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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巧施小计 假装应婚

徐老四气喘吁吁跑回徐宅,进门看到父亲徐兴忠正在与大爷爷说家中遭抢的事,当即收住脚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徐兴忠瞪了他一眼道:“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还有心思瞎跑着玩!”

徐老太爷咳嗽了两声问道:“敬修呢?”

“他,他……”

徐老太爷突然感到不妙,抬头看着徐老四慌乱的眼神,着急地问道:“这孩子!说呀,敬修呢?”

徐兴忠也用急切的眼神紧盯着徐老四:“哑巴了?你大爷爷问你话呢!”

“敬修与继宗一块上西山去了。”

“啊?!”徐老太爷脸色煞白,脑中一片空白,揪着脸,闭着眼,差点没晕死过去。

徐老四不敢正脸瞧大爷爷的脸,低着头。徐兴忠忙上前轻抚徐老太爷的胸口,徐老太爷好半天才缓过劲来,老泪纵横道:“哎呀,他们这是不要命了!这可如何是好呀!继宗要是再跟着出点儿事,这可咋给恒昌交代!”

粉儿端着水刚要走进上房,听到他们的一席话,吓得睁大双眼,扭身快步向前院跑去。

徐兴忠扶着老太爷的胳膊道:“大伯,敬修与继宗在山上肯定是凶多吉少,咱还是快点儿去衙门报官吧,保一方黎民平安,本来就是衙门的责任。”

徐老太爷无奈地说道:“恒昌为了咱家遭抢的事,早早就去衙门报官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也不知衙门能不能出兵剿匪?”

徐老四轻轻噘着嘴说道:“爷,现在这些官老爷拿着皇家俸禄,就知道欺压老百姓,谁管这些不关己的事呀?他们肯定会趁机问咱要银子而不办事儿,没用的,你们不要再幻想了。”

徐兴忠眼中有些愤恨,哼了一声,说道:“你懂什么呀!就知道在家瞎掰。看你打扮的那样儿,整天油头粉面地到处乱跑,没个正形,像个啥啊?看到你我就来气!”

徐老四摸摸头,摘下墨镜,撇撇嘴低头站在一边不说话了。

这时,徐刘氏带着女儿敬文、敬云匆匆来到后院,心急火燎地道:“爹,敬儿去西山了?”

徐老爷闭着眼,无奈地点点头。

徐刘氏哭着道:“这天都黑了,这可咋办呀?敬儿不会有事吧?这孩子!”

徐敬文走过来拉住母亲安慰道:“娘,您别哭了,我弟弟那么聪明,您就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

徐敬云也安慰道:“娘,我哥能言善辩,会见机行事的,您就放心吧。”

徐老太爷仰着脸,哀声道:“傻孙女呀!他再能言善辩也没有用的,那是一帮做生意的人吗?那些人是响马、是土匪、是强盗啊!他们能给你说半分理吗?不行,我要上山去,他们要多少银子我就给他多少银子,我们不能丢了敬儿和继宗啊!”

徐刘氏哭声道:“爹,咱家哪还有银子呀?去年的银子,今年不是又支给沈阳总店了吗?”

徐老太爷一拍脑门道:“哎呀!我真是老糊涂了。”说完,把眼一闭,无奈地不再言语。

此时,门外有人高喊道:“马老爷到!”

徐老太爷猛然睁开眼睛,与徐兴忠相视一眼道:“哦!快请进来!”

马恒昌五十上下年纪,中等身材,穿着簇新灰布面的老羊皮袍子,头上戴着小帽,脚下却穿一双“抓地虎”快靴。他与徐家是世交,现任江南盐运使,在女儿马圆圆哀求下,上月带她姐弟回到武安老家,昨天来探望久别的徐家,谁知正赶上土匪抢劫徐家。马恒昌当然不会袖手旁观,为了徐家,他奔波了一天,傍晚才回到徐家大院。走进上房,客主拱手,相互客气后落座。马恒昌定定神,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徐老太爷,无奈地摇着头,一字一句地说道:“难,难哪!”

“啊?”徐老太爷很诧异地问道,“这种天大的事,他们能不管?”

“唉!”马恒昌摇摇头,欲言又止,道,“县老爷说这几天不舒服,等病好了才出兵。这明显就是推脱嘛!”

这会儿徐老四可有话说了,嘟囔着道:“我早就料定他们白吃皇家俸禄,你们还不信呢,哼!”

“好了,好了!”徐兴忠真怕他口没遮拦又说错话,瞪了他一眼,怒道,“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徐老太爷长叹一声,摇摇头道:“还有更让人担心的事呢!”

马恒昌闻言,猛然一惊。

“敬修与继宗两人上山去了。”

马恒昌脸色铁青,不敢置信地盯着徐老太爷与屋里所有的人半晌,有些莫名其妙问道:“他俩为何上山?”

徐老太爷的手簌簌直抖,身子发颤,用微弱的声音说道:“他俩去向土匪穆三要东西去了。”

这句话就如五雷轰顶,马恒昌一时天旋地转,颓然坐倒在椅子里。

此时,马圆圆含着泪急步走进来,抬头看到父亲马恒昌也在徐宅,低声道:“爹,您从衙门回来了?”

马恒昌惊讶地问道:“你怎么也来了?”马圆圆回声道:“你和哥哥一个都没有回来,我在家待着很不安,就过来看看。官府肯出兵吗?”

马恒昌摇摇头,道:“我明天再去找县老爷。”

马圆圆急道:“爹,您一定要想办法把敬修和继宗救回来啊!”

“真是没事儿找事儿!”马恒昌闭上眼,眼角流出两行眼泪。

徐敬文和徐敬云走过来,拉着马圆圆的手,慢慢走进里屋,并坐在床沿上,怔怔地看着她,眼中都充满着忧郁和期盼。

徐刘氏哭丧着脸,两手一摊,无奈地道:“这事可咋办呀?你们得有个主意啊!”

徐老太爷无奈道:“明天派人去沈阳把兴厚叫回来吧,这事看来是越来越闹大了!”

徐兴忠道:“大伯,我回来时,他和敬东还有三掌柜去祁州进货了,估计现在正在路上呢。”

“唉!”徐老太爷连连唉声叹气道,“你看看敬儿都这么大人了,怎么就这样不让人省心呢,这、这,这进了土匪窝,还能回来吗?”

正说时,马继宗满头大汗,一头冲进上房来。

大伙都焦急地围住他。

马圆圆听说弟弟回来了,一步跑出里屋拉住弟弟的胳膊,往外看看,急喊道:“敬修呢?咋就你一个人跑回来了?”

马继宗拭去头上的汗,喝了一口水,气喘吁吁道:“敬修、敬修上山了,他叫我在山下等他一个时辰,如他不下山,说明他出事了。我在山下等了三个时辰,他还没有下山,我要再不下山,天黑我就下不来了。”

徐老太爷欲哭无泪道:“看看,真的出事了吧!我的孙儿呀,我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敬儿呀!这可叫爷爷咋办!恒昌,明天就请你再辛苦一趟吧,只能指望官府出兵这一条路了。”

马恒昌看着儿子疲惫焦急的神态,点点头道:“大伯,咱不客气,明天一早我再去衙门,恳求他们尽快出兵。”

徐老太爷用马蹄袖拭一拭眼泪道:“恒昌,你明天还要再去衙门,今晚就早点回家休息吧。”

马恒昌随即向继宗和圆圆使个眼色,拱拱手道:“好,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马圆圆脸一红,头一低,说话带些吞吞吐吐,仿佛有难言之隐,道:“爹,我不回去,我要在这里等敬修回来。”

“这像什么话?不行,跟我回去。”

徐敬云拉着马圆圆的手道:“马叔,今晚就叫圆圆姐在我家住下吧。”

马恒昌眼光从众人面上轻轻扫过,面有难色道:“还是让她回去吧,明天让她早早过来。”

徐刘氏一听就知道话中有话,轻声道:“敬云,夜已入深,让你圆圆姐明天再来咱家吧。”

马继宗看着马圆圆扭扭捏捏不想回家,走过来一把拉住她的手道:“姐,你还是回家吧,一个大姑娘家谁深更半夜不回家啊!”

马圆圆不由得两行热泪滚滚而下,恋恋不舍地跟在父亲身后一步一回头地向外走去。

送走马家父子,管家延年走过来扶住老太爷道:“老太爷,您先不要太担心,那土匪也不是为了杀人,他们就是为了银子,他们没拿到银子之前是不会把少爷怎么样的。咱们还是先不要报官为好,看看山上有没有消息下来?”

大家伙儿听管家说得有点儿道理。

徐兴忠细想一下道:“大伯,延年说得对,现在敬修在山上,恒昌再去请衙门剿匪,把土匪惹急,对敬修可是大大不利呀!还是先等等,看看穆三儿想咋地吧!”

徐老太爷猛然惊醒,怅然地搓着双手道:“哎呀!是呀!刚才一时被气糊涂了,我咋没想到这一点?”突然提高了声音道,“你刚才咋不说?恒昌明早又要去衙门求官府出兵了。”

“刚才当着人家马老爷的面儿,我怕说了不好。反正去衙门请兵,看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嗯,嗯。”徐老太爷这下心领神会,嘶哑着嗓子连连说道,“也只能这样了,只能这样了!”

此时,已经是午夜过后,徐家上下个个愁眉紧锁,整个徐宅鸦雀无声,被无奈和烦扰笼罩着……只有那昏黄的灯光,在沉沉的夜幕里还是那么的刺眼闪亮。

西山上,一个女孩儿无聊地坐在自己的房间,抬眼看着窗外,手里把弄着藏在衣袖内特制的绣花长针,似在等待着什么。夜色已经完全笼罩了天空,月亮格外的亮、出奇的圆,她抬起头,对着天上的月亮诡秘地一笑,欢快地跑了出去。

她就是穆三的一奶同胞妹妹,排行老四,叫四妮,十七八岁,长得极艳。端坐在那里不讲话,是个绝色美人;只要一开口,就会把胆小的人吓跑。因为她伉爽有须眉气概,而且江湖气极重,不独言辞犀利,表情丰富,横眉瞪眼,杀气腾腾,且最让别人吃不消的是她那口没遮拦的嘴。

绣娘急忙放下手中的绣花针,紧跟其后喊道:“哎呀,我的小姑奶奶呀!这要是被当家的看到了,非剁掉我的手指头不可!求求你快点儿回房绣花吧。”

“剁剁剁,让他把我的手指头剁掉好了!”穆四妮跑出去,猛然甩手一翻,一枚闪烁着蓝幽幽光芒的长针沿着奇异的弧线,准确地射向了一旁的白杨树干。

说时迟那时快,忽闪出一个黑影,一下子接住穆四妮的长针,言道:“谁的火气这么大?”

穆四妮心里顿时一颤,抬手轻捂因惊愕微张的红润小嘴,双眼布满了惊异。见哥哥脸色阴沉,她一头雾水,嗔怪道:“哥!为什么天天让我绣花,不让我练武呢?我练好武功才能与哥哥一起行侠仗义,替天行道。”

穆三打量了一下自己的亲妹妹,沉着脸,故作愠怒道:“傻丫头,行侠仗义,替天行道,是我们男人的事儿。你一个姑娘家别往里掺和,回屋绣花去!”

穆四妮两眼放光,面色肃然道:“不!我就要练习武功。”

“不行!你将来要嫁人为妻,怎能一辈子跟着哥在山上拉杆子?绣娘,还不快点把小姑奶奶带回去绣花?”

绣娘扯了扯她的衣袖。穆四妮不满地嘟囔着:“绣、绣、绣,有什么好绣的,一点儿也不好玩!”

穆三整理了下自己的情绪,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她。她刚想开口,一个小匪来报道:“大当家的,一天了他也不吃一口东西。”

“不吃东西?这小子真想死啊?有种!”顿了顿,瞥了一眼还没进屋的穆四妮,向着小匪一挥手道,“走,看看去!”

“我也看看去。”穆四妮要求道。

“回房绣花去!”穆三边走边挥了挥手,示意绣娘带妹妹回去。

“哥——”穆四妮喊了一声,见哥哥并未回头,大声喊道,“哥,你可不要害死人啊!”她小嘴噘着,一脸无奈瞅着哥哥与众人的背影,倔强的小脸气呼呼地鼓起了嘴。

绣娘轻轻拉拉她,低声道:“姑奶奶,咱还是先回房吧!”

穆四妮一听,似是醒悟到了什么,吐了吐舌头,讪讪地笑了笑,挥了挥手,示意绣娘回屋。她蹑手蹑脚地跟在哥哥身后。

石屋内,一片漆黑,四面石壁,一扇铁门将石屋牢牢锁住,在屋后的上方,有一个小窗,透进来一点新鲜空气和几束月光,徐敬修被捆住双臂,旁边的石凳上摆着一碗饭菜。此时,铁门“哐啷”一声被打开,小匪提着灯笼闪进屋内,穆三干咳两声,随即也慢悠悠走了进来:“怎么?真的想一死了之吗?看你也是一条不怕死的好汉,我可以答应不再去骚扰你们徐家。”徐敬修不屑一顾地哼了一声,穆三思忖片刻,又道:“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徐敬修冷冷应道。

“条件嘛,就是你来我们山寨入伙,我可以给你一把交椅坐!”穆三觍着一张脸笑着说道。

徐敬修一听,怒声道:“我徐家都是做生意的本分人,要我和你们一道干那些鸡鸣狗盗之事,休想!”此时,站在一边的小匪道:“不识抬举,我们大当家的如此看重你,别不知好歹。”举手就想向徐敬修掴去,被穆三抬手挡住,朝着徐敬修冷笑一声道:“哼,本分的生意人?还不是坑蒙拐骗,跟我们明抢暗盗没多大区别!你以为你们生意人有多么高尚吗?老子当初比你还清白呢,又能怎的?还不是被逼上山、落草为寇?”

徐敬修看着穆三略显激愤的脸色,义正词严道:“我们徐家辛辛苦苦,走南闯北,一家人行走四方,难得一聚;我们行医布药,救死扶伤,坑谁骗谁了?”顿了顿,又慨然道,“就这样几辈人积攒下来的财产,还被你们掳掠一空,天理何在?良心何在?!”几句话,把穆三说得无言以对,他气呼呼地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行,既然如此,就等着你的家人拿银子来赎你吧!”说完,抬脚走出门外,小匪旋即将铁门锁住,提着灯笼送穆三回屋。

这一幕,被躲在后窗的穆四妮全都看到听到了。

此时,石屋内的徐敬修悲愤不已,不禁面朝北窗,想起年老多病的爷爷,此时应该是气晕了;想起还在远方奔波忙碌的父亲和疼爱自己的母亲……他不禁怅然叹道:“爹、娘,孩儿不孝,孩儿无能,只能以死回报你们的养育之恩了!”说完,一股热泪夺眶而出,穆四妮一听此言,想起自己和哥哥的身世,也不禁流下泪来。她从袖中掏出手绢,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又不由自主地将手绢从窗口递向了屋内的徐敬修。

徐敬修猛然一怔,惊问道:“你是何人?”

穆四妮把食指压住嘴唇道:“嘘!你小点儿声!”随即向四周看了看,扬着手中的手绢道,“先接着!”徐敬修无奈地转过身子,给她看了看被反绑在身后的双手。

穆四妮见此,点了点头,闪身来到铁门前,掏出衣袖里的特制绣花长针,三下两下,捅开了门锁,闪身来到屋内。

“你是何人?”徐敬修再次警觉地问道。穆四妮伸出拿着手绢的手,边为徐敬修擦泪,边不假思索地直言道:“我是大当家的妹妹,我叫穆四妮。”

“啊?”徐敬修失声道,“我的老天爷啊!”

穆四妮收回擦拭的手,瞪了他一眼道:“什么土匪土匪的,叫得多难听呀!”

徐敬修道:“你们本来就是土匪嘛?你来作甚?”

“我是来看看你的呀!”穆四妮娇羞一声说道。

“看我?”徐敬修凝视着穆四妮在月光下依然俊俏的脸,很久很久都没有移开目光,好半天才放低声音说道,“你来看我作甚?”

穆四妮报以微笑,虽是窘笑,依然妩媚,道:“我来看看,你要是长得貌似蟾蜍,两眼无神,眉如残柳,口若呆鹅,我今晚就‘咔嚓’一下送你见阎王。”顿了顿,又接连说道,“如果看你长得一表人才,英俊潇洒,本姑娘就……”穆四妮不知道是害羞还是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没再说下去。

徐敬修疑惑地凝视着穆四妮,冷冷接口道:“那你看见了我,快送我去见阎王吧!”

穆四妮诡秘地一笑,道:“本姑娘还没想好呢!”随即,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举到徐敬修面前,“先吃了它再说!”

一股浓烈的烤鸡香味,扑鼻而来。徐敬修一天半夜没吃东西了,闻到这香味,肚子里也咕咕叫了起来,然而,他仍然扭过头去,不屑地说:“我不吃你们偷盗来的东西!”

穆四妮一怔,举手就想向他砸去,手抬至半空,还是缓缓放了下来,轻哼一声,随即撕下一只鸡腿,自己啃咬起来,边吃还边诱引着他。徐敬修看着她吃得那么香,不禁咂巴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穆四妮捕捉到了他这一瞬间的动作,立即停下啃食,将手中的鸡腿慢慢举到了他的嘴边。徐敬修刚要张嘴来咬,穆四妮猛然抽手收回,厉声道:“想吃了?想吃就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徐敬修没想到她也会来这一招,冷冷说道:“什么条件?”

穆四妮转过身去,猛然一回头:“你得娶我!”

“我的老天爷啊!”这着实把徐敬修吓了一跳。心想:这真是蛇鼠一窝啊!这兄妹俩,一个逼我为盗,一个诱我成亲。这把徐敬修气得浑身颤抖!

他狠狠地瞥了穆四妮一眼,青筋暴起道:“哼,不吃,饿死在你们山寨,我也不会娶你!”

穆四妮从小于深山里长大,看上去古灵精怪,实则单纯到只有一根筋,冷笑两声:“嘿嘿,你越是这样本姑娘我越是喜欢。”说着,她那深山里天生的野性生起,走到徐敬修身后,“啪”一个扫堂腿,徐敬修双膝跪倒在地。穆四妮拉着他身上的绑绳,跪到他身边,道:“拜天拜地拜爹娘。有明月做媒,有福地为证,我穆四妮就是他的结发妻子了。”她自己匆匆说了一通,并用手指了指身边的徐敬修,然后站起身来,搀扶住徐敬修的胳膊,不容争辩道:“相公,起来吧,这就算咱俩拜堂了,下面就入洞房吧。”

徐敬修气愤地望着她,心想:“这是什么女子啊?说这些话,脸都不红,成何体统?真是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女子!”

穆四妮起身把烤鸡塞到他嘴里:“相公,吃吧,饿了一天了,也怪让我心疼的。”

徐敬修嘴里塞着烤鸡,气哄哄地跪在地上,任凭穆四妮怎么拉扯就是跪着不起,目光冷冷地看着她。

“嘿!看你还像吃了大亏的样子,好像本姑娘配不上你似的。你再细看看,我哪点儿配不上你了?我的模样你不喜欢,还是我的性格你不喜欢?我对你可是一见钟情!”

徐敬修抬头望着有点气愤的穆四妮,心想:你的模样、你的性格我都不喜欢,我喜欢的是快点逃走。

穆四妮一把从他嘴里抽出鸡腿。

徐敬修长叹一口气道:“这也是我命里注定的。”他半开玩笑地说道,“想不到,我今天还交了桃花运!”说完冷冷笑了一下。

穆四妮略想一想道:“那就是你同意了?”

徐敬修无奈地道:“这堂已经拜了,我不同意又能怎样?再说了,到哪里去找这么好的好事呢!”瞪眼望着她耍赖道,“还不快快给你相公我松绑?”

穆四妮看着他,热情奔放地说道:“我给你松绑可以,但松了绑你要与我入洞房啊!”

徐敬修想了想,无可奈何地点点头。

穆四妮皱起柳眉,右手捏成了拳头,拳头上捏了两枚银光闪闪的绣花针,在徐敬修面前晃了两下道:“不许骗我啊!”

徐敬修无奈地、唯唯诺诺地点了点头。穆四妮这才与他松开了绑绳。徐敬修被绑了那么久,两肩膀都麻木了,绳子被打开后,松了一下筋骨道:“骗?我还怕你后悔呢!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我回家给我爹娘说说,改天再大摆宴席娶你进门。”

“你要下山?不是说好给你松了绑就与我入洞房吗?你这个骗子!”穆四妮怒道。

徐敬修心想:我不骗你才怪呢!随即笑笑道:“我绝非骗你,你看看夜已深,我独自上山来,爷爷与娘肯定在家坐立不安,我怎能安心与你入洞房共度良宵?”

穆四妮细想也是这个理儿,点点头,带着一丝笑道:“我还是担心你一走不回头。”

徐敬修走过来伸出手与她勾了勾手,俯身道:“这样你放心了吧?”

穆四妮红着脸点点头,一抬头,发现徐敬修已跑出门外。她一双大眼惊恐地瞪着跑向门外的徐敬修,喊道:“想跑!”

“嗖”穆四妮手中的长针,闪过一道银光,准确无误地扎进了徐敬修左腿上。他“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回头道:“我的老天爷啊!你好厉害啊!”

“谁?”两个提着灯笼,把穆三送回屋里又折回来的小匪,听见响动,喊了一声向这边走来。

穆四妮赶紧运用移步功,闪近徐敬修身边,把他的头按下,干咳一声道:“是本姑奶奶在此练功。”

小匪们都知道她每晚深夜偷偷出来练功,便点点头道:“哦,是姑奶奶呀!时间不早了,姑奶奶也早点回房休息吧。”

穆四妮应声道:“嗯,好的,我哥他睡了吗?”

小匪马上应声道:“我们刚把他送进屋,他被那个徐家少爷气得不轻,回去又在喝酒呢,想必还没睡吧。”

“哦,那劳烦你们去多陪陪我哥。”

两个小匪互相对看了一眼,悻悻地回头应诺而去。

穆四妮坏笑一声,等两个小匪走远,回身揪住身下的徐敬修道:“哈哈,想跑?还跑不跑了?”

徐敬修怔怔地回道:“我这哪是跑呀,不是给你说好的我要下山吗?”

穆四妮道:“下山就下山吧,你跑什么呢!”

徐敬修看她并没有怀疑自己想逃跑,笑笑道:“这哪是跑呀,不就是走得快了些嘛。”

“哎呀!相公啊,真的是我不好,是我误会你了,来,让我看看扎流血没有?”口吻中透出一股女性特有的、让人无法抗拒的温柔。

徐敬修挽起裤腿看了看,抬起头直视面前浑身散发脂粉味的穆四妮道:“出了一点儿血,没事的。”

穆四妮双膝跪地,轻轻地拔出了那根银针,又赶紧从怀里掏出手帕,亲手为他包扎好,抬起头带着哭腔道:“我错了,真是对不住你呀!”

徐敬修站起身来走了两步,摇摇头道:“不碍事,还能走路。”他借着月光,定眼望着身穿黑色紧身武服的穆四妮,墨黑般的头发系成快要到腰际的马尾,搭配那张俊俏中带点野性的脸蛋,更衬托出她充满青春活力的气质;尖挺的双峰,修长的美腿,细瘦的蛮腰,高挑的身材,一身紧身武服,更是完美地展现出她那傲人的身段。

就在这时,穆四妮猛然警觉地沉下身子,用手捂住徐敬修的嘴,小声道:“不好!是我哥哥来了,快走!”话音未落拉起徐敬修向她的闺房跑去。徐敬修还没明白发生了何事,但也随她跑了起来,一边跑一边问道:“我没有看到有人呀!”穆四妮顾不上答话,只是拉着他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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