了多久,只是再次回神望过去,澹台涟雪已在梅花树底下靠着合起了双眼,似睡过去了。
他脚步轻跨,来至澹台涟雪的面前蹲下身子,目光细细地打量着她,垂在身旁的一只手抬起的想要轻抚澹台涟雪的脸颊,可想了又想还是无力垂下。
刚才,澹台涟雪的欢颜掩盖掉了一切。可现在再看,憔悴的面容,凌乱黯然的发色,手上身上结着的血茄,涟雪!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有多么的狼狈不堪!
苏慎南有多爱澹台涟雪就有多恨夜沧溟,恨他将涟雪摧残到这个地步还依旧不肯放过。
终是无奈的叹了一声,轻柔的环抱起澹台涟雪,一步步的往房子走,可脚步却越渐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