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是谁?”任森鼓足了勇气问道。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们的秘密。”电话那头传来清晰的男人声音,那声音慢吞吞的,一字一顿,有板有眼,还有些阴阳怪气的味道。
“你究竟是谁?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任森仍然故作镇静地问道,但他心里已经有些发毛了。
“哈哈!你们不是刚刚从西郊矿山上回来吗?你们不是刚刚干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吗?”电话那头传来尖刻的笑声。
任森立刻目瞪口呆!他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发抖,他站在那儿僵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艾园感觉不对,走过来轻轻地摇动他的胳膊,问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是他竟然毫无感觉,或许这就叫做魂飞魄散吧?
电话那头的人依然不依不饶,他以不紧不慢的声调继续说道:
“那矿山上久无人烟,我如果不说,警察永远也不会知道。但如果我一说,你们俩的小命就立马完蛋了!你的车轮印子就是最好的证据,赶快乖乖地交钱吧,最迟明天中午,50万现金!”
说完后,对方断然挂断了电话。
艾园得知电话的内容之后,顿时吓得面无人色!她跌坐在沙发上,说不出一句话来。良久之后,她泪流满面地说道:
“还是让我去自首吧,如果不是因为我,你怎么会卷入这场灾祸呢?都是我害了你!”
“不行!”任森果断地回答道,“我永远不会离开你,我将与你生死相随!现在,悲叹是没有用的,我们来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办吧,或许有什么补救的办法呢!”任森终于冷静下来了,他毕竟是男人。
“可是,那个打电话的人究竟是谁呢?”艾园说道。
“如果他是在城外偶然发现我们的抛尸行为,尔后又跟踪到这儿,那么他又如何得知这儿的电话号码呢?因此,打电话的人必定是我们周围的认识我们的人。”任森肯定地说。
“根据车轮印子就能断定是你的车吗?”
“当然,每部车的轮印都有特征,况且刚刚下过雨,地很烂,轮印很清晰,但十几里的路,要想去清理车轮印子是不可能的。”
任森低垂着脑袋,他在继续思考着。
突然,任森大喊了一声:“糟糕!”
艾园见他面色突然变成煞白,额头上渗出了黄豆般大的汗珠,也不禁跟着惶恐起来!
“谭富贵的拳头上有我的血迹,是他在打我面部时留下的。我竟然忘了清理了!这是致命的错误,真是百密一疏呀!这无异于告诉警察,我就是凶手。”任森颓丧地说道。
沉默了一会,艾园提议道:“我们干脆再跑一趟,把那尸体搬到另一个地方藏好,那打电话的人岂不是空口无凭了吗?”
“是呀!”任森的眼中闪灼着兴奋的光芒。“说动就动,我们立即出发!”
两人立即下楼。
由于这次是移尸到另一个地方,所以可以直接由西门出城。至于移到哪儿,两人商量的结果,认为是抛到城北的芦苇荡去最为妥当。一来是因为,那芦苇荡横亘几十里,无边无际,无论是打电话的人或是警察,都很难找到尸体。二来是,只要把尸体抛到水中,谭富贵拳头上的血迹自然也就消失了。
车子接近西门时,任森对艾园说,“你注意观察后面看看有没有跟踪的。如果刚才打电话的人估计到我们有可能移尸,说不定会悄悄地跟踪在后呢!”
艾园把眼睛睁得大大的朝车后看去,看了许久,车子也拐了几个弯,但始终没有看到有什么车子在后面跟踪。
不一会儿,车子出了西门,在环城路上疾驶着。这时,已快要到达丁字路口了。任森对艾园说道:“虽然你没发现跟踪者,但是也不能排除被跟踪的可能性。我在丁字路口拐弯后停车,你迅速下车,躲在一棵大树后,万一有车子在后跟踪,你可以悄悄记下他的车号,这样,我们也可以知道打电话的那个人是谁。”
于是,当车子拐弯后,艾园迅速下车,并立即闪到一棵大树后面,悄悄地监视着,看看有没有什么人在跟踪。
任森继续开车往矿山方向开去。
艾园在大树后监视了许久,虽然单身一人在这荒郊野外,心中恐惧,但也顾不得了。可是,并没有发现有任何车辆跟踪。
任森终于驾车回来了。得知没有人跟踪,也就放心了。两人根据事前商定,向北郊驶去。
又过了大约半小时,他们来到了北郊的芦苇荡。此时,天已有些儿蒙蒙亮了,只见那芦苇荡浩浩瀚瀚,飘飘渺渺,那芦苇都有一人多高。两人见状,心中有些欣慰。他们想,在这种地方抛尸,那个打电话的人是很难找到的,更何况他这次又没有跟踪。
两人选择了一个偏僻的地点,把尸体抬出后备箱,任森抬头,艾园抬尾,口中喊着号子,来回荡了几次,叫声“一、二、三”,一下子把尸体扔出两米多远的泥浆中,眼见着那尸体慢慢沉下去了。他们继而把踩倒的芦苇扶扶直,迅速离开了现场。这方园几十里的芦苇荡,即使警察来找,也颇费时日呢!况且目前气温较高,用不了多少天,那尸体就会逐渐腐烂。
天渐渐亮了,任森看看坐在付驾驶座上的艾园,她已经睡着了,这一夜也真是太辛苦了。任森此时反而不瞌睡了,他索性降低车速,以免把艾园吵醒。他仍绕道西门回到城里,返回公寓时,已是早上6时多了。这时,小雨开始淅淅沥沥下了起来。