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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004满家闺女

004满家闺女

几个人分工合作,蔡鹏满心将碗筷收到厨房,菜没怎么剩,只是有些干辣椒八角等辅料,倒入垃圾桶,垃圾桶都没装满,板凳、桌子收拾好后,跟人打声招呼,蔡鹏先撤了,干了一天活,吃了饭,他要回去洗澡了,身上黏的很。

在乡下,男主外女主内,不管家里多么忙多么缺人,有部分男士是丁点不碰家务活,他们觉得我在外面已经够辛苦,我已经尽到自己那一份责任了,剩下的家里的该是女人的活了,没有他干的道理,再忙他都不会沾手。

幸好满心不是,从小到大,蔡淑芬在厨房里忙东忙西,他一个还没扫把高的孩子,都会拿着扫把的下半节,扫地,拿碗端菜跑的飞快,蔡淑芬让他洗碗,他也无所谓,一家人在这一方面不会推脱。

这些活,杨小梅跟蔡淑芬两人都是干习惯了,动作一点不拖沓,麻利的很,捡好板凳后满心就没什么插得上手的,被蔡淑芬嫌弃,怵在那儿,还占地形,三个人稍微挤了点,把他赶去澡堂冲个凉,别像个木头一样站那,这天气大的,两天不洗,身上泥都能论斤卖。

剩下还有点,蔡淑芬让小梅也早点回去,她一个人收拾的过来,小梅没推辞,蔡婶是不会跟她假装客气,烧了一天的锅,煮了一天的饭,她身上也不好闻。

感觉小梅没走几分钟,蔡淑芬收拾的差不多,一转身,满心站在她身后,短发还在滴水,穿了个背心,齐腿的黑色短裤,黑色拖鞋,轻松随意了一些,没有刚刚的紧绷和炸裂感。

没料到身后有人,蔡淑芬被吓得,一个劲儿的拍拍胸脯,安抚着被吓的半死的心脏,嘴里还念叨两句。

“站我身后干啥子,你想吓死老娘啊。”把满心往后推了几步,挨太紧,满心1米8,蔡淑芬只有1米6不到,挡住她视线。

“妈,你没事吧”满心关切的问道,他没想吓他妈,就是来看看忙完没有,有什么能帮忙的,没想到妈胆子还是小的可怜。

刚上小学那会,他家离学校很远,大冬天的,乌漆麻黑的早上,他妈带着他走在小路上,他走前边,他妈举着手电筒走在身后,手电筒光线不足,远处的景色透过光亮,形成各种不知名的东西,把他妈吓得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怎么都不敢往前一步。最后还是他接过手里边的手电筒,到了那个位置,清清楚楚的说是什么。

那时候,未腐烂的玉米杆子横放在地上,他妈说是有人在那,不敢过去,一大团枯草,他妈说是石头,不能过去要绕道而行,起风吹起的白色塑料袋,他妈认为是鬼火,一定要避开,不然要倒大霉的,回家跟他爸说的有模有样的。

谁也不是天生胆子就大,多亏他妈,他的胆子算是练出来了,后面进了部队,野外生存,夜晚作业,他是丁点儿影响都没有,该经历的,那些年,他没少经历。

“真有事那还行”虽说没出事,她也是被吓着了。

帘子放下后,两母子朝蔡淑芬那间屋走去。打开门,还没向前一步,一股热气扑面而来,那滋味真的是够人受的。蔡淑芬不仅厨房收拾的井井有条,她这个踏着热浪一般的小房间也是一样,虽说热还是热,至少没怪味,衣服呢也规规矩矩的叠好放在了床角边,一双黑色凉拖在床底下,挨着水桶一起。蔡淑芬喊满心在外面,别进去了,洗了澡,再出身汗就白费功夫了,她像一个勇士,视死如归的进了门,床边放着一个大袋子,提着就快速出来了。袋子是中午的时候放好的,满心接过,袋子都像是被烤过的一样,烫手。

蔡淑芬叫满心早去早回。她就不跟着去了。她还有得忙,哎,那屋真的是太上老君的炼丹炉一般,蒸的人发慌,啥子房子嘛,还赶不上以前老家的泥巴墙,冬暖夏凉,还花不了啥子钱。

房子外边,一张张床摆在路中间,在这里住着的,都把床搬到外边了,里面真心不好睡。还不如在外边,吹吹自然风,来的惬意。就是蚊子多,涂花露水点蚊香,总之也比进里面墙。

搬了床,她就急匆匆的上工地外边去了。

外边的广场舞音乐是早在她洗碗的时候,就开始了,听的她心里直发痒,在乡下,晚上也没什么节目,吃了饭,躺着看会电视,一会儿就打瞌睡了。到了城里,各种各样的,花样多,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办不到的。

蔡淑芬喜欢跳广场舞,远远就看见空地上跳舞的,她踩着调子,加入这一群广场舞爱好者,成为广场大妈中的一员,左脚、右脚、甩头、转身、向前、退后,蔡淑芬腰间的游泳圈随着节拍律动,腮帮子上挂着厚厚一层肉,也在一起摇摆。

她的脸上露着笑,跟着音乐,摆动身体,这时候的她,身姿轻盈,身上的热情劲有了抒发的地方,一拍一个动作,跳的认真且到位,不用在想家里的鸡喂了没有,不用在想厨房的碗洗完了没有,更不用想儿子这个老大难的问题。

刚开始来的时候,她也是收拾完厨房那一堆事后,被音乐吸引过去,看着这一群跳舞的,有年轻人,也有中年,还有白头发的。她不敢跳,她觉得自己年纪大,也没跳过,白白让人看了笑话,多看了几次,手会不自觉的比比动作啊,耐不住心里得劲,往后面一站,跟着跳喔,谁会看她。

满心提着一黑色塑料袋,没什么重量,这里边是他妹妹满小小的衣服,中午给他妈打来电话说急着要,晚上蔡淑芬就让满心跑一趟,回他睡的地方换了一身衣裳,一般人会觉得,换什么衣服啊,大晚上的,又洗了澡,穿这个舒服啊,满心也知道舒服,不过见人穿这样,他不能接受,他很注意自己形象的。

满小小在读艺校,她在里边学的是舞蹈,一个特别烧钱的专业。村里人见了就说,也不知道老满家上辈子是修了什么福,生个闺女十里八村一等一的漂亮,又会跳舞,跳起舞来像个白天鹅,是,她学的就是芭蕾。

她的眼睛水弯弯的,脸型随了蔡淑芬,有点婴儿肥,笑起来嘴角边两个小梨涡,嘴角往上一扬,更是迷人三分。

从小她就喜欢跳舞,腿又长,刚开始跟着电视里的小姐姐小哥哥学,一蹦一跳的,学的有模有样,满心爸妈看见了,也是笑的合不拢嘴,心里却没当回事,只觉得闺女活泼十足。

有一次进了城,误打误撞看到了培训班,小哥哥小姐姐一个接一个的往教室里边去,透过门缝,老师在上边比,小朋友在下边学。满小小看到了,再也不肯走了,她也想进去学一学。满心的爸爸,满国利当时带小小上街来只是买个开学装书用的书包,没想到,出了岔,死活要让他给他报名,他拿糖葫芦都不行,那个时候,他在药厂上班,一个月工资就只有900,他也问了问,培训班报名费就得花去他半个月工资,没办法,抱着闺女就往家去,小小从培训班教室外一路哭回了家,嘴里嚷着要学跳舞,要学跳舞,小人就会这一招,边哭边闹,眼睛都哭的红肿不堪,原本好看的杏花眼也变成了眯眯眼。跟蜜蜂刺了一般。

两口子商量来商量去,满小小的哭声,闹的蔡淑芬心里发慌,那时候他们也是年轻人,心还是柔软,虽说半个月工资多了点,再怎么也不能苦孩子。两口子咬咬牙,报了名,从此开启了满小小的跳舞生涯,一直跳、一直跳,跳进了大学,成为了一名舞蹈专业的大学二年级的学生。别说,小小这么喜欢跳舞,有可能是身体里就有那个基因,蔡淑芬也爱跳啊!

满心所在工地离宁大不远,宁州大学,简称宁大,满小小的大学,他骑着一个红色外观的电瓶车,衣服放在尾座,这车平时蔡淑芬用,颜色也选的是她喜欢的大红色,满心骑在上边,脸又黑,大红色配上这肤色,也是绝了。

宁大,他统过来过两次,一次是小小开学,他送她过来,当时他已经退了伍,时间比较灵活。还有就是今天,宿舍在哪,还是有点印象。

七扭八拐的到了小小宿舍楼底下,停车之后两人通过电话,小小没在寝室,满心麻烦宿管阿姨帮了个忙,放在她那,到时小小自己去拿。

一个大高黑个子,还被宿管阿姨多看了两眼,以为哪来的流氓,一开口说话阿姨就知道自己误会了,一股正气,手搭窗沿上,那肌肉一块一块的,流氓根本不长这样。

他的电瓶停在校门口,校内不允许骑车的。他甩着空手返回,同在一个城市,两兄妹也没什么时间见面。

宁大的校园还真是大,像个迷宫,满心走在里面,看每一栋建筑物都觉得差不多,俗话说,干一行,爱一行,外墙,高度、楼层,这一切的数据透过眼睛,传回大脑,形成一个一个的完工周期、预算、花费,也是没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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