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亚特恩连续猛撞几下后,木门还是没有反应,他十分不甘,“砰!”,直接用头猛力撞在门上,然后头破了皮,鲜血顺着额头流下,房门依旧没反应。
无论亚特恩怎么做都是徒劳的,只见他又是那副快哭的表情怒喊:“为什么!?就连赎罪的机会都不给我吗?!”
亚特恩停止撞击,那不愿回想的记忆在脑中闪过,懊悔的眼泪从脸颊流过,心中不愿提起的事,他开始坦然:“是我……是我亲手杀死……艾娜,如果不是我,他们也就不会死去。
“每当想起这一切,我都希望这只是一场梦,可这一切已经发生,内心中的悔恨与悲痛让我无法释怀,我希望能得到挽回的机会。”
“我每天都在煎熬中度过,也不敢对你说出实情,我的内心一直在害怕,害怕亚德老师你会憎恨我,但是……就算如此,我还是想弥补这一切,哪怕希望是多么的渺茫,我也不想放弃……”
“所以啊,亚德老师……你就让我去吧,我想弥补我所犯下的错,就算找不到,那也证明我想赎罪过,这样说不定我的内心会好受一些……”
这就是亚特恩为什么不敢对亚德坦白一切,他害怕亚德会憎恨自己,害怕会被亚德驱逐,害怕失去这个唯一的家,
他一直在害怕着,这些一直压抑在他的心里,不敢对别人坦露那时发生的事,每当回想起那个夜晚,他内心就无比难受……
门外的亚德听后,眼神抖了几下,然后整个人一直楞着,现在他才知道那时的亚特恩为什么那么反常,为什么他对复活瑟汀、艾娜的事那么执着,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而这一切也变得麻烦起来。
亚德此时已是心烦意乱,一时间很难接受,理不清思绪,纠结不知该怎么做,难受摇了摇头转身离去,他觉得自己需要静一下。
亚特恩停止挣扎,背靠着门坐下,低沉着头,之后便是沉默不语。
亚德坐在桌子那处陷入思考,屋子陷入寂静。
从这之后,两人的心里各有着自己的心事,没人能知晓他们的想法,亚德与亚特恩都没有谁开口交谈。
时间不知不觉流逝,原本的白天早已转变成黑夜,一整天保持着无声的安静,屋里一片漆黑,没有火光,就像空无一人之般,亚德依旧坐在那不动,满脸愁容,还时不时失神,始终接受不了亚特恩所说的话。
亚特恩仍独自坐靠在木门后畏缩成一团,好像是在悲泣,样子显得无助凄凉,他希望亚德能让他去拉布德山脉。
无论谁,都有属于自己的想法,亚特恩想要赎罪,想要去寻找复活之法,想要弥补那时犯下的错误。
而,亚德知道瑟汀艾娜的死,肯定有其他隐情,但他还是担心亚特恩的安危,拉布德山脉充满危险,如果让亚特恩去,那等于让他去赌命,亚德不想让他去了之后,再也回不来,不想再体会失去亲人的痛苦。
一切不知该怎么做,但总会有做出抉择的时候。
一夜无话。
时间再次飞速流逝,漆黑的昼夜退去,白昼渐渐迎来,
一夜没睡的亚德神色悲哀地叹息出一声,下颚的白须仿佛在一夜之间苍白了许多,他好像做出了决定,慢悠站起身,向关着亚特恩的房间走去。
来到门前,亚德的心在顿时之间又再度犹豫起来,一下陷入了沉默,他不知道该不该这样做。
但无可奈何,站立许久的亚德定下决心,向面前的屋子看去,他解除加固魔法,缓缓打开房门,沉默一会才开口道:“一个人活在悔恨中,内心的伤痛让自身受到无形的束缚,这样的一生还有什么意义。”
亚德思考了很久,就算这样阻止亚特恩一辈子,可他心中的那份煎熬也会伴随他一生,十五六岁的孩子就这样背负悔恨度过一生,以后的他还能像以前那般无忧无虑吗?
不,不能,亚特恩的这一生将会受到束缚,无法从阴影中走出,浑浑噩噩度过每一天,这样的一生已经毫无意义。
亚德最终下定决心,不再去阻止,就像亚特恩所说的,无论是找到,还是没找到,都能让自身得到轻微的解脱,这样不会完全被心中的悔恨束缚。
“亚特恩,我不会再阻止你了,你放心去做你想做的事,不过,我只给你五年的时间,五年后我会将瑟汀与艾娜身上的保护魔法解除。”
“而五年之后你必须放弃寻找复活之事,将一切全部舍弃,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亚德苍老的声音中充满苦涩无奈。
世界那么大,就算寻找也要花上很长的时间,浪费一生无意义去寻找,亚德认为那只是在浪费时间。
亚德不想亚特恩将一生的时间全浪费在无意义的寻找中,所以他就对亚特恩加上时间限制,这一切都是为亚特恩好。
房门打开,亚特恩的身影缓慢走出来,脚步踩得很稳,额头上的血液已经干固,混乱的头发下却是一双坚定的眼神:“我……一定会找到的!”
“把伤口处理一下,今天好好休息一天,明天再走吧。”亚德叹气道。现在他不会再去阻止,一切交给亚特恩自己决定。
“嗯。”亚特恩低声回了一声,随后没有过多的停留,转身回屋准备一切,不过,他的身影也显得有些落寞。
看着离去的亚特恩,亚德想对他说什么,却不知怎样开口。
之后,时间又缓缓过去,两人没有进行过一句交谈,几乎没有碰到一起,他们都是各自独处。
亚德一直坐靠在茶桌处,他的样子好像是在思考,又好像是在发呆,一直沉默不语。
屋内的亚特恩静躺在床头之上,透过窗口,一直望着窗外的风景,同样保持着沉默,样子有些惆怅,手中的拳头一直紧握。
又是无声的流逝,时间到了夜晚。
漆黑的屋子一直保持无声的沉默,一个身影背着包袱从楼上走下来,在这漆黑的屋里,他一直向着门外走去,当他出来时,突然看到门外的身影。
“要走了吗?”站在门外的亚德问道。他知道亚特恩一定会在这个时候离去。
亚德恩沉默了一下,回道:“嗯……我想去和瑟汀与艾娜……告别……”
“我陪你一起吧。”
“嗯。”
两道身影在夜中慢步走着,一直保持着无言的沉默。
许久之后,在某山脚之上的山洞前,站着两道身影,没有谁说话,一直看着面前封闭的洞口,那里是瑟汀与艾娜的静眠之处。
亚特恩的心瞬间变得难受,虽然想来看一眼并告别,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他一直沉默的站在那里。
亚德这时开口问道:“要进去看看吗?”
“我……不了,在这里与他们……告别就行了……”
亚特恩仍是不敢直视面对,他觉得自己还是对不起他们,毕竟两人的死都是因他造成的,他那难受的心无法释怀。
见到亚特恩难受的样子,亚德没有再说什么,一时间,两人又陷入了沉默中,时间过去很久,依旧没有人开口说话。
沉默的气氛终究是要打破,亚德再次开口道:“无论你做了什么事,我都不会对你产生憎恨的,而你也不要对自己产生憎恨,将心怀放宽,内心才不会那么难受,今后也是。”
今天亚特恩说出那件,是他导致艾娜与瑟汀逝去的那件事之后,亚特恩的内心便不敢直面亚德,一直保持着避目的沉默。
亚德也注意到了亚特恩的状态,他不想亚特恩一直怀着那种心态,才会当着亚特恩的面,说出让他不必自责的话。
“我……”亚特恩咬了嘴唇不知要怎么说,目光黯然,就算亚德那么说,他心里还是无法原谅自己的所作所为,无声难受着。
看到亚特恩没有说话,亚德没有在意,他接着说道:“只要内心觉得安心,不管对与错,那就不要留下后悔,去做你想做的事。”
“无论怎样,我都是你的亲人,如果五年里没有找到,那就回来吧,或者中途想放弃的时候也可以回来,我不会责怪你,家里的大门会一直为你敞开。”
“……嗯……我会的……”亚特恩双眼微微泛泪,内心被触动,真挚感受到亚德对自己的关怀。
瑟汀与艾娜已经离去,而现在自己也要离开,只剩下亚德一人,亚特恩知道这有点对不起他,但亚特恩还是想去弥补自己所犯下的错误,希望得到一个赎罪的机会。
五年之后无论找不找得到,自己都会回来陪伴亚德度过他的晚生,亚特恩不想辜负亚德的养育恩,也不想让他一个人孤独着,所以亚特恩内心下了这样的决定。
随后,亚特恩抬头向某人的沉睡之地看去,只见他的眼神变得坚毅:“我一定会找到,等我回来的时候就是你们再次醒过来的时候!”
亚特恩接着对身边的亚德道:“五年后就算找不到,我也一定会平安回来的,那时我一定会陪伴您度过晚生。不过,我一定会找到的!”
“我走了。”
“亚特恩……”
说完,亚特恩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亚德看着离去的亚特恩,他还是不禁担心的叫了一声。
“再见了……亚德老师,五年后我会回来的。”那有些哽咽的声音传来,双眼中含着泪光,亚特恩将眼泪擦拭,带着自己毅然的决心离去。
看到亚特恩那刚毅的面庞,曾经稚嫩的孩子居然在不知不觉中成长,亚德惆然许久:“或许到外面的世界去看一看、闯一闯,说不定也是个很好的选择。”
亚德心中也是百感交集,他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是错,望着那在月光下逐渐远去的身影,久久苦涩道:“五年后你可要平安回来啊,不然老头子我可会为今天所做出的决定而后悔的。”
那背着包袱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亚德视线中,他在月光照耀下,慢慢离开了村子。
亚特恩知道自己的这段旅程可能会充满艰辛,既然是自己犯下的错误,那么就由自己来弥补与承担,无论前方有什么样的困难,他都不会放弃。
已走了许久的亚特恩停下脚步,转身看过远处村子的最后一眼,夜色仍旧昏暗,可村子所有的景象却看得那么清楚。
他曾经期待过,能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但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
他环视四周,他成长的记忆,他快乐与悲痛的回忆,全在这个地方,现在还真有点舍不得离去。
随后,少年不再去看这一切,带着坚定地眼神继续前行,他这一生中最漫长的五年开始了,未知也伴随着他的旅途开始揭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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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文笔不怎样,但我会尽力把这本书写完。这部小说以我的推算来算,应该会在两百到三百章之间完结,可能是一部中短篇小说,感谢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