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雾蒙蒙的白光覆盖在众人身上,村民们等待神迹降临,他们盼望此刻良久,朝圣山脉的风又冷又刺骨,不少的村民滚动咽喉,掩饰内心的不安。
“今天就可以见证朝圣山脉的历史。”亚敏奶奶的鬓间飘散着几缕白丝,她的目光死死地盯在瘦长影子上。脸色愈加的阴沉,唇角浮现着淡淡的笑意。
神魂村的祭坛是极其简单的场地。
“我需要做什么?”卡门捧着圣灰坛询问。惶恐中连忙大声说话。
祭祀已经落入真理的氛围,在一阵古老的吟唱声中,巴特的魔法阵笼罩着金色的火焰风暴中,魔法阵衍生出燃烧的金色长绳,挟着奇异的纹路涌向孤零零的神龛,空气中的魔力变得无比浓厚。
魔法阵的光芒减弱许多,巴特此刻感到气堵在胸口,他的面容晦气难看,第一次碰到如此模糊紊乱的地理环境,召集的魔力几乎在瞬间消散。
“还要继续下去。”巴特给王子回答:“请殿下将宝物圣灰放入神龛内,接下来殿下将经历两个阶段。”
“第一阶段,唤来此处沉睡的神灵,需要殿下拥有领主资格的血脉,这点我大可放心,请谨记,所共鸣的神灵就越厉害,殿下所承受的感受就越强烈。”
“第二阶段,便是入驻阶段,简单的最后收尾。”
卡门一听到巴特的声音,身体都放松下垂,他露出谦卑的面孔,内心浑然不在意,或许神灵看到他伪装的诚意,入驻的时间会迅速,只有克莱琳娜忧心忡忡,她在围上来的人群里,紧张地注视着全体的村民,亚敏奶奶尤甚。
若要提及这位半疯半清醒的村长,好几个村民近身她都被狠狠地掀开,这简直让人无法信服,克莱琳娜紧张冲动,她回想到亚敏集藏的魔法水准,焦虑胜于此刻的喜悦,生怕这张熟悉苍老的脸庞捣乱仪式。
祭坛的四周,充斥着怒气冲冲的魔法咆哮,它会隔离胡闹的事物,保证仪式正常进行。
“万不得已的做法,可是殿下没有选择。”克莱琳娜叹气道,只有皮姆幸灾乐祸地撇了一眼女仆,他渴望恢复高人一等、威风十足的地位,默默祈愿这次的仪式失败,最好杀死影响那位窝囊王子。
“尽管过程不会危险,但殿下还是要小心为好,我听说不少的贵族都无法成功地唤醒朝圣山脉的神灵。”巴特说:“有圣灰可以保证祭祀成功,但我认为并不容易,朝圣山脉的山遗仿佛不详,我有必要阐述好一切。”
“你所说的路通往拜瑞亚神殿,那里可以给于神魂村重生的希望。”卡门说。他忽然抬起头,眼底潜藏着澎湃的烈焰。对于他来说,寒意汹汹的冰汽会带来无尽的冰封,这种恐怖的季节,没有领主敢打保票率领人民渡过。
他什么都没有,无法逃离神魂村独自生存,绝心放弃穿越后的责任和义务,抛弃他生来就背负的义务,他不可能随心自由,世界之大,到处都是领主统治的地界,一旦离开“坟墓”,将迎接堕落与瓦片的生活,永久性的黑名单。
“这条路或许通往摩丝般的天堂,要想当世界危机不存在,除非门窗封死,沉湎在温暖国度的幻想,但我不想临死前做这种幻想。”卡门宣说。
“诸位神灵,你们掌握着所有人的开心与难过,你们一定经常馈赠孱弱的子民,你们塑造潺潺河水,拉出太阳火焰车,创造七彩斑斓的彩虹,你们透过云层展现观察者的姿态,你们总是难以捉摸的,无论人们多么害怕。”
“我出生就是不详,我不高贵,却不低等,我相信你们把所有人该一视同仁,你们赠与的美好未来,愿慈悲地分享给每一位受苦受难的人,这是生活无望的唯一希望,就是暂时忘记现实,可怜地求助你们。”
卡门慷慨激昂地宣讲着,领主请神时,一段走过场的愿望充分但不必须,其实就是简单地表明立场,一般没什么用,该来的始终还会来。
他继续说:“如果我们神龛没有神灵居住,我们可能永远陷入危机,这片尊贵的土地将会让格兰神殿收走,沦为无人祭祀的真正荒地。”
“我不知道神魂村的未来,若山遗的神灵不敢神魂村永远弱小,请大发慈悲的入驻吧,”
卡门说着违心的话,他对这群胆小怕事的神灵并不喜爱,不管怎么样,他很厌恶命运掌控在别人手上,并不比寄人篱下好很多,仿佛他这个领主就是个傀儡代言人。
“尊敬的神灵们,我愿永远追随你们。”巴特巡视了四周,见到没什么动静,大声说:“宣誓够多了,只要你将圣灰放入神龛内,神灵就一定会来的。”
“但你说的很棒!”巴特说:“神灵会喜悦的,我和你一起努力,在这片山脉遗迹中,吸引矮人族、吸血族、精灵族、妖精族、画人族等等。神灵们听啊,听听我们的宣言。”
“我也曾经跨过中二和傻子的年龄”卡门羞耻极了,只想在角落里静静地说:“我一点也不想说出听起来像幻想少年的肺腑之语。”
“我连自己都没怎么崇拜,还崇拜你们吗?”卡门心中说道。
卡门庄重地走到神龛的面前,他身后的影子越来越长,他感受到胸口处遗迹种子的热量。
就是这颗种子带他穿越的,穿越后失去光泽,彷佛是古董店镀上金色的假货。卡门怀疑这枚遗迹种子耗尽了能量,直到现在发现种子贴在他的胸口,滚烫热烈。他小心地回忆着遗迹石壁的内容,“神种会补好世界所失的缺口,驱逐永恒的黑暗,摆脱自大的神灵。”
遗迹的内容彷佛小鱼跳上瀑布,惊醒了浑浑噩噩的卡门。他迅速摘下胸口的晶莹种子,看见核心处旋转着星辰般的能量。他将种子埋入圣灰中。
雾气渐浓,那一道瘦长扭曲的身影逐渐攀上山峰,巴特和卡门还浑然不知,只有其余的众人惊愕地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