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换命的治疗下,季氏三姐妹恢复得很快,甚至比预期的效果都要好。在看到当天晚上三人的气息就已经十分平稳,手也可以微微移动之后,岚倾颜一脸崇拜地看着换命:“墨公子,你真是太厉害了,我从来没见过医术像你这么好的大夫!”
“宫主,你怎么不说是我们照料地好呢?”锦歌忙凑上前邀功。
“还是她们从小练武身体素质好,自身恢复得快。”换命仔细地收拾着药箱,随后抽出纸笔写下药方,字很俊逸却不显戾气看着有说不出来的舒服,就和人一样,岚倾颜这才相信了字如其人这句老话。
“再者,我们高估了青龄山掌门的内力,他们内力根本还没有浑厚到震断别人的所有经脉,只能伤及部分罢了。”锦歌在一旁补充道。
换命写好了药方,起身递给灵巫,十分温和地说:“药方可能会换几次,可否麻烦你帮我抓药?”边说边刻意偏头想要对上灵巫的视线。
可是灵巫却始终低着头,只说了句“自然。”便仓促地接过药方,头也不回地向门外走去。
换命看着有些不自然的离开的背影,眉头微皱,这是怎么了?怎么尤其不愿意和他说话?
坐在桌边的岚倾颜看着这一幕,悄悄地把头凑近锦歌,用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灵巫怎么最近不说话啊?心情不好吗?你们回来了她应该很开心啊。”
“我也觉得很奇怪呢,”锦歌也跟着讲起了悄悄话,“灵巫和换命的关系很好,灵巫以前绝对不会不理换命,可是现在好像一直躲着他呢。怎么回事啊?”
“我也不知道啊……”岚倾颜用手撑着脑袋,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随着治疗顺利进行,季氏三姐妹已经可以从床上坐起、下地,随着力气一点点恢复,她们可以握剑比试。
就在樊音派重选掌门的当天,一大早,天还没亮,空中星星依稀可见,季姗、季姝和季曼已整装待发,擦拭好了佩剑准备出门。
她们走出门几步,牵过树边被拴着的马,正要上马时,一道女声从她们身后传来:“这么早,要去哪啊?”
三人转身,是岚倾颜。
依旧是飘扬的红纱如燃烧的火焰,就这么站在门口平静地和她们对视。
“我们不会背信诺言。”季姗开口,语气很坚定,“但有些事我们一定要亲手去完成。”
“我知道,”岚倾颜将手中的东西抛给季姗,“但药还是要吃,墨公子花了很多心思调养你们的身体。”
季姗抬手接过,摊开手,一个小玉瓶躺在掌心,透过玉瓶可以看见里面装着翠绿的药丸,正好三颗。
“我们会在这里等到太阳落山,”岚倾颜转身进屋,声音里有几分清冷,“保重身体。”别让我们的努力白费了……
中午,刚吃完午饭,锦歌泡好了一壶茶给岚倾颜端去,倒茶时一直在悄悄看岚倾颜的脸色。
“有事就说吧,干嘛总是悄悄地瞄我。”岚倾颜捧起茶杯,偏头看着她。
“嘿嘿,”锦歌笑着挽着她的手臂坐下,好奇地问道,“宫主就这么放她们走了,万一不回来了可怎么办?”
“不回来就去找,找到就杀了她们。”岚倾颜没有感情地说出这句话,任何背叛的人都没有乞求原谅的资格,都不值得被原谅。
“那她们干什么去了呢?”
岚倾颜喝了一口茶,仿佛陷入了沉思,一片安静。就在锦歌以为她不会开口说话时,岚倾颜突然回了一句:“寻仇去了吧,谁知道呢……”
锦歌看岚倾颜这副不愿搭理人的样子心里犯起了嘀咕:这都怎么了?灵巫不愿意说话就算了,怎么连宫主也魂不守舍的样子,有什么心事吗?
“对了,之前让灵巫派人修整啸玉山边魔宫之前建的住所,修整得怎么样了?”岚倾颜说着话,眼神开始有些朦胧。
“修得可好了,现在进去住都行。”锦歌自豪地回答,就像是她亲手完成的一样。
“那挺好,”岚倾颜边说边往床走去,唰地躺下用被子蒙住头,“早上起得太早了,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在……转,我先睡会儿,有事再喊我。”说完转了个身,用被子把全身裹了起来。
原来是没睡醒啊,锦歌松了一口气,看来是她多想了,她们宫主哪来那么多心事。
(青龄山)
青龄山议事大厅里突然穿出了阵阵刺耳的铃铛声,铃铛声清脆急促久久地回响。
众人急忙赶往议事大厅,一股浓浓的血腥扑鼻而来。正对面的墙上用血写了一个大大的“魔”字,他们的一个掌门被人用剑钉在正中央,另外两个掌门则躺在地上的血泊里荆棘缠满了全身。
三人的玉牌被剑斩断成两半丢在地上,桌上放着季姗、季姝和季曼三人的玉牌,也同样断成了两半。
一时间武林喧哗,众人议论纷纷,虽然现场已经很明显地可以看出是“剑姬”季姗、“毒荆棘”季姝和“铃铛女”季曼报仇所为,但自从她们被偷袭后再无人找寻到三人的踪迹,重伤之人何能取人性命?无人敢下结论。
对于墙上的“魔”字,更是众说纷纭,各种版本都有,却鲜有人能想到是魔宫。
青龄山确想找樊音派找个说法,只是当他们处理好掌门的尸首,第二天再冲进樊音派时,看到的只有空空的房屋,人就像凭空蒸发了一样。
事情越闹越大,终于传到了传到了武林盟主柳芜笥的耳中。
柳芜笥坐在书房中,静静地听完身边的随从讲完整件事的前因后果以及所有的细节,沉默良久没有开口。
一旁的随从紧张地低着头,生怕自己惹恼了他,这位武林盟主的心思从来没有人猜透过,总是很沉稳却给人极大的压迫感,让单独和他呆在一起的人紧张到说不出话来。
柳芜笥挥了挥手,让他出去,自己站了起来,慢慢地踱步到窗前,双手背到身后,喃喃自语道:“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